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麽爬上我的床的?”

他附身在她耳邊輕蔑又薄涼地開口:“下賤肮髒用來形容你,最合適不過了,不是嗎?”

下賤。

肮髒。

原來自始至終,在他心裏,她就是這樣的。

酸楚跟艱澀糾纏著淤堵在喉間,顏汐張了張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眼眶止不住地發熱,她忍了又忍。

直到掌心的刺痛能覆蓋過去,顏汐才緩緩出聲:“薑序,如果我一定要查呢?”

他逼近那張臉,聲音裏滿是警告:“你可以試試。”

“我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薑序看著角落裏奄奄一息的李戰,目光越發冷凝,“今天就是個教訓,再有下次讓我知道,絕對不是打一頓這麽簡單了。”

脖頸上的力道忽然鬆開,顏汐忽然就沒了支撐,跌倒在地。

掌心涼的過分。

她聽見薑序往門口走去的聲音,艱澀地追問:“如果……當年那場火災真的跟宋染落有關係呢?”

薑序停住腳步,聲音薄涼,“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顏汐心頭發緊,到底是不甘心。

“那場大火害死了我顏家那麽多人,難道就任由幕後凶手逍遙法外嗎?薑序。你就這麽相信她嗎?”

她近乎嘲弄。

薑序回頭看她。

顏汐發絲淩亂,白皙的脖頸上還有一道鮮明的紅痕,眼眶紅了一圈,憔悴蒼白,狼狽不已。

他眼神暗了兩分,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不是誰都和你一樣,心思歹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話音落下,氣氛靜默一秒。

薑序轉過頭,再度開口:“即便真的有關也隻是她年少糊塗,我會護著她,誰也不能動她分毫。你最好不要動什麽不該動的心思。”

腳步聲漸行漸遠。

房間裏重新歸於清寂。

顏汐靠在床尾,忍不住自嘲一笑。

顏家枉死的那多條人命,到頭來不過是宋染落的一時糊塗。

無盡的寒意攥緊四肢百骸,蔓延進五髒六腑。

那顆跳動的心髒在此刻一點點喪失溫度,如枯井般逐漸幹裂。

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顏汐在床邊枯坐了一下午,滴水未進。

到最後還是張醫生的電話叫她回過神。

“張醫生,怎麽了?”沒什麽事情的時候,張醫生一般不會給她打電話,顏汐不由得有些緊張。

張醫生沉吟了片刻,語調裏帶了些歉意,“顏小姐,有件事得跟您說一聲,您母親的醫藥費雖然已經打到了醫院,但還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什麽?”

顏汐驚住,急忙問道:“那現在呢,我媽媽是不是就沒有腎源了?”

想到顏汐的情況,張醫生也為她惋惜,可他畢竟沒辦法做主這件事,“顏小姐,現在腎源沒了,您母親的治療勢必要延誤了,腎源向來是可遇不可求的,您……您做好心理準備吧。”

顏汐的眼淚一瞬間掉下來,聲音不可抑製地發抖:“不,張醫生,求您幫幫我,求您……”

她說到後麵,聲音止不住地哽咽。

話都快要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