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島上。

得知徐暮已經平安被送去醫院後的林夏,可算是把懸著的一顆心給落回原位。

她盤腿兒坐在**,哈氣連天地說:“老江,我困了。”

江司白抬起頭:“所以呢?”

林夏皺眉頭:“哈?這有什麽所以?困了當然是睡覺唉。”

他‘哦’了聲,很聽話的閉上眼。

林夏雙手撐大眼,低頭看他:“確定就睡**了?”

“確定。”

“那……如果影響了你的身心健康,小夏子隻能提前和你說聲抱歉了。”

江司白閉著眼,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比起一個穿著透明內衣出來和我過情人節的女人,我可能更單純些才對。”

林夏痛苦地捂住麵孔:“你都看到了……”

“不瞎。”

林夏太丟人了,有種瘋狂地想向他解釋的衝動,小嘴兒一掀說:“我吧,平時都不穿那些的,這次真是意外。”

“我知道。”江司白勾唇,弧度異常好看。

林夏哀怨:“你又知道什麽了!”

很明顯他是誤會什麽了。

她繼續解釋:“真不是我主動想穿的。”

江司白:“嗯,是內衣主動的。”

林夏:“……”

吧唧一口咬住嘴巴。

算了,不解釋了,顯然解釋不清楚了呀。

睡覺。

她跟條魚兒似的慢慢滑進被子,兩人都躺得板正,誰也觸不到誰。

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

江司白一動不動。

林夏很輕很輕地轉過臉去。

好像……睡著了。

她盯著江司白的臉嘿嘿傻笑,又一次忍不住發出心靈的讚歎,是真的好看,無敵好看。

無意識地,抬手去觸他睫毛,就在快觸及到時,他的眉心一皺,用獨特的低沉聲線說:“安分點,要不然,我保證你會後悔。”

哈!沒睡著呀!

林夏無聲無息地縮回手,再次鑽進被窩,翻個身,用屁股對向他。

漸漸的,她困意加深,很快就睡沉了。

江司白就不同了,盡管努力讓自己清心寡欲,可怎麽都難以入眠。

幸福感,占有欲,在夜深人靜時蓬勃而出。

可是年齡的差距,家庭背景的懸殊,以及師生關係的衝突都像是一雙雙手銬和腳鐐,牢牢地拷著他。

眼一睜,幹脆坐起來,側目凝視身邊這隻團子。

二十多年來,他鮮少有一種衝動,成家的衝動。

翌日清晨,陽光鋪灑進來,幾個腦袋的陰影在**晃著。

林夏和江司白相繼醒來,相繼坐起。

又同時睡眼惺忪地看著被子上的陰影,似乎有哪裏不太多。

再仔細看,真的很不對。

林夏抬起小胖指,指向被子:“我怎麽覺得,這影子好像腦袋的樣子。一顆兩顆三顆?”

瞬間,又都沒了。

“滾出來。”江司白一聲厲喝,順道拿起床頭櫃上一瓶未開啟的水,擰開瓶蓋兒,一口氣就下去了半瓶。

“哈?”林夏還以為是對她說的。

但很快,她就看見了窗口齊刷刷一排男生。

幺雞,駱駝,以及烏鴉。

隻有裴落沒來湊這熱鬧。

三個年紀尚小的男孩兒整理地對著房間露出大白牙。

站姿筆挺,如軍姿一般。

“老大早上好,嫂子早上好!”

三人的默契令他們異口同聲地喊出了這句話。

林夏愁苦得很,遲疑了半天才揚起爪子,十分尷尬地和他們仨打招呼:“和——熬——好!”

江司白喝完水,把瓶子放回原處,對著窗口做了個手勢:“要進來看嗎?”

刹那間,三張麵孔驚恐不已。

齊刷刷的一陣搖頭過後,窗戶後麵影子都沒了。

倒還是有聲音飄進來。

“握草,看見了嗎?老大沒穿衣服。”

“看見了看見了,我為什麽這麽激動呢?”

“你們說,要是嫂子意外懷孕,老大會不會就奉子成婚了?”

“老大是誰?從不打無把握的仗,依我看,我們可以提前準備紅包吃酒了。”

林夏望一眼江司白,委委屈屈。

他也鬱悶地揉眉心,甚至懊悔不已,為什麽要帶他們一起。

“滾遠點。”他衝窗外喊。

*

之後的幾天,江司白每天會抽時間單獨給她上課,很溫柔。隻是晚上睡覺總是躲她遠遠的,主動打起了地鋪。為此,她還鬱悶了好久,琢磨著是不是因為自己思想太‘純潔’了,所以惹男朋友不高興了。

這個念頭在她心裏憋了幾天,回菱市的前一天晚上,林夏雙手捧住下巴,呆萌地問:“老江,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唉,肯定是的。你以前的女朋友們一定不會像我這麽矜持。”

江司白正在臥室疊腿喝茶,林夏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他差點噴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可真會誇自己。”

“本來就是嘛。”她可沒忘記在酒吧時陳謐的嘴唇湊在他頸上,可親密了,誰知道他們私下有沒有發生更親密的,還有沈姐姐,他們之前交往了那麽久,沈姐姐又那麽主動……

想著想著,胸口突然難受了起來。

江司白智商很高,一眼就看出林夏又在聯想些有的沒的。

他放下茶杯,反問了句:“你覺得我不矜持?”

林夏不以為意,語重心長地說:“不要出賣自己的良心。這樣……不好。”

江司白悲戚的看著她:“看來我對你君子也沒什麽好處,反正在你心裏我就是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