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凜舉著槍,走上前幾步,葉沁下意識地挪動腳步往後退,一步又一步,直到腰肢抵在桌邊,再無退路。

她猛地看向雲凜,隻見她已然緩緩地將槍口抵在她的額頭上,笑看著她,“學會了嗎?”

“我說了,想要我的命,不是那麽簡單的,就算是何禾來了,我又有什麽怕的?”

葉沁的雙手撐在桌邊,緊緊地摳著,甚至爆出了青筋,她扯著嘴角笑了笑,“雲凜姐,你救過我的命,按理來說我不應該這樣對你,但是幹我們這行的,聽從命令是最基本的,我也是迫於無奈。”

雲凜淡淡地笑了一聲,“就算是我想要放你走,有人也不會放你走的。”

咖啡廳的門被打開,葉沁帶來的人全都趴下了,程淮領著人迅速進來控製了場麵。

雲凜一字一句道,“如今風水輪流轉,掌握主動權的,是我。”

程淮瞧見舉著槍的雲凜,神色間的變化一閃而過,門外,傳來一陣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葉沁聞聲瞧去,隻見一身黑衣的傅鬱璟行步而來,他姿態冷冽,雙手插兜,那種與生俱來般的上位者的氣勢不容忽略。

他的視線落在雲凜的身上,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她拿槍拿得很順手,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還是該痛心她遊走於各種任務之中....

瞧見她穿著牛仔褲,黑色大衣,唯有那雙腳踩在地上。

他揮手,程淮當即派人上前去把葉沁拿下,雲凜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槍,眼神很是冷淡地看著葉沁,“你並不是迫於無奈,路是你自己選的,就應該承受這條路帶來的一切。”

“放開!”葉沁被人抓著,她試圖掙脫,但是鉗製住她的兩人男人力氣太大,忽然,她一腳踩在其中一人的腳上。

那男人吃痛,鬆了手,她順勢幹倒另一個,便是想要跳窗離開,但是雲凜怎麽可能會讓她走,當即把手上的槍往程淮的方向扔去。

程淮穩穩地接住,就見少夫人已經和葉沁動起手來,他想要上前去幫忙,但是被傅鬱璟攔下了

雲凜一個轉身後踢,直接踢在葉沁的肩膀上,將她踢倒在地。

葉沁整個人趴在地上,下意識捂著肩膀,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浸染地麵。

她沉沉地呼吸著,口中流著血絲,一雙眼睛緊緊地看向雲凜,“你要是敢傷我,先生不會放過你的。”

雲凜還在乎嗎?

當然是不在乎了,那位先生,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她緩緩地走上前,在葉沁麵前蹲了下來,“花拳繡腿,就敢幹這一行了?”

“你知不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要你活著回去,也沒指望你完成任務,一顆試探的棋子罷了,你真以為自己深得那位先生的青睞嗎?”

“葉沁,你想要回到傅家討個公道,為你母親討個說法,大可以去,但是現在看來,你並沒有機會了。”

說完,她站起身。

程淮立馬派人把她拿下,葉沁愣了一會,想要撲過去抓住雲凜的腿,但是卻已經被兩個男人鉗製住肩膀提起來要往外走。

她轉頭朝著雲凜大喊,“雲凜姐,你不是對我最好的嗎?你別這樣對我!”

“雲....”

下一秒,她被人捂住口鼻直接拖了出去。

雲凜隻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她和葉沁交集也不過如此,隻是自己看不得一個小姑娘被人欺負,所以會出手,又常去她所在的咖啡廳喝咖啡,所以一來二去才熟悉了些。

她並不覺得自己欠了她什麽,一開始就是他們欺騙算計她入局,就算是她沒有完成這個任務,也輪不到誰來指手畫腳。

有命沒命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傅鬱璟提著她剛剛踢掉的鞋緩緩地放在了她的腳邊,“把鞋穿上。”

她沒動,隻是抬眸看向他,“人在你的手裏了。”

“我會處理。”傅鬱璟淡聲道。

雲凜看著她,忽然道,“把傅鬱璟和葉沁離婚的消息公之於眾吧!”

“我不是葉沁,我是雲凜。”

他看著她,深沉的眼眸流轉,或許,該這麽做,她的心裏需要身份的證明,她不是葉沁,和葉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和他在一起的一直都是雲凜,對外眾人見到她不該是再認為她是葉沁。

“好。”他應下。

雲凜又道,“我想離開,你放我離開,好不好?”

她的眼睛深深地看著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也跟著濕潤了。

其實她剛剛就已經有感覺了,動手的時候心髒的刺痛都是與毒素有關,越到後麵,她會難受到像個瘋子,她的精神會被吞噬,變得什麽都不知道。

隻會沉浸在無窮無盡的痛苦之中。

她不會是個正常人,她不想要他看到那樣的她,讓她一個人走吧!

傅鬱璟同樣看著她,卻是搖頭,“凜凜,你的顧慮是什麽?那個組織的首領嗎?”

“你告訴我,我能保下你。”

雲凜絕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幫不了我,沒有任何人能夠幫我,如果你真的想要幫我,就放我走。”

“和葉沁離婚的消息傳出去,我也同時離開了,你的人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就當都是一場意外....”

“一場短暫的婚姻.....”

“你現在不想放我離開,可是我必須得走,時間會治愈一切的,以後,你還會遇到很多人,你的人生還會有很多的美好。”

“我們不過短短一年而已,可以很快忘卻。”

雲凜越說越哽咽,但是她在極力的抑製,讓自己看起來沒什麽情緒波動。

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一切,她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擺脫那個組織,可是沒有辦法,她從一開始就被掣肘,這些年,毒素在她的身體裏蔓延,與她的五髒六腑融合在一起,如蘇依念所說,越到後麵,就算是有徹底的解藥,也是很無用了。

她沒有父母家人,心裏卻一直念著那個暗巷中共度一晚的男人。

那心動她記得,所以很想要在有生之年再見他。

何其有幸,她不僅見到了他,還和他做過夫妻,哪怕隻是短短的一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