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就像是故意的拉住江福的手腕,江福心裏都快哭出來了,這丫頭吃什麽了?怎麽這麽大的力氣?

這一拉二拽的,江福根本掙脫不掉。

江福一見到青藍就蔫了,他是真的有點怕這個潑辣的女人。不知不覺得麵上發苦。

青藍忽然站起身,嚇得江福汗毛都豎起來了。時刻準備著拔腿就跑。

“嘿嘿,青藍姐姐說笑了?你以前就是在宮中的,有什麽是沒見過的?”

請看走到他背後,一把將他摁在椅子上,順道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認識是肯定認識的,就是看你每日這麽忙。找個由頭拉你歇一會,你看你還不領情。”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是來套青蓮這小丫頭的話,被青藍一個舉動嚇得就不敢走了,造孽呦。

作為太監總管,江福已經好久沒這麽窩囊過了!

這滿宮的太監宮女,哪個看見他不是畢恭畢敬,又說好話又送東西,就這個青藍,從一開始便跟著朝陽長公主,主子有權,奴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從來就看不起她。

不過他也不急,他在皇上身邊做事,遲早有一天啊,公主嫁人要把權利都交給

就江福這點小城府,在朝陽的眼裏還是不夠看,他眼神這麽一變,青藍就知道他心裏想什麽呢。

“青蓮,給江公公倒茶啊,沒看見江公公累的嘴唇都裂了麽?”

青藍暗地裏朝著她勾了勾手指,青蓮憋著笑,一杯清澈的鐵觀音送到了江福手上。

青藍就這麽眼神犀利的盯著他,遲疑了一下。

“怎麽了,江公公,不喜歡喝鐵觀音,想喝酒,不好吧,一會兒還得去伺候皇上呢,這樣,哪日江公公你休息,我就也公主請個假,帶你到京城裏最好的酒樓吃吃喝喝,肯定讓你盡興的。”

“別,到時候也是小的請姐姐你啊。”

今日青藍有些反常啊,江福狐疑的想著。

雖然還有一些端著,話裏卻又那麽一點兒討好的意思。

將來的事太過遙遠,現在青藍說的話他還不敢不聽。

一股腦的把茶喝下肚,這茶又不是多名貴,他也喝不出來什麽不一樣。

青藍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他直接低下了頭,暈了……

這下給青蓮好奇的,伸手在江福的眼前晃了晃。

“青藍姐,這是什麽迷藥啊,太好用了吧?”

“迷藥,這可不是迷藥,這是讓人說實話的藥。”

“嗯?”青蓮大大的眼睛露出了大大的迷惑。

“江福?”

“嗯。”

“媽呀,他醒了?”這聲答應差點把青蓮嚇得蹦起來,可仔細一看,他又沒抬起頭。

“什麽嘛?說夢話?這也太嚇人了。”

這藥的時效太短,青藍也沒有時間先跟青蓮解釋,趕緊坐到了他的身邊,問朝陽剛剛囑咐她的話。

“皇上這幾天是不是經常身體不好,要在**休息?”

“是!”

果然,公主猜皇上的身體有些不好了是對的。

“那皇上近日有沒有和鎮南王通信?”

“又。”

青藍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隱隱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

“鎮南王世子最近有進宮嗎?”

眼看著藥效就要沒了,江福已經隱約有些要清醒的跡象,是以並沒有馬上回答青藍的問題。青藍忍不住又再問了一遍。

“有沒有?”

江福還沒有完全蘇醒,搖晃了片刻,終於說了句“有。”

“呼,總算是問完了。”

青藍放心的打了個響指 ,清脆的聲音刺激之下,江福立馬就睜開了眼睛,這種藥根本不會給人留下任何的證據,江福以為自己隻不過眨了下眼睛,殊不知已經被人算計了。

“青藍姐姐,青蓮,你們兩個吃糕點啊。”

青藍淡淡的勾起嘴角。“別吃了吧,主子們可能已經說完話了,咱們皇上的寢殿門外守著吧。”

江福仔細的想了一下,公主看起來好像是沒有什麽大事,時間是差不多了。

“好,小的帶兩位姑娘過去。”

江福甩了甩手裏的浮沉,在前邊給兩個人帶路,青蓮剛剛從震驚之中醒過神來,青藍拽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被江福看出來什麽。

朝陽果然已經自己孤身在殿外等著這兩個小姑娘。

兩人趕緊上前站在朝陽的身後。

“江公公。”

“奴才在!”

“以後照顧皇上看,切記要再細心一些,春日裏愛著涼,仔細著些,別讓皇上吃生冷的東西。”

江福趕緊彎腰。“嗻,奴才記下了。”

朝陽似乎很滿意,一抬手,青藍自袖子裏拿出一荷包。

“江公公平時也辛苦,這裏邊是一把金瓜子,看著玩吧。”

“哎呀,給主子辦事是奴才的本分,怎麽還能要什麽賞賜呢?”

今日真是不對勁,朝陽長公主賞給他東西,莫非他的祖墳冒青煙了?

不不不……,江福趕緊搖頭,摒棄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給你你就拿著。”說到這朝陽突然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什麽來。

“咳,皇上今年也不過才十三歲,妃子什麽的……”

江福立馬會意。“公主,皇上國事操勞,還未來得及找妃子侍寢。”

“那就好,太早行**不是長壽之象,到時皇上若是想,你就是說是本宮說的,最好再過兩年,若是不能,晚一些總是好的。”

這件事朝陽到沒有存什麽私心,也沒有讓趙新斷子絕孫的意思。

就是單純的覺得皇上妃子沒一個過了十五的,曆代的皇帝都證明了,這事一旦開始了,就在再難收住了。

趙新現在那副身子……

朝陽回頭看了一下這座寢宮,說到底,人哪怕是多活一日都是好的不是嗎?

“回吧。”

朝陽坐在馬車裏,心情好並不是很好。老皇帝是她親手毒死的,那時隻覺得解恨極了。

這小皇帝生來就體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個死鬼父皇罪孽太多。

青藍見朝陽這樣一言不發,想著她近日來肯定是累了的緣故,很有眼力見識的遞上一個軟軟的墊子。

朝陽這才想起交代她的事。“怎麽樣,你們可問清楚了?”

青藍帶著青蓮那丫頭湊上前。“公主,您的藥簡直是太好用了,江福那小子醒過來什麽都不記得。”

朝陽勾起嘴角,對自己研製的東西自信的很。

“和公主料想的一樣,果然最近鎮南王和世子都跟皇上有接觸。”

雖然朝陽已經猜到了,但這樣的結果,還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趙新還真是想與虎謀皮啊!

牙齒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下嘴唇,不過和上輩子不同,段繼軒似乎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了。朝陽不知道對她來說算不算是一個好消息,但段繼軒,一定會是一個麻煩的對手。

嚇了馬車,幾日沒見的段繼軒就站在門口迎她,這事看起來竟是有一絲的刻意。她裝作驚喜的走上前。

“世子,這是要出門?”

看著馬上就要暗下來的天,朝陽也真是能信口胡說。

“不,下官在等公主回來,聽聞公主去了魏家吊唁,回來都沒怎麽落腳便又進了宮與皇上商量要事,想著公主回來一定是疲倦不堪,特地讓廚房燉了人參雞湯溫著。”

送湯?這不是小女兒的做派嗎?朝陽狐疑的看著段繼軒,他哪根筋沒搭對啊?還是被人掉包了?這怎麽看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麽變成洗手作羹湯的家庭煮夫了?

就算為了麻痹她,也不用做的這麽到位吧?

莫不是被她以往的行為感動了,投桃報李?

朝陽真是越想越離譜!

麵上裝的自然是一本正經。

“好,世子說得出口的湯,一定很好喝。”

朝陽背對著夕陽,昏黃的光線從他後邊照過來,看著就想是她在發光。尤其是她還笑的這樣無邪,足以把使世間所有的男子動心。

心,有一處抵擋不住了。

“世子。世子?”

聽到朝陽的呼喊聲,段繼軒才意識到自己在發呆。

“嗯?怎麽了公主?”

“咱們是不是該進去了?有很下人偷看呢。”

公主府的大門沒有關進,很多灑掃的侍女奴才在悄悄的眯他倆。

“哦,是下官失禮,公主請。”

段繼軒伸出一隻手背,彎腰,朝陽很自然的搭上去,做足了公主的派頭。

後邊的人議論紛紛。

“這段世子是個質子,公主真的會召他當駙馬?”

旁邊同樣灑掃的人撇撇嘴。

“不知道,公主這麽高深莫測,誰也猜不到他的心思啊!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知道的很。”

“什麽?”

“你再這樣隨意的編排猜測主子,怕是會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聽到這句話,那侍女隻覺得脊背發涼,趕緊跑到別的地方努力掃地去了。

那人走後,這個嚇唬人的侍女也變得一臉的諷刺。

“段繼軒?他也配!”

春來了,燕子都飛回來了。

還真是應了那句詩:“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朝陽一邊喝著雞湯,一邊想著如何應付著段繼軒的手段,畢竟他可不是什麽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的人?

“公主,皇上近來身體可好啊?”

“他啊?挺好的,能跑能跳,就是最近沒有本宮的監督他,有事沒事就跑到寢宮睡大覺,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那些折子實在是無趣,囉裏吧嗦的,他散散心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