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也不知怎的,謝長寧就迷迷糊糊的給答應了下來,等到謝長寧回了自己的院子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我怎麽就給答應了下來呢?”
謝長寧麵帶苦惱地坐在書案前,雙手拖著下巴,忍不住問了一遍自己。如今想想祁衍說的話,可信度不過一半一半,不過倒是有一點說得很對,她如果去,可以見著國子監裏的阿兄。
青魚端著膳食走了進來,將食盒放在桌上,一一將菜肴給擺整齊,偏頭喚道:“小姐,用膳了。”
謝長寧肚子餓著,自然是民以食為天,趕緊就座了過去,接過青魚遞過來的筷子,還忍不住跟青魚吐槽道:“青魚,我怎麽感覺我被祁衍給說暈頭了,不然我怎麽會答應跟他去家宴。”
青魚將一碗粥放在謝長寧的麵前,偷笑道:“小姐這是被殿下給拿捏了七寸,一說便給小姐唬住了。”
“不過殿下說小姐入宮去便能見到大公子,這肯定是不假的。”
謝長寧吃著飯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其實,她答應下來的原因有三,前兩個是見見阿兄和小燕子,至於最後一個,就是他眼底的希冀。
“叩叩--”
謝長寧抬眼,示意青魚去看看是誰。
一開門就林管家。
“謝姑娘。”林管家手裏捧著一個托盤,笑意十足地叫道。
“林管家怎麽來了?”
謝長寧打算放下自己手裏的東西,卻被林管家出聲製止。
“謝姑娘不必麻煩,老奴來是奉了殿下的吩咐給姑娘準備的衣裙,明日入宮姑娘可以看看要不要穿。”
謝長寧遞了一個眼色,青魚立馬伸手將東西接過。
緊接著,林管家一揮手,身後的侍女人手一個托盤,開始魚貫而入。
謝長寧看呆了,那托盤裏擺滿了首飾,可以說每一樣都是精致的物件兒,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等到都擺了進來,那桌上都已經放不下了。
林管家這才帶著人又離開。
“打擾謝姑娘用膳了,老奴告退。”
“林管家慢走。”青魚立馬送了一步。
等關上門,青魚都驚訝了,神采奕奕道:“小姐,這殿下未免也太舍得了,這麽多東西,奴婢瞧著可都是不菲的物件兒。”
“依著奴婢看,殿下待小姐不一般,定然是喜歡小姐。”
謝長寧隻覺得嘴裏的膳食都少了味道。
“是嗎?”
“當然!奴婢瞧著可是真真的,殿下對小姐就是不一樣的。”青魚信誓旦旦地說著。
謝長寧斂下臉色,不作回應。
她又不傻,如何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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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謝長寧坐在梳妝台前,睡眼惺忪,任由青魚擺弄,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這宮裏什麽破規矩,得去這般早用早茶。
謝長寧一身淺黃色的寬袖衣裙,腰間垂著一片羽毛掛飾,腰肢不盈一握,衣裳的刺繡繁複,花紋走向都恰到好處,那脖口的絲線上都穿著珠子,熠熠生輝,襯得人膚如凝脂。
青魚瞧著謝長寧緊閉的雙眼,隻得自己看看哪些珠釵合適,等著挑好了,想問問謝長寧的意思,謝長寧也是懶得看。
“你看著辦就是,我好困,你別叫我,我再睡會兒。”
青魚無奈地想要叫醒謝長寧,剛打算動作就看見了門口走進來的祁衍,作勢便要行禮。
祁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不要說話。
青魚福了福身,張開的嘴立馬收了回去。
祁衍拿過了她手裏的珠釵,示意她先下去。
青魚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立馬悄聲退了下去,隻留下祁衍和謝長寧兩人。
祁衍挑了一支釵子,將它插在了發間,流蘇長長地垂下,輕輕搖曳。接著拿起了桌上的眉黛,彎腰俯身親自為謝長寧畫眉,兩人隔得很近,呼吸聲都能彼此聽見。
謝長寧眉心一動,遲遲沒有聽見青魚的聲音有些疑惑,按理說青魚早就要喚她趕緊清醒過來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看見了一張放大的俊臉在自己的麵前。
謝長寧下意識想要後仰拉開些距離,卻被祁衍一把按住了後腦勺。
“別動,很快就畫好了。”
祁衍神色認真,謝長寧也隻得僵硬著身子繼續坐著。
睫毛輕顫,喉嚨一動,斂下了眼色,心裏想著男色果然誤人得很。
不一會兒,祁衍就收起了眉黛,眸子裏都是灼熱,“好了。”
謝長寧半信半疑地挑眉,拿過了銅鏡看,確實是還行,算不得多好看,卻也算不得醜,比她自己畫的都好看些。
“還不錯。”謝長寧笑意盈盈的說著。
“那邊走吧,別讓祁晏等急了。”祁衍直起身來,督促著謝長寧趕緊出發。
謝長寧無奈地聳肩,隻得認命的站起來,跟著祁衍往外麵走去。
謝長寧神色疲倦,還伸手掩唇,困意十足。可喉嚨裏忽地一陣血腥氣,讓她驟然醒了神,強忍著咽下,昨日夜裏一直咳得厲害,如今倒是還不得輕鬆。
好在是早上起來的時候,青魚又煎了一副藥給她,這才好了些。
“可是不舒服?”祁衍側目,將她麵容上表情變化都給收入了眼底,關切地問道。
謝長寧立馬露出笑意來,搪塞道:“無事,早上喝了藥,如今嘴裏還苦著。”
謝長寧雖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就是個藥罐子,這湯藥沒有停過。
“青老不是說讓你斷了你原本的湯藥嗎?”祁衍皺眉道。
“哪裏能斷,斷不得。”
若是能斷,怕是她已經連床榻都下不來了,可如今她不能垮下。
祁衍軟了神色,心疼地看著她,道:“青老要我尋的藥材很快便找齊了,等著青老將東西帶回來便好了。”
“不過既然說了不要用藥,你便聽話些可好?”
謝長寧錯開眼,隻當是看不見祁衍眼中的神色,低下頭敷衍地點頭道:“好。”
前麵忽然有下人的腳步聲,謝長寧抬首,下意識地讓開了些。
眼神的餘光落在了那人手裏捧著的托盤之上,雖然她目不識丁,卻也知道那些書卷看著不像是平常的書卷,加之有兩次瞧見了還有人拿著書卷往府外去,謝長寧起了些好奇。
扯了扯祁衍的衣角,指著走遠的那個下人,問道:“那是什麽?我遇見了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