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這事兒奶奶來負責，你媽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以後再有什麽別不好意開口，不管你是不是阿序的妻子，我都將你看作薑家人。”
“奶奶永遠不會嫌棄你，知不知道？”
蒼老卻溫和的話一句句落下來，擊碎她內裏的膽怯和害怕。
顏汐胸口酸脹得厲害，再也忍不住，撲進了薑老太太懷裏。
滾燙的淚掉下，她死死咬住唇瓣，硬是一聲不吭。
薑老太太將人抱在懷裏，一遍又一遍地輕撫著她的脊背。
“好孩子，你受苦了。”
她似悲歎般出聲。
天色黑下來時，顏汐接到了張醫生的電話。
那邊帶著輕鬆愉悅的調子：“顏小姐，恭喜，您母親的手術十分順利，現在處於觀察期，基本上是脫離危險了。”
顏汐整個人鬆垮下去，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被渡入了氧氣。
“好，好……”
她張著嘴，除了這個什麽也說不出來。
媽媽總算是安全了，她再也不用日夜擔心受怕了。
“小汐？”
薑老太太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來，顏汐很快收拾好情緒，拄著奶奶給準備的導盲杖走出去。
“怎麽了奶奶。”
“我不是下午就叫阿序過來吃飯嗎，現在天都黑透了，我打電話也不接，不等他了咱們先吃。”
薑老太太有些小抱怨地說。
顏汐點點頭。
薑序不來，她還能自在一點。
陪著薑老太太吃完飯，顏汐又陪著聊了會兒才回到樓上。
她靠在床頭回想這幾日的事情，眼裏的疲憊一層層地浮現出來。
如果她不曾喜歡過薑序，是不是不會落得個深陷泥潭的處境？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昭示著薑序從未愛過她。
若是能說服奶奶，他們應該能分開吧？
顏汐看著這間臥室，心裏空空****。
夜已深。
淩晨時分，一道腳步聲從薑家老宅靠近臥室。
薑序伸手去擰門把手，卻沒能一下擰開。
他眉頭微蹙，又擰了擰。
門被從裏麵反鎖了。
眼底拂過一絲嘲弄，薑序敲了敲門。
依舊是無人應答。
真是翅膀硬了，仗著奶奶在，都敢跟他對著幹了。
薑序好笑地抵了抵牙根，走下了樓梯。
夜色寂寥，一陣風吹來，帶來幾分涼意。
薑序靠在欄杆邊，修長的指尖夾著煙，猩紅的光在黑夜裏異常顯眼。
老宅裏一時安靜下來。
窩在臥室**的顏汐手指收緊，直到確定外麵沒了聲音，才緩緩從被窩裏出來。
走到門邊，她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半點聲音也聽不見。
應該是走了吧？
顏汐擰開反鎖的暗扣，拄著導盲棍一點點走出去。
她有起夜喝水的習慣，先前剛想有所動作，就聽到薑序的腳步聲。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脾氣，忽然就不願意讓人進去。
一路摸到廚房，一杯水剛剛下肚，顏汐一轉身忽然聞見清淺的杜鬆子氣息，心下猛地一震。
這人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是不是覺得在老宅有奶奶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