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臉上換上了笑臉,笑吟吟的說:“這位大哥,我和舍弟是來京城購買藥材的,我們家鄉偏遠,買點藥材不容易,家裏老母親病重,鄉下郎中又不頂用,這不沒辦法,我隻好帶上舍弟來京城為老母親買藥材回去治病。”

那士兵半信半疑,左右打量我們,嚷道:“誰叫你說這麽多了?老子管你老母親怎麽樣了,要進城,先交一兩銀子。”

雲錦一臉難色,說:“這······”

那士兵臉色一變,“這什麽這?沒銀子就不準進城,這是規矩。”

雲錦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不情不願的往懷裏掏銀子,那士兵盯著雲錦的手,兩眼放著精光,雲錦掏了一些散碎銀子出來,那士兵便一把奪了過去,雲錦慌忙急道:“這位大哥,我隻有這麽多銀子了,我還要給老母親買藥。”

那士兵掂量著手裏的銀子,冷笑,道:“老子管你那麽多,銀子交了,要進去就進去,不進去就滾出去。”

雲錦搖頭歎氣,我立馬上前裝苦逼的弟弟,拉著雲錦的袖子,聲情並茂的說:“哥,算了,咱們進城去吧。”

雲錦可能沒想到我能跟著他演戲,立即溫和的笑了笑:“唉,咱們進城去。”

我扶著雲錦,慢慢的朝京城裏頭走去,我心裏頭早把那守門的士兵罵了個遍,他媽的,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然明目張膽的搶.劫,簡直無法無天了,要不是為了救楚徹,不能鬧事,我非把這幫孫子教訓了不可。

我扶著雲錦走了好遠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順利進城了,雲錦不著痕跡的挪開身子,我也一下子有點尷尬,剛才為了演戲,這都忘記了古代人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了,於是我解釋說:“咳······咳······那個,剛才是我是······”

雲錦淡淡的說:“雲錦知道。”

我頓時無語了,還以為要費半天神解釋,免得他要我負責,結果他就丟我這四個字,我也省得費力解釋了,我四處望了望,說實話,這京城我還是真不太熟悉,好像我一共也就出來過三次吧,頭兩次還是失憶前,第三次出來,我其實什麽都看不見,所以現在我們往人堆裏這麽一站,我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我隻好問原崢:“兵部在哪裏?”

雲錦在前麵走著,說:“你跟著我走,別跟丟了。”

我嗯了一聲,就跟著雲錦四處亂走,我完全找不到方向,以前出來都是問路的,而且都是直接從莊王府出來,然後到染風鐧,其他的路,我好像還真沒有走過,等走完這一圈下來,我真想把設計建京城的人拖出來暴打一頓,他媽的沒事把京城修得這麽複雜幹嘛,都快趕上九路十八彎的迷宮了,繞得我頭都暈了,好不容易到了兵部,還不能直接進去,雲錦說白天人多眼雜,被人看見很容易走漏風聲,於是我們隻好在兵部對麵的一家酒樓裏坐著等天黑。

那酒樓的小二估計對我和雲錦都恨之入骨了,因為我們一直坐著,除了開始點的菜之外,就隻是一直在加茶水,我看那店小二臉子都綠了,我真懷疑,我們再這麽坐下來,掌櫃的會去衙門告我們耽誤他做生意。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了,雲錦又加了幾個菜,吃飽喝足了,雲錦很大方的丟了一錠銀子給那店小二,並且很豪邁的說:“不用找了。”

那店小二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一看這麽大錠銀子臉子立馬就不綠了,笑得十分的猥瑣的送客,哎,真是世風日下啊。

出了那酒樓,我回頭才看見那酒樓有個很俗氣的名字:狀元樓。我呸,要是吃了這裏的飯能考上狀元,我一定唆使楚徹把他直接給PASS了。

我和雲錦走到兵部大門口,守衛把我們攔了下來,厲聲道:“來者何人?”

雲錦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那守衛,說:“你把這玉佩交給李大人,他就知道我是誰了。”

那守衛大概是見過世麵的,知道這麽說話的人,一定來頭不小,口氣立即就變了,笑嘻嘻的說:“這位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告大人。”

我心裏有點沒譜啊,雲錦這拿的是什麽玩意兒啊,萬一那李大人不肯見我們怎麽辦?強行闖進去嗎?我四下看了看,這並不光守衛就有十個人,更不要說裏麵了,憑雲錦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嗎?我再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麽不會武功了。

片刻過後,那守衛笑嘻嘻的跑了回來,他彎著腰,說:“我家大人有命,二位大人裏麵請。”

這麽······容易?這玉佩到底什麽來頭啊,那個李帛朗一見玉佩就立即答應我們進去了,害我剛才還在那裏糾結如果不讓我們進去,我們要怎麽辦,看來我完全都是白擔心了。

雲錦朝我遞了個眼色,示意我跟上他,我發現我現在特別像雲錦的小跟班,他是我的BOSS,我必須唯他馬首是瞻。

我猛然甩了甩頭,徹底杜絕自己的想法,是我想太多了!雲錦才不是我的BOSS,我也不是他的跟班,絕對不是。

大約我用力過猛了,或者是我反應太過明顯了,雲錦回頭來不解的瞧了我一眼,我頓時石化掉,假笑道:“沒事,沒事,我沒事。”

雲錦微微擰了擰眉頭,然後瀟灑的轉過頭去,繼續在那個守衛的帶領下往前走去,我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立馬就追了上去,我可不想在兵部裏迷路,這可不是好玩的,很容易玩出火來的。

我發現一般大人物見麵都喜歡在書房這個原本應該附庸風雅的地方,可結果是,所有人都把書房當作密謀談判以及會見的地方了,比如現在,我們就正好走到這個兵部尚書李帛朗李大人的書房門前,那守衛很客氣的說:“我家大人就在裏麵,請。”

書房門是打開的,屋子裏點著蠟燭,但光線不是很亮,那守衛的說完自己退了下去,雲錦走在前頭,很是從容的進了書房,我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害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立馬也跟著進了書房。

書房裏隻有一個人,那人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幾歲,一身玄黑長衫,正負手站在窗前,我一進書房,就隻看見一個他側影。那人大概是知道我們進來了,剛才那侍衛的聲音也不小,但那人沒有回頭,眼睛仍舊看著窗外。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雲錦淡淡的說:“李大人,好久不見。”

李帛朗聞聲,這才緩緩轉過身來,他手裏拿著雲錦的那塊玉佩,李帛朗將玉佩遞給雲錦,說:“我一見到玉佩,就知道是你。”

雲錦卻沒有接玉佩,隻是問他:“那你這一次,肯不肯再幫他?”

李帛朗垂下了頭,他緊緊的握著那塊玉佩,似乎在做什麽掙紮,很久之後,他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說:“如果得不到,我寧願他毀掉。”李帛朗的話說得很輕,但卻是十分堅定,他頓了頓,又說:“反正,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正眼看我一次,我幹嘛要為了他去拚這一回。”

我覺得雲錦和李帛朗的對話,我完全就聽得雲裏霧裏,這兩個人在打什麽啞謎啊,這個玉佩又究竟是怎麽回事?真是太複雜了,我腦子都快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