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瑩頓時慌了起來,想要遮擋,卻因為被束縛著手臂和肩胛,動彈不得,隻能任由自己身上的痕跡暴露在大眾的視野裏。
偏院兒的下人都默默低下頭去,這謝瑩平日裏幹的什麽事情,幾乎沒有什麽人是不知道什麽風聲的,可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件事被擺在了明麵上。
不少年紀輕的,都紅了耳根兒。
“謝長寧!”謝瑩眼裏都是怨恨,怒不可遏的大吼。
謝長寧退後了幾步,嫌棄的甩了甩手指,隨即走到了一旁的水缸處,撥開了裏麵葉子,洗了洗手。
這一幕更是刺痛了謝瑩的眼睛。
謝長寧這是在嫌棄她髒?
洗幹淨後,謝長寧才擦幹了手指,丟掉了手裏的帕子,吩咐了人,“拿去燒了。”
“是。”
偏院兒的人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兒,立馬有人湊上來殷勤的示好。
謝氏和謝瑩大勢已去,明眼人都看了個明白。
謝長寧乏了,懶得跟謝瑩多費口舌,擺擺手就打算離開。
“關進柴房,等阿兄回來,再行定奪。”
“是。”
謝長寧走了兩步,又跟想起了什麽一樣,補充道:“別忘了說,是抓賊人的時候,在狗洞裏抓到的。”
“是。”
謝長寧這才滿意的離開了這裏。
“謝長寧!你不得好死!”
身後都是謝氏的聲音,還有謝瑩的咒罵聲,都讓她感到了無比的真實。
輕鬆的長舒一口氣,呢喃道:“我確實曾不得好死過。”
那是在相信了她們的鬼話和相信了謝岑那個狗男人,可如今,誰不得好死,可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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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色大亮。
外麵都是露水,散發著涼氣。
謝長寧挑遍了首飾盒裏所有的首飾,這才挑了些滿意的戴上。
金銀珠寶,還是金子看起來最富貴。
一股腦又往自己手上戴了好幾支玉鐲子,金手釧,重的抬手都累的慌。
青魚瞧著忍不住以咳嗽掩飾尷尬,“小姐,那金簪未免太過老氣。”
“還有,您這般穿戴,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還以為小姐這是要逃難…”
謝長寧興致勃勃的動作一頓,幽怨的看向青魚,“怎麽說話呢。”
青魚無奈,“小姐,您這穿戴太多了,會適得其反的。”
謝長寧什麽心思,青魚大致了解了個透徹。
謝長寧這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對啊,祁衍是個書生,定然不喜歡太俗氣的女子。”
“快,快將那日阿兄命人給我做的那一身暮雲錦的衣裳拿來。”
她怎麽就忘了,她還有很多不菲的東西。
這才開始動手取下手腕上戴著的手鐲和手釧,取的時候才低呼了一聲,確實是穿戴太多了。
青魚有印象,轉身就去了耳房翻著偌大的衣櫃。
正巧,外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謝長寧順勢看過去,是錢管家。
錢管家站在門口處,依稀看著謝長寧的身影,恭敬道:“小姐,昨日那事公子聽說後,同意了小姐的做法,還將表小姐罰跪三日,請了教習嬤嬤,讓人鎖在了偏院兒裏。”
教習嬤嬤?
謝長寧手裏的動作一頓,有些不滿道:“阿兄可沒說別的了?”
錢管家失笑,知曉她這是不滿意,又補充道:“小姐放心,公子差人請來的教習嬤嬤,是哪位容夫人。”
“噗呲-”謝長寧沒有忍住笑了起來。
若是記得不錯,之前青魚總是在她耳邊念叨這位容夫人。
早年間是宮裏的教習嬤嬤,後來成了宮裏最嚴苛的一位,手裏打死的宮女不計其數,後來年老了過後,就回了江南老家。據說這位最是嚴厲,一般都是家中的嫡女們不滿意庶女庶子,這才會去找來教習一番,這位可是直接上戒尺不手軟的主兒。
“知曉了,告訴阿兄,既然這兩日書院繁忙,不必念著我,我最近挺好的。”
“是。”
錢管家也是難得展顏,自從小姐那日高熱後,就似乎是康健了不少,這可是大好事,自然是該高興。
青魚找了好久,這才找到,看著錢管家站過的地方,疑惑道:“小姐,剛剛可是錢管家來了?”
謝長寧心情愉悅,揚唇點點頭,“嗯。”
“難怪小姐這麽高興,肯定是帶了什麽好消息。”
確實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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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公子,你不要走的這麽快嘛,這難得遇到。”
安木南本來是打算去花樓裏喝喝花酒,誰曾想在半路上遇到了祁衍。
這祁衍隻身一人,想來是無處消磨,無聊閑逛,他這才立馬停下馬車跟上,誰曾想走的這麽快。
祁衍隻覺得眉心突突的跳個不停,最終停下了步子,“安公子,今日祁某有事,若是安公子無事,便請改日。”
安木南卻不依不饒,覺得這是祁衍找的借口,他可不覺得祁衍還能有什麽朋友,再說了,謝太傅可是吩咐了好好照顧。
何況,阿音可是也交代了好好照看。
自己今日正好無事,這既然碰上,哪有見之不理的事情。
“不必不好意思,今日我陪著你!”
“......”
安木南的話是真的很多,一路上嘰嘰喳喳的給祁衍介紹這個介紹那個,仿佛說不完的話。
祁衍隻是走著,沒有什麽神色的變化,給人一種好相處,卻又拒之千裏之外的感覺。
等到了清風茶肆的樓下。
祁衍一眼就看見了人群裏的謝長寧。
謝長寧一身煙雲色的衣裙,腰間的流蘇垂著,素腰一圈,竟是不盈一握,肩上還掛著一個雪白色的毛絨坎肩,綴著一朵珠花在上麵,襯的膚色雪白,容貌嬌豔。
毫無意外,謝長寧引來了許多人的視線。
謝長寧全然還不知道自己被祁衍已經打量了一遍。
手裏握著一個手爐,這是青魚死乞白賴塞在她手裏的,生怕她著涼。
她可是打定了主意,一會兒等著祁衍來了,她就點最貴的茶,然後再將自己的想法都給坦白了來。
畢竟若是實在不行,她也好再找別人不是。
正想著,一道芝蘭玉樹的身影就闖入了她的眼裏。
下一秒,笑容僵硬在臉上。
她可沒想到還有旁的人…
祁衍將她的變化全部收入了眼底,心情莫名的愉悅了幾分。
偏生安木南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變化,而是在看見等在樓下的謝長寧時,驚詫道:“謝小姐?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