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嫻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不過是程家少爺的一時興起,她倒是腦補聯想到自己身上,真是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昨晚的事對於程硯南來說不過是一場交易,他才不會在意她的情緒。
整理好心情,陸知嫻主動說道:“是我今早起來晚了,沒能準時給您準備早餐,以後我會盡量避免。”
程硯南沒有說話,他低垂著眼眸,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早飯後,程硯南“順路”送陸知嫻去醫院。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陸知嫻根本沒想過要讓程硯南下車。
“需要我幫忙嗎?”程硯南隨口問了一句。
陸知嫻趕忙拒絕:“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謝謝硯哥送我過來。”
人家不過是客氣一句,她還沒有臉皮厚到真要程硯南幫忙,那就是在得寸進尺了。
更何況陸天成和王豔此時也在病房,讓他們見到程硯南,隻會更加肆無忌憚地逼迫她從程硯南身上撈好處。
推開車門下車,正要離開時,程硯南叫住了她。
“你不用著急,晚點霓天療養院那邊會派車過來,你跟車過去就可以了。”
他竟然幫她安排好了。
陸知嫻心頭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低聲道:“謝謝硯哥,給您添麻煩了。”
程硯南沒有多言,隨後便開車離開。
走進陸旻的病房,果然陸天成和王豔都在。
陸旻眼睛都亮了起來,興奮地喊著:“姐姐!”
這一聲“姐姐”讓陸知嫻的心都快要化了。
她笑著走過去,摸了摸陸旻的頭,“在醫院乖不乖啊?”
“軒軒很乖哦!醫生哥哥和護士姐姐都有誇軒軒。”陸旻抱住陸知嫻,像一隻小貓一樣在她懷裏蹭了蹭,“軒軒好想姐姐呢!”
陸知嫻心頭一熱,這份被想念被依賴的感覺讓她感動。
而一旁的王豔卻陰陽怪氣著:“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你想人家幹嘛!人家在程家錦衣玉食的時候可沒想著你!”
“連住個好點的療養院都要我和你爸再三求你,現在裝出一副關心軒軒的樣子給誰看啊!”
王豔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哼著,一副看不慣她的樣子。
陸知嫻並未往心裏去。
她心知肚明,王豔是還在為她不願意給錢的事生她的氣。
陸天成眉頭緊蹙,也隻是低聲嗬斥了王豔一句:“當著孩子的麵別胡說!”
王豔白了他一眼,炮火轉移到他頭上,“還不是你無能!在程家幹了這麽多年,讓你管程家借趟車都費勁巴力的,那雇車不花錢啊!”
陸天成被罵,心裏委屈,立刻申辯:“我那不是怕賠不起嗎?程家的車都價值幾千萬,萬一刮了蹭了的,我這個月白幹也不夠賠的!”
聽他們爭吵,陸知嫻心中煩躁,又顧及到軒軒的情緒,不得不開口製止。
“行了!別吵了!”她擰著眉頭,不耐煩地轉告:“霓天療養院那邊會派車過來接,不需要我們雇車送軒軒過去。”
折騰了一上午給陸旻辦完了出院手續,臨近中午時,療養院那邊果然派了車過來。
看著眼前的豪華保姆車,王豔眼睛都亮了,仔仔細細地圍繞著車子端詳。
“這高端的療養院就是不一樣,連派來接送的車子都這麽高檔。”
司機輕哧一笑,“這可不是療養院的標配,是程總特意安排的。”
“程總?”王豔驚訝地看向陸知嫻,扯了扯她的衣襟,低聲求證:“程硯南安排的?”
陸知嫻沒有回答她,不想造成任何誤會,隻催促道:“上車吧,這個地方不能停太久。”
療養院內的一切都早已安排妥當。
陸旻被安排在走廊盡頭的位置,房間周圍鮮少有人走動,也更肅靜一點。
一個月最低十幾萬的費用,這病房內的奢侈程度也可想而知。
陸天成和王豔從一進病房就四處打量,那目光都快要粘在那些價值不菲的家具陳設上。
陸旻還是個孩子,不懂這些的價值,隻是拉著陸知嫻問道:“姐姐,這裏是不是很貴啊?這個房間看起來好漂亮,我之前住得病房就沒有這麽漂亮。”
陸知嫻溫柔一笑,“那軒軒喜歡嗎?”
陸旻點了點頭,癡癡地笑道:“軒軒做夢都想要這樣的房間,現在好像美夢成真了一樣。謝謝姐姐!”
“軒軒喜歡就好。”看到他開心,陸知嫻這一刻心裏得到了慰藉。
也突然覺得,她的付出是值得。
“嫻嫻。”王豔一改剛才的態度,陪笑著將陸知嫻拉到一旁,“能進霓天療養院,這也一定是程硯南安排的吧?”
陸知嫻嘴角的笑意斂起,淡淡看了她一眼,“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安排的,這下你可算滿意了?”
“滿意滿意,當然滿意。我就知道你還是很疼你弟弟的。”
王豔試探開口:“這療養院是程總安排的,接我們的那輛車也是程總特意吩咐的,可見他對你的事還是蠻上心的。”
陸知嫻眉心一緊,警惕地看著王豔,“你別想再打讓我借錢的主意!我說過那是最後一次。”
王豔嘖了一聲,“說什麽‘借’啊!隻要你哄得程總高興,抱緊他這棵大樹,那拿出個幾百萬對他來說不就是灑灑水嘛!”
“媽。”陸知嫻怒意上湧,諷刺地問道:“你憑什麽覺得人家會願意動不動就給我幾百萬?”
王豔的無恥簡直刷新了她的三觀。
王豔還不自知,嫌棄地說道:“你怎麽那麽笨啊!身為女人,怎麽哄得男人開心還不懂嗎?你就不會用點手段嗎?”
陸知嫻愕然震驚,為了錢,王豔居然要她想方設法去勾引程硯南。
她氣到發笑,“媽,你在胡說些什麽?我隻是程家的一個養女,你卻要我打這種主意?”
王豔不以為然,“我又不是要你做程家的少奶奶。咱們這種人家也不求程總給什麽名分,隻要他願意把你留在身邊就行,那到時候你還不是要什麽有什麽?”
不求名分?
這個時候,她倒是認得清陸家人在程家人麵前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