我還沒來得及上前,紅言就從屋子裏麵跑了出來,跪下來迎接。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皇後娘娘來了,快行禮啊!”
紅言急忙扯了扯我的袖子,道。
那一句皇後娘娘如同刀子,劃破皮肉,刺入心口,疼的我幾乎快斷了氣。
“什麽?咳咳……皇後娘娘?她是皇後娘娘?咳咳……噗!”
我氣急上頭,隻覺得眼前陣陣黑,胸口處有些血腥冒上來,喉頭一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捂著自己的嘴,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湧。
紅色的血隨著陽光映在潔白的雪上,那般刺眼。
我看著從指縫之間還在不停的湧下的血,怎麽都不敢相信。
自己怎麽會吐血呢?
我不記得自己生了病,但我又好像隱隱約約喝了一碗什麽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格外的難聞。
“許若,我要的鴛鴦荷包繡好了嗎?不是要作為我和阿元的大婚禮物?”
頭頂上傳來趙文弱的聲音,我猛地回頭看向宮殿主殿門口籮筐裏的荷包,血再一次湧了上來。
“唔……噗!”
我日日夜夜趕工,繡花針一次次的紮了指尖和著血繡出來的荷包,竟是給趙文弱的。
“啊!”
腦海裏麵到處都是翻湧著的鮮紅,我目眥欲裂,
口中的血不停滴落,白色衣衫上一片鮮紅。
我放開捂著自己的嘴的手,顧不得嘴上的血,不顧一切向趙文弱撲去。
可我剛向前一步,身後忽然一陣刺痛,我轉身便看到紅言手裏麵拿了一把刀,刺入了我的腰間。
淚在這一刻僵在臉上,我怎麽都不敢相信,紅言給了我一刀。
血一滴一滴從我的腰間流出,我終是再也撐不住無力倒在雪地上。
趙文弱逼近我,踩著我的臉,猖狂的大笑:“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和七月死的時候還真的是像呢!哈哈哈!”
七月?
這一聲七月,轟的一聲在我的心底炸裂開來。
記憶深處最後的片段終是都浮現在了眼前。
我死死咬著自己的牙,血腥在口中不停翻湧,渾身抖到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七月就是死在了趙文弱的手裏麵,而給七月最致命的那一刀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日日伴在身邊的紅言。
那個我最信任的紅言。
我竟然把殺了七月的人捧在手心,當成了姐妹。
“咳咳……紅言!趙文弱!我以己命,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嘴裏麵的血不斷的往外湧,我掙紮著,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吼。
“娘娘,你詛咒我們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紅言咬著牙,抽出了插在我腰間的刀,終是露出了她真正的麵目,舉著刀一刀一刀在我身上捅著。
可惜,我反抗不了,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任由他們折磨的我滿身瘡痍。
我清晰的感覺到血從身體裏麵一點一點的流失,生命的氣息也離我越來越遠。
我的意識也越來越薄弱,眼皮沉重到睜都無法睜開,卻聽得趙文弱在我耳邊得意放肆的開口。
“許若,恐怕你直到現在快死了都還不知道,為何李元那麽愛我吧,你想知道嗎?是因為我奪了你對他的救命之恩。”
“我相信你不會不記得他當初失明的事情,其實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是你救得他。而我奪了你的功勞,從此後成為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還利用了你和你師父師娘,利用了整個鳶尾穀,然後利用此,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後。不僅如此,李元登基那天,給你喝毒藥的其實是我派人假扮的李元,根本就不是他。”
“你也許很奇怪,我為何不直接殺了你,而是等到了現在吧,因為紅言發現你有了身孕,而那碗藥除了讓你失憶之外,還會讓你肚子裏麵的孽種無聲的胎死腹中。”
“不過,許若,這一切都怪不得我,怪就隻怪你奪走我的地位,奪走李元,母儀天下的位置注定是我的,誰讓李元愛的人是你,我就隻能除了你!李元是我的,從此以後是我一個人的,皇後的位置也隻能是我,哈哈哈!”
“啊……”
心如同被人硬生生的割開,取血一般,真的好疼。
但我拚了命的張著嘴巴,撕心裂肺的疼,卻終究什麽都做不了,連喊都喊不出口。
最後,我用盡了渾身上下最後一絲力氣,卻就隻是把眼睛睜開了些許縫隙。
宮殿門口剩下的最後一株鳶尾花還在搖曳,而我隻能在一地的鮮紅之中,遙望著趙文弱和紅言的身影漸行漸遠。
我不甘心,我怎麽甘心就這麽死!啊!
趙文弱,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