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臭道士朝我走了過來,本能的想要向後退去,可身後的兩個大漢卻死死地束縛著我,我根本就動彈不了分毫。
我隻好苦苦掙紮著,心裏想著,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於是大聲的問道:“你個臭道士,把話說清楚!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到底為什麽要害我!”
道士嘿嘿一笑,那模樣看起來十分猥瑣,哪裏有一點正經道人的樣子。他走到我麵前,死死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左右看著,就好像再看一件什麽東西一樣。
我雖然不知道這道士的來曆,卻也知道,簡單的一句話裏麵,說不定就包含了無數的我所不知道的信息,而且,看著道士的樣子,今天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我還是不肯放棄,正想繼續挑釁他,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記得君溯塵說過,我們學校四周布滿了紅光,這是有人布了陣法。
於是,我的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追問道士說:“既然你非要置我於死地,那我在死前,隻想知道一件事。”
道士看我這幅樣子,似乎一下來了興趣,一把鬆開了我的下巴,拍了拍手,就好像我的下巴有多髒一樣,然後好整以暇的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我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急忙問道:“我們學校四周的陣法,是不是你布的?”
我隻以為下一秒,道士就要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了,所以,即使現在還被束縛著無法動彈,我的心髒卻“砰砰”直跳,激動到了極點。
誰知,那道士竟然神色一變,隨後故作冷靜的說道:“嗬,小小的女娃管的倒挺寬。不過,這事兒倒是不用你管。因為……”老道士故意拖了個長長的尾音,然後抬起頭看向了天空,我順著他的視線看上去,發現月亮已經幾乎升到了天空的正中間。
緊接著,道士又收回了目光,看到我有些疑惑的眼神,似乎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咧開嘴露出了一嘴發黑的牙齒,繼續說道:“因為,子時一到,你馬上就要死了,所以,就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哈哈哈……”
我幾乎感受到了自己的瞳孔因為恐懼而急劇縮小的整個過程,因為我馬上就意識到了,雖然我現在不知道確切的時間,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月亮上升到天空的正中間時,就是子時無疑!
那豈不是說明,我馬上就要死了?!
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那道士也不再跟我說話,而是再次看了一眼天空,隨即從背後摸出了一把匕首來……
這時,我的恐懼已經被放到了最大,害怕到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隻是依稀感覺到,一直束縛著我的兩個大漢似乎已經鬆開了手。我懷著一絲僥幸,試圖動一下手臂,可是,明明已經沒有人束縛我了,我卻依舊無法動彈,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術,定在了原地一樣!
我心下一沉,幾乎絕望了,因為我知道,如果這道士真有這樣的本事,憑我的肉體凡胎,是根本就逃不掉的了……
果然,道士一步步朝我逼近過來,他麵無表情,像個被人擺布的木偶,一把就抓起了我的一根手臂,在我的小臂上摸索了半天,隨後眼神一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手裏的匕首就已經從我的手腕處劃過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鮮血從傷口中流出來,不知是不是割到了動脈,血液流動的速度非常快,不過,到沒有像我所了解到的那樣,一刀割開動脈,血液會噴湧而出,而是像受到了某種指令一樣,非常整齊劃一的流向了下方。
直到感覺到血液從我的手臂上流了下去,我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手腕處的疼痛,這是一種撕裂了皮肉的疼,可是想必起平時所受的小傷,卻要疼痛數倍。
我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血液,卻一下子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腳邊竟然多出了一個奇怪的罐子,這似乎是一個陶製的罐子,因為視線不方便,我看不清上麵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花紋,不過,光是它的形狀,就足以讓人感到驚奇——這陶罐,看起來竟然一點兒都不像個陶罐,正相反,我看它倒是更像一個奇怪的蟲卵。
我的血液以一種奇怪的方向往下流淌著,最後,就流進了這個陶罐裏麵。
我現在不禁身體動彈不得,連張嘴說話的能力都被剝奪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液不停地往罐子裏流淌,而且,我不久之後就發現,血液的流淌速度,根本就不合常理!比正常的動脈血液流淌速度快了不僅一倍!
我從來都沒有像此刻一樣痛恨過自己的無能,可是,我現在所能做的,除了祈禱這隻陶罐早些被灌滿,對於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已經無能為力了……
可是,這陶罐看起來並不大,隻有人的腦袋那般大小,可是血液以這種速度已經流淌了好一會兒了,我因為大量失血,眼前一陣陣發黑。可即使是這樣,那陶罐卻依然像個無底洞一樣,無論往裏麵灌輸多少血液進去,都似乎無法滿足這個“怪物”。
隨著血液的流失,我開始感覺到身體發冷,我知道,這種感覺,就是我陷入危險的前兆。一陣眩暈向我襲來,我正在拚命克製著自己,不知是不是幻覺,此時此刻,一股似有若無的腥臭氣味一下子就充斥了我的鼻孔。
我本能的用力嗅了嗅,不停地安慰著自己這是錯覺,卻在不久之後感受到,鼻腔中這種腥臭的氣味,似乎越來越濃烈了……而若是追根溯源下去,這股腥臭味,竟然是從我腳邊的陶罐裏散發出來的!
就在我的眼睛看向陶罐的一瞬間,兩根奇怪的線突然從陶罐中冒了出來。我心裏一陣疑惑,怎麽,難道陶罐裏本來就有這種東西,而我的血液已經要滿了,這才使得他們漂浮了上來嗎?
可是,我的猜測還沒有完成,我就看到了兩個細線下麵的東西,一瞬間,我隻感覺到渾身冰涼,就算是現在沒有將我定在原地,恐怕我也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那根本就不是什麽細線,而是一隻蟲子長長的觸須!
觸須下麵,我幾乎還沒有看到蟲子的頭部,碩大的眼睛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緊接著,蟲子的觸須左右搖擺了一下,很快就感知到了血液的來源。蟲子很明顯變得興奮了起來,連觸須晃動的幅度也變大了很多。
果然,這才一會兒的功夫,蟲子已經探出陶罐幾乎有半米的高度了。
要不是這蟲子的身上長滿了蜈蚣一樣的腳,我幾乎要以為這是一條蛇了,因為,它露在外麵的身子幾乎已經有半米長了,卻還是看不到尾巴,而它的觸須也在不停地四處追尋著,追尋著血液的來源。
我突然打了個冷顫,感覺到事情可能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果然,渾身血紅色的蟲子扭動著身軀,渾身的腳都在不停地蜿蜒著,還在一點一點的往上爬,它非常敏銳的察覺到了血液的方向,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又延伸出了半米的長度,現在,已經離我的傷口隻有一步之遙了!
果然,這蟲子的目的,並不是竄出陶罐這麽簡單,而是要尋找一個更好的去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