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嫻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等待被交易的低賤商品,隻要有人稍微出價,王豔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她賣出去。

她甩開王豔的手,“連女兒都賣,你真是想錢想瘋了!”

王豔嘖了一聲,“什麽叫賣女兒?我這也是為你的將來考慮。說到底你隻是程家的養女,又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陸天成也走過來附和著:“嫻嫻,你媽媽說的也對。以咱們家的家境,你嫁一個普通人,還不是為柴米油鹽發愁?不如想方設法留在程總身邊,至少以後吃不了苦。”

他們不是怕她吃苦,是他們不想吃苦。

陸知嫻心中冷哧。

說出去都沒人敢信,她的父母竟然在教唆她給別人當情人。

陸知嫻的目光瞥見王豔的手包,很明顯不是之前她看到的那個款式。

她故意又瞥了一眼,冷哧道:“這麽快又換包了?你不是說那一百萬你都花幹淨了嗎?”

王豔心虛地眨了眨眼,強裝鎮定地說道:“我把之前那個賣了買的,不行嗎?”

陸知嫻才不信她的鬼話,卻也懶得管她的揮霍消費。

反正隻有那一百萬,早晚讓她揮霍幹淨。

“你愛怎麽花我不管,我隻負責軒軒的醫藥費。”

陸知嫻推開王豔,想去交療養院的費用,卻被王豔抓住了手腕。

“交住院費這種小事何必還讓你親自去跑一趟呢!你把卡交給我,我去交就是了。”

王豔打的什麽心思,陸知嫻心知肚明。

她直接拒絕:“你別想打我手裏錢的主意,這錢誰都不能動,是給軒軒交治療費的。”

王豔一聽,撇了撇嘴,不悅地讓開。

陸雪枝從錢包裏抽出幾張鈔票遞給他們,“你們先去吃午飯吧,軒軒這裏我來照顧。”

以王豔的見錢眼開,自然沒有拒絕。

打發走他們之後,陸知嫻將卡裏剩下的錢都給陸旻預存在了療養院的賬戶上,用於支付每個月的治療費。

陸知嫻特意問了一下,這筆錢至少能撐半年之久。

這也給陸知嫻爭取了賺治療費的時間。

回到病房,看到陸旻正配合地讓護士采血留樣,沒有一點點不情願。

看他如此乖巧,陸知嫻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白血病在沒有得到合適的骨髓移植之前,要每天承受各種治療,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可陸旻一看到陸知嫻,立刻就揚起了唇角。

“姐姐!”

縱然在承受痛苦,陸旻依然把陽光積極的一麵展現給陸知嫻,不想讓她擔心。

陸知嫻心裏泛酸,坐在床邊,摸了摸陸旻的頭,“以後你就住在這裏接受治療了,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就隨時電話告訴我。”

陸旻點了點頭,讓她放心。

“這裏布置的這麽好,我要是還不滿意,那未免也太不知足了。”

陸旻半開玩笑地說著,有些話欲言又止。

陸知嫻察覺到,主動問道:“軒軒,你是不是有話要跟姐姐說?”

陸旻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問道:“姐姐,媽媽說你能給我安排這麽漂亮的病房是因為那個程總喜歡你,是真的嗎?”

陸知嫻的笑容一僵。

她要怎麽跟軒軒說她和程硯南的關係?

告訴他這些都是她與程硯南做的“交易”嗎?

陸知嫻隨口搪塞道:“沒有。這是程老夫人好心,念及爸爸是程家的老司機了,所以特別關照了一下。”

陸旻沒有懷疑,了然地點了點頭。

但他突然很認真地對陸知嫻說道:“其實如果那個程總喜歡你,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我有關注姐姐跳的舞哦!那曲《飛天》真的很驚豔。我反反複複地看了有幾十遍呢!”

陸知嫻得知這些,又驚喜,又感動。

她驚訝地問道:“你看了那麽多遍啊!我自己都沒看那麽多次。”

陸旻驕傲地說道:“我還發到群裏了呢!讓我的同學們都看到姐姐跳的舞,他們都誇姐姐你跳得棒!”

不參雜虛情假意的誇讚,也讓陸知嫻由衷露出笑容。

陸旻繼續說道:“還有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我都在你們學校論壇上看到了。”

陸知嫻心裏“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尷尬。

她連忙想要解釋,卻見陸旻憤憤然地吐槽起來:“這些造謠的人就是嫉妒你,看你被有錢的帥哥欣賞,他們心裏不平衡。”

“以我姐姐的顏值和能力,有富二代來追那不是正常嘛!隻能說他們眼光好。”

陸旻的話讓陸知嫻很是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動。

習慣了被流言蜚語中傷,如今一句真誠的誇讚對她來都彌足珍貴。

王豔和陸天成隻會跟她要錢,逼她借錢,陸旻卻成了這個家裏能唯一站在陸知嫻身邊支持她保護她的人。

陸旻的讚美讓陸知嫻重新找回了她的自信個驕傲,她向陸旻承諾著。

“有你的支持,姐姐一定會拿出更多好的作品讓你欣賞。”

“嗯。”陸旻眼裏滿是以陸知嫻為榮的驕傲,這也讓陸知嫻振作起來。

每天都少不了的藥物治療讓陸旻在昏昏沉沉中睡去,陸知嫻也被醫生叫到了辦公室。

“陸小姐,對於你弟弟的病情,你了解多少?”

陸知嫻驀然一怔,從得知陸旻生病住院,到手術結束,她倒是沒有去過醫院了解陸旻的病情。

如今療養院的醫生問起,陸知嫻心裏隱隱開始不安。

“怎麽了?您可以有話直說。”

醫生也沒有遮掩,將血檢報告單遞到她麵前。

“白細胞數量依然很多,他的病情並沒有一定程度上的好轉。想要徹底治療,除非找到合適的骨髓移植,否則其他都隻是治標不治本。”

陸知嫻的心重重一沉,剛剛才從陸旻那裏感受到來自家人的關心和肯定,現在卻告訴她陸旻的病情在惡化。

陸知嫻的眼眶霎然泛紅,懇求著醫生:“我知道你們肯定還有辦法,這裏是帝都最好的療養院,你們肯定能夠救他的對不對?”

醫生麵露為難:“這個……”

“隻要能夠治好我弟弟,多少費用我都願意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