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可不怕她拿謝程來威脅她,叉著腰冷哼的看著她,“賤人,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的花花心腸,你無非就是瞧著如今謝長寧那個蠢貨得了幾分上風,你就巴巴的湊上去示好。”
眼神落在了桌上的燕窩上,那可是上好的金絲燕窩,她可都沒有福分吃到這些,也就謝長寧那個短命鬼才能有份兒吃,不是謝長寧送來的,又是誰。
她們偏院兒這點子月銀,可買不起這些金貴玩意兒!
想到這些,謝氏直接一把將桌上的燕窩全部都給掀翻了去,燙的柳姨娘齜牙咧嘴,手臂上頓時紅了一片。
“啪-!”
緊接著就是一巴掌落在了柳姨娘的臉上。
謝氏扭曲了幾分臉色,“我告訴你,這偏院兒的主子是老娘,可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個賤人來耀武揚威!”
謝長寧踏入房間的時候,正好聽了全部。
賤人?
眼神瞬間冷冽了下來,幽幽的看著謝氏的後背,仿佛要將她看穿一樣,她倒是不知道她這個叔母還有這般口才。
“啪啪啪。”
謝長寧拍手叫好,“叔母雖然沒有讀過書,可這口才倒是極好,竟還說的這般流利呢。”
謝氏猛然顫抖了一下背脊,被謝長寧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一回頭,看見了小環那張哭喪的臉,謝氏這才咬牙,她就該讓人將這個賤蹄子給綁起來發賣了去!
謝長寧緩步走到了桌前,拿腳尖勾出來了一個圓腳的凳子,隨後撫平了衣裙坐下,動作極具觀賞性,哪怕地上都是些汙穢的東西。
隨即抬眼看向了小環,頗有些無語,提醒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你們家姨娘扶起來去塌上休息,再去差人請個大夫?”
小環立馬擦幹了臉上的眼淚,上前去將柳姨娘給扶起來,“姨娘,快起來,主家小姐來了。”
這一聲主家小姐叫的謝長寧心裏甚悅。
她上輩子怎麽就忘了,她才是主子,謝瑩和謝岑又算個什麽東西,嘖,真是恥辱。
謝氏想著謝程的警告,不許她再招惹謝長寧和謝長風,否則若是惹怒了她們,被趕出去都是可能的事情。
謝氏立馬就堆了笑容,鬆開了叉著腰的手,雙手交叉在一起,笑道:“這又是那陣兒風兒把阿寧給吹來了。”
“一點偏院兒的小事,怎麽也勞煩了你,這些個奴婢可真是不長眼的很,難道不知道你身子不好嗎。”
“姨娘這是關心我,還是在嫌棄我多事呢?”謝長寧睫毛微微顫動,斂下了眼皮,眼底都是嘲諷。
“怎麽會,哪裏會嫌阿寧多事呢,這不是偏院兒的事情,一直都未曾要經過主遠的意思不是,再說了,這一個姨娘犯了錯,我小施懲戒,也沒事吧。”
謝長寧拍了拍裙角的灰塵,頗有些欣慰的看向謝氏,“看來叔母這些年還是學了點墨水。”
“可若是我非要管呢?”眼角的神色頓時淩厲了幾分。
謝氏沒有發覺,還繼續說道:“這可是真是怪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管我們後宅女人們的事情,你也不怕說出去別人笑話。”
“啪!”
謝長寧猛地一巴掌落在了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連帶著躺在內室床榻上的柳姨娘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來聽,小環想要出聲詢問柳姨娘如今感覺如何,卻被柳姨娘給阻止了去。
“噓-聽著。”
小環點頭。
“我叫你一聲叔母,那是給你麵子,你以為你是誰?”
“這裏是謝家,哪怕是謝程那也是一個姨娘生的長輩,我和阿兄願意敬著,那他就是長輩,可若是不願意,他連謝家大門都進不了!”
“你!你怎麽敢這麽放肆!”謝氏被謝長寧的一番話驚的合不攏嘴。
許是因為這邊兒的聲勢大了些,惹了許多下人的側目偷看。
謝長寧可不慣著,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直直的對上謝氏的眼睛,“我隻是想提醒叔母一聲,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對了,表姐即將大婚,叔母定然是忙不過來,既然如此,這偏院兒的掌事權就擱著吧,可不要累著叔母了。”
“你們,去通知錢管家,偏院兒日後的事情由他暫代。”
門外的下人渾身一震,哪裏還敢繼續偷聽,隻得立馬去找錢管家轉告。
謝氏胸口起伏波動加大,顯然是氣的不輕,指著謝長寧的眼睛,作勢就想要打下去,可揚起手,半響都不敢落下去。
謝長寧幹脆將自己的臉送前去了些,嚇的謝氏連連後退。
“你,你好的很!等著長風回來,我定然要告上你一狀!”謝氏穩住了心頭的怒氣,隻能搬出謝長風企圖震懾一番謝長寧。
謝長寧跟看白癡一樣看著她,“叔母莫不是以為阿兄會幫著外人教訓我不成?”
“對了,阿兄可是說過,表姐在禁足,可我怎麽得知,表姐並不在府裏呢?”
謝瑩私自溜出去私會謝岑,許是還未回來吧。
謝長寧勾起唇角,“叔母,你說呢?”
謝氏立馬慌亂了起來,手指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角。
一定是柳氏那個賤人!一定是她通風報信,不然謝長寧怎麽會知道阿瑩不在府裏。
“怎...怎麽會呢,阿瑩定然是..在房裏乖乖的待著,這犯了錯,哪裏還能讓她出門去。”謝氏掩飾著慌亂,搪塞道。
“是嗎?”謝長寧玩味的勾起手指,隨即抬眼看向了外麵,似乎是透過了那堵牆,看見了外麵的一切。
謝氏心頭一慌,立馬道:“那個,今日這事是我欠考慮,阿寧體恤我,那我就歇息一番便是。”
“既然沒有了事情,阿寧還是趕緊回去吧,這乍暖還寒的天,小心著涼。”
明擺著是心虛,想要將謝長寧趕走。
謝長寧卻徑直踏出了房門,看著院兒裏的下人,這些個人平日裏仗著自己是偏院兒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將主院兒的丫頭們放在眼裏,今日她倒是想讓她們知道,誰才是主子。
尊卑有別,自古便是如此。
“去叫錢管家過來交接一下偏院兒的事宜,不可耽擱。”
被謝長寧指到的侍女,四周看了一圈,發現隻有自己在,頓時瑟縮了一陣兒,她剛來謝府,這被分在偏院兒還不到七日。來時可是有掌事的嬤嬤說過,偏院兒的人要跟偏院兒一條心才行,否則就發賣了去。
這怎的就偏生叫到了她,隻能搪塞道:“小姐,奴婢...奴婢才剛來.還...”
謝長寧找的就是生麵孔,直接打斷道:“記得讓錢管家多帶幾個人來,今日我們抓賊。”
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