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到半夜才緩緩睡過去。
自那晚以後,顏汐有兩天沒見過薑序。
也好。
他們之間本就分崩離析了。
隔一日,顏汐正坐在陽台上曬太陽,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很熟悉。
是薑序的車。
她指尖動了動,坐在原地沒動。
這裏是薑序的家,他回來是應當的,她沒什麽可在意的。
然而不過片刻,身後的樓道上便傳來急促有淩亂的腳步聲。
聽聲音,不像是一個人的。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有什麽東西被用力甩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顏汐被嚇了一跳。
她扶著牆站起來,緊接著便聽到嗚咽的男音。
腦中轟然炸開。
如當頭一棒。
她對聲音敏感,眼睛看不見後就盡量去記住每個人的聲音。
摔在地上的不是什麽物件,而是人。
是她前幾天拜托查案的私家偵探同學李戰。
顏汐臉色瞬間蒼白,手止不住地發顫。
“我說過什麽你都忘了嗎!”
薑序陰沉的嗓音,如閃電劈開夜空,叫人不寒而栗。
當初剛遭遇那場大火的時候,她始終不願相信是意外著火,她瘋了似的去查,可是薑序卻一錘定音。
下了命令,讓她不要再繼續查。
他說她查不出東西,還會連累薑家。
可她怎麽甘心?
顏汐垂在身側的手稍稍緊攥,“薑序,那天宋染落說她知道這件事,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這場火一定不是意……”
她話音未落,便聽得一道悶重的痛呼聲。
薑序一腳踹在李戰胸口處,被五花大綁的李戰腦袋撞在衣櫃上,嘴用膠帶嚴實地封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顏汐聽得渾身戰栗,“你別傷害他,都是我的主意,你衝著我來,薑序,你衝著我來。”
“衝著你來?”
薑序冷冷出聲,幽黑的眼裏浮出陰狠的戾氣,“你以為你逃得過?”
顏汐眼睫顫抖,心髒像被一雙大手緊緊捏住。
一時間,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給我往死裏打!”
薑序盯著顏汐蒼白的臉,嗓音又沉了幾分。
她渾身一僵,血液凝固。
“不,薑序,你不能這麽做……”
“不能?”
薑序臉色陰冷的過分,修長的指尖毫不客氣地掐住她脖頸。
那脖頸過分纖細,仿佛隻要稍稍用點力就能折斷。
“顏汐,我原以為你隻是勾搭了周遲,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種本事,你到底在外麵勾了幾個男人?”
說到最後,連眼睛都發了狠。
噴薄的怒意迎麵襲來,顏汐隻覺得脖頸上的力道大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像溺水的人,她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
“……我沒有。”
薑序狹長的眼尾忽然眯起,眼底的狠意一覽無遺,“你一個瞎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要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會無償幫你?”
顏汐身上的溫度一瞬間冰涼。
仿佛失聰了一般,她緩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所以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
薑序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眼尾染上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