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夕陽光打在傅以深的發梢上,鍍上柔和的金色光芒。

那一瞬間,連淩依都不由得失神了幾秒。

所以,傅以深是要……背她麽?

那個熟悉的身影似乎等不及了,直接雙手向後,扣住她的大腿根,將她穩穩地背上自己的後背。

一瞬間的失重感,她原本想本能地、緊緊地攀住他的後頸,可也忽然想起他後背的傷口和小簡的叮囑。

她慌慌張張按著他的肩,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拚命壓低了聲音:

“你瘋了傅以深,你背上有傷,你不要命了?”

傅以深隻將她往上托了托,語氣中帶著笑意:

“你不是腿軟嗎?”

淩依攥著他的手臂,緊張到不行:

“不是,傷口撕裂怎麽辦,你讓我下……”

傅以深卻將手臂緊了緊:

“你別亂動。”

“我確實有些挺不直背,我的小家夥,你就當,幫我擋一擋吧。”

“而且你還可以靠近我一點,最好把整個身子都靠在我的背上,根據力的平衡,還有壓強原理,我還會輕鬆一些。”

淩依聽罷,迅速將臉“吧唧”一聲貼在他的後背,軟軟的臉肉有那麽一瞬間都變了形。

她嘟囔著開口:

“傅以深,尊嘟假嘟……”

“我這樣,你背上的負擔就少一些了?”

傅以深笑了笑:

“是啊。不過,最主要的是,心情更加愉悅,便感覺不到累了。”

淩依:“……”

夕陽西下,投射在地毯上的一對影子,親密無縫。

花瓣飄飛,音樂悠揚。

淩依環視四周,臉頰悄悄蔓上緋紅。

話說這地毯,這花瓣……要是被橫著抬進來,確實是詭異。但如果,是像現在這樣,趴在傅以深的背上,依偎著他,確實這一切就變得浪漫了不少。

淩依紅著臉小心翼翼地開口:

“傅以深,你說,我們像不像……”

傅以深下意識收緊臂彎,又咳嗽了兩聲:

“咳咳,你要是再說一次像父親送女兒出嫁,我就……”

淩依:“……”

傅以深你沒有心!!還膽子肥了?!

破壞氛圍的同時,竟然敢威脅小喪屍來了?!

她不由得哼哼了一聲:

“那你倒是說說,你就怎麽樣?”

傅以深似乎頓了頓,半晌隻應了一句:

“我就……改成抱你進去。”

呃……

還真是毫無威脅力的威脅啊……

淩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聲:

“你的威脅,也太弱了吧?簡直毫無殺傷力好不好!”

身下,也似乎傳來了溫柔的笑聲:

“對你而已。”

淩依得意地晃了晃腳丫子:

“這還差不多。”

方才,在後台休息室,對傭人,傅以深確實還威脅著,要拿他做人體試驗來著。

不能得罪的科學家,可以分分鍾給一針奇怪的藥劑,或者是用上什麽特殊又詭異的發明。總之,總有一百種方式,讓他想要威脅的人,花式陷入痛苦和絕望。

可這一路以來,就是這樣一個花樣百出的科學家,似乎對她做過最大的威脅,就是口頭上,克扣她的番茄……

還沒怎麽克扣成功過。

哪怕到現在,也隻會笨拙地假裝威脅,說一句【那我就改成,抱你進去】。

心底湧起一陣甜蜜歡欣,淩依下意識地箍緊了一點。

她仔細避開了他傷口的位置,將小腦袋貼在他深色的襯衫上,趴在這方寬厚的背上,眷戀地蹭了又蹭:

“那,您老人家還是背著我吧。”

“走慢點,小喪屍想賴在這個位置久一點。”

從容的笑意,拂過她的耳畔。

雖然看不見傅以深此時此刻的表情,但她也能想象得到——那張淡然、隻對她這隻小喪屍溫柔的臉。

低沉而好聽的聲音響起:

“這個位置,隻會是你的。”

“你就在上麵,賴一輩子吧。”

聲音極輕,卻像是極重的誓言。

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衣,他的體溫不斷傳遞了過來。

甚至,都可以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撲通,撲通……”

這是,溫暖安心的、寬厚港灣的聲音。

淩依微微露出了虎牙,瞳孔也閃爍著紅光,心裏被莫名的欣喜充滿,就好像,自己擁有了一個世界的溫柔寵溺。

她又再靠近了一些些,呼吸掠過他的後頸,臉頰也貼著他的耳畔蹭了蹭。

傅以深的嘴角勾起好看的笑意,他的耳尖,也不自覺和她一樣,微微泛紅。

這一路,走得極長極久。

甚至,就想這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

一到了家宴現場,顧小明就迫不及待、興高采烈地迎上來:

“淩依,你來了!”

可當他看到淩依乖巧而親昵地俯在傅以深背上,眸光便瞬間黯淡了下來:

“傅叔……您也來了……”

傅以深倒也不理他,直接繞開了他站的位置,擦身而過。

他俯下身,將淩依安安穩穩地放在椅子上。

淩依的鞋子,一不小心晃落到地上。

顧小明連忙上前,可還沒等他觸碰到那隻鞋,已經被傅以深搶先一步撿起。

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曾在顧小明身上停留:

“不用麻煩你了,我的小家夥,一直習慣我幫她穿鞋。”

“還不止是鞋。”

淩依強忍著笑,配合地抬起了腳丫子,傅以深輕輕握住她雪白的腳踝,緩緩將鞋子套了上去,目光溫柔。

動作熟稔而親密,就好像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顧小明隻好將臉別了過去。

此時,輪椅的聲音響起,娜歐米推著林老爺走了過來。

林老爺倒是一臉慈祥和藹:

“看到小依和傅教授叔侄倆感情這麽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