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棠沒回話,但她的沉默足以表明她的態度。
他們不可能再做朋友,至少不能心無芥蒂地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談。
他一直都知道江宴聲出了什麽問題,知道他在哪裏。
可是,他看著她痛苦,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甚至絕望。
他隻是看著,卻沒有一次要跟她坦白,他就是罪魁禍首。
顧琛的眼神一點一點的黯淡,意料之中,卻依舊覺得失望。
其實他完全可以咬死不認,畢竟她沒有證據,可他沒有。
顧琛沒再說話,一直到謝棠棠離開,他坐在原地不動。
許久,有人在他對麵坐下,顧琛抬抬眼皮,看見的竟是江宴聲。
江宴聲冷幽幽地盯著他,“看來我不喜歡你是有原因的。”
雖然他沒對謝棠棠表現出愛慕和欲望,江宴聲隻憑著謝棠棠身邊男性朋友就不喜歡。
現在看來,男人對於覬覦自己女人的男人,是有著野獸一般敏銳的直覺。
而他在聽完兩人的談話後,更是恍然大悟他不喜歡顧琛的原因。
是顧琛洗掉了他關於謝棠棠的所有記憶,讓他們分開,還讓他誤會。
顧琛麵無表情,“你都聽到了?”
江宴聲譏笑,“你敢做,還怕被人知道?”
顧琛壓根沒注意到江宴聲就在附近,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謝棠棠身上。
他淡淡道:“你偷偷跟蹤棠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她?”
江宴聲第一次和顧琛這樣麵對麵,也是第一次這麽仔細打量他。
“以前顧野跟我說你可能喜歡棠棠,我隻當他是開玩笑,故意讓我緊張吃醋,可我沒想到你真的喜歡她!”
有些人的喜歡是直白熱烈的,有些人的喜歡則是隱晦得除了他自己沒人會發現。
顧琛扯扯唇,“我喜歡她很多很多年了,可惜她招架不住你的窮追不舍。”
他比謝棠棠所以為的他們在國外相識要更早的認識謝棠棠。
早在她認親回到謝家,轉校到他們學校,他就知道了謝棠棠。
她的身份特殊,有太多人關注她,他隻是其中一個。
他們之間的交集不多,但他對此都印象深刻,牢牢地印在心裏。
可惜他沒能跟她說上話,沒能成為朋友,而他就出國留學。
原以為不會再見,至少不會在異國他鄉見麵,偏偏又遇見了!
異國他鄉遇見同鄉人,很容易就能親近,有共同的鄉音,有太多可聊的。
一來二去,他們成了朋友。
所有的感情,不都是先從朋友做起的嗎?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還沒來得及表白心意,就被憑空出現的江宴聲給搶了先。
江宴聲對謝棠棠一見鍾情。
他英俊貴氣,出手闊綽,對她關懷備至,時常給她製造出其不意的浪漫小驚喜。
女人很難招架住這樣的男人,更何況這個年輕男人還聰明有眼光,誌向高遠。
他雖貪玩,但有節製,交友廣闊,卻不**。
好像方方麵麵都是優點,沒有缺點。
顧琛不喜歡這種天生就高高在上的男人,桀驁不馴的氣質,是一般人所沒有的。
即便他是寧城顧家的兒子,可他因為母親不過是被顧家家主在外一夜風流的女人而地位低下。
人人都隻會喊他一聲私生子,他自小就抬不起頭,直不起腰。
所以他格外憎厭江宴聲這種男人,一出生,就什麽都有了!
身份,地位,金錢,自由自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喜歡一個人可以宣之於口,無所顧忌。
江宴聲不記得顧琛所說的話,“我可真的是討厭你啊!”
討厭顧琛覬覦謝棠棠多年,討厭顧琛記得與謝棠棠相關的所有事。
而他這個當事人,卻是什麽都不記得,像個局外人。
顧琛不客氣地回,“我也很討厭你!”
……
謝棠棠請秦婉到家裏吃飯,順便讓她認識認識木木。
秦婉見到木木如獲至寶,抱著他又親又揉,當下直言要認他當幹兒子。
木木對於多了個幹媽這件事兒沒什麽異議,畢竟親人對他來說多多益善。
秦婉小聲同謝棠棠嘀咕,“你找顧琛了嗎?他怎麽說?是不是他幹的?”
謝棠棠輕輕一歎,“我上午去見了他,他沒直接承認,但已經可以確定就是他。”
秦婉自誇,“我可真是個善於發現問題的大聰明!”
隨後又氣憤不已,“真是的,怎麽真的會是他啊!”
這樣一來,她就少了個朋友,以後去醫院都沒辦法插隊!
謝棠棠,“我和他不來往,但你如果還要繼續和他來往,我不會反對的!”
秦婉毫不猶豫地說:“我當然要站在你這邊!”
兩人小聲說了不少話,直到江宴聲從外麵回來。
秦婉笑嘻嘻地說:“江少,恭喜恭喜啊,多了這麽個好大兒!”
江宴聲一本正經,“謝謝!”
秦婉被噎了下,不甘示弱地說:“也恭喜我,多了個幹兒子。”
江宴聲,“……”
秦婉得知有關江宴聲的實情後,對他是有所改觀的。
改觀的同時,還有些同情。
晚上在院子裏燒烤,江宴聲親自烤,木木很乖地在他旁邊幫忙。
秦婉羨慕不已,“親愛的,你現在真是人生贏家啊!老公英俊,兒子可愛,你也年輕漂亮。”
謝棠棠問,“你想結婚了嗎?”
秦婉搖頭,“不想!但我覺得無痛當媽挺好的,而且還能任挑!”
謝棠棠,“……”
秦婉問,“江家準備什麽時候正式對外公布木木的身份?現在圈子裏還有人在說閑話呢!”
謝棠棠,“看老爺子的意思!”
秦婉,“這可是江家的小金孫啊!寶貝著呢!”
謝棠棠沒說話,她接到了範若琳的電話。
範若琳語氣有點急,“棠棠,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是宴聲的兒子?”
謝棠棠沒跟範若琳說實話,當她告訴了謝雲汐。
她問,“從哪兒聽來的?”
範若琳說:“雲汐告訴我的,她說是你說的,這事兒是真的?”
謝棠棠,“真的!”
範若琳,“怎麽會這樣?你怎麽從來沒說過這件事?”
謝棠棠,“媽,您跟我確認這件事的真假,是什麽意思?”
範若琳,“我還能有什麽意思?如果是你和宴聲的孩子,那就再好不過,如果不是,隻是你們為了平息外頭的風言風語而編造的謊言……”
謝棠棠,“是真的!他是我和宴聲的孩子,已經做過鑒定,不信你可以找江老爺子確認。”
雖然做鑒定有侮辱的嫌疑,但是可以證明她沒有說謊,還她清白。
範若琳,“我隻是問一句而已,你至於這種口氣嗎?既然是你們的孩子,那改天帶回家給我們見見。”
謝棠棠沒應,找了個有事兒要忙當借口,掛了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