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差點忍不住要發火,旁邊李清月陰幽幽的笑道:“六弟也真是有意思,專愛盯著別人的女人,每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恨不能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你若真心對她,就不該在太子麵前幾次三番借她挑釁,你分明是想敗壞她的名聲,將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晉王立刻羞憤的滿臉通紅,瞪大雙眼像是不認識李清月一樣驚愕地瞪著她:“三嫂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敬她愛她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想敗壞她的名聲?”

“我說的是人話,你卻不幹人事!你若真敬她愛她,就該默默祝她幸福,而不是處心積慮毀了她!”她看向太子,“殿下,我們走!”

太子點點頭,拂袖離開。

晉王一臉尷尬和不解,站在原地,目光陰森地盯著二人的背影。

李清月不是很嫉恨葉璿璣嗎?

她怎麽突然轉了性子?

是了!

她不能再生孩子,所以一心想借葉璿璣的肚子生下孩子,然後再去母留子。

這個毒婦,總有一天,他要讓她好看!

他憤然離開,很快就有個小太監跑回寢殿將三人的對話一五一十稟報太後。

太後聽完,沉默許久,歎道:“哀家倒錯看了她,當真是紅顏禍水。“

福佑道:“其實這也不能怪葉良娣,許多事由不得她做主。”

太後心情複雜道:“古有妹喜,妲已,褒姒,許多事也由不得她們做主,但她們卻是禍國妖姬,沒有駕馭美貌的智慧和心胸,美貌就是一種罪孽。”

福佑無法反駁,也沒有膽量反駁,想起葉璿璣在時,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葉璿璣為她上藥的片刻溫情,心裏很是惋惜。

突然又聽太後道,“你吩咐下去,叫楚貴妃知道他兒子的心思。”

“是。”

……

太子和李清月剛回到太子府不久,皇帝身邊的高公公突然過來,奉皇上口諭,宣葉璿璣入宮侍疾。

太子心裏奇怪,太後病了,有皇後和後宮眾嬪妃在旁侍疾,皇上為何要宣召葉璿璣,就算要入宮侍疾,也應該是李清月。

更何況,葉璿璣眼睛看不見,她自己都需要人照顧。

他語氣委婉向高公公打聽,高公公笑道:“葉良娣深得太後她老人家喜愛,有她陪著,太後一高興,說不定鳳體就不藥而愈了。”

太子還是感覺很不安,又不能違抗聖命,隻能親自送葉璿璣入宮。

太後見葉璿璣過來,很是高興,有她陪伴在側,身子果然好了許多。

太後憐她眼睛看不見,幾乎將宮裏所有太醫都叫到壽康宮為葉璿璣診治。

轉眼半個月過去,葉璿璣的病情沒有絲毫起色,太後怕她心裏難過,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怕,這世上神醫大都出自民間,哀家一定會為你尋來民間神醫。”

連莫神醫都醫不好,葉璿璣早就聽天由命,不敢抱太大希望,但太後待她的好著實讓她感動,她紅著眼睛道:“妾身真不知哪裏來的福氣,能得太後這樣眷顧。”

太後聞言,心情複雜難言。

她看著她,原本嚴肅的眼色染上幾分傷感和溫柔,歎息道:“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哀家和你有緣。”

“妾身也覺得和太後很投緣,之前妾身一直不敢說,其實妾身的娘長得與太後有幾分像,所以一見到太後就感覺很親切。“

說完,她意識到自己失言,“是妾身一時失言,還望太後恕罪。”

她立刻就要跪下請罪。

太後笑著拉住她道:“你這孩子怎麽又拘謹起來,哀家頭一回聽你提起你娘,你娘叫什麽名字,如今可還好?”

“我娘姓沈,名憶慈,她……已經不在了。”

“可憐見的。”太後慨歎一聲,“你娘一定也是個美人。”

話音剛落,皇後過來請安,見二人言笑晏晏,心裏大為來氣。

葉璿璣見皇後臉色不善,行完禮後便識趣退下。

剛走至月洞門外,發現係在腰間的荷包不見了,荷包是娘繡給她的,不同於平常之物。

芳宜怕她這些日子在壽康宮悶得太久,吩咐宮女攙扶著去禦花園逛逛,剛走至浮碧亭,一摸發現掛在腰間的荷包不見了,荷包是夏晏如繡給她的,與尋常之物不同,她立刻吩咐宮女回頭去找。

宮女將她扶到浮碧亭坐好,自去尋找荷包。

宮女剛走不久,突然衝過來一個人,葉璿璣根本來不及反應,已被人推入亭下荷塘。

葉璿璣下意識地尖叫一聲,被冷水一激,稍稍平靜下來。

有人要殺她!

她掙紮著正要往上遊,腳下忽然有人死死拖住她的腳,將她拖往荷塘更深處。

葉璿璣驚慌起來,拚命開始掙紮,一層層繁雜的衣物裹得她手腳施展不開,腳下像墜了沉重的大石,抱住她的雙腿死命往下拽,因為太過用力,鞋子都被脫了下來。

她感覺到腳已經觸碰到池底淤泥,心下更是驚慌。

若陷入淤泥,她必死無疑。

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她雙腳猛地一蹬,似乎踢到那人下巴,那人吃痛地鬆開手,葉璿璣趁機拚命的遊,那人追了過來,像藤枝一樣死死纏住她,一隻手扼住她的脖子,一隻手緊緊捂住她的口鼻。

葉璿璣漸漸透不過氣。

到底是誰要殺她?

太後?

皇後?

還是其他人?

宮裏誰都可以,唯獨不願是太後。

她不能不明不白死在宮裏,伸手拔下發間利簪,猛地往後刺去,拔出簪子時,血在瞬間彌漫。

那人捂住傷處,漸漸往下沉落。

她再度得到逃生機會,可是什麽都看不見,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裏遊,很快,她就被水草纏住。

朦朦中,她看到一道淡黃色的光芒,有人托住她的身體,將她托到水麵。

“璿璣,璿璣……”

太子急切地拍打她的臉,正要展開急救時,葉璿璣自己嗆咳出一口水,有氣無力道:“殿下,你打得我好痛。”

太子終於鬆了一口氣:“太醫,快去傳太醫。”

“殿下,妾身沒事,凶手應該還在水裏。”

太子立刻吩咐宮人跳下水,又吩咐魏長海在岸上盯著,一把將葉璿璣抱起,將葉璿璣帶回壽康宮。

太後見到葉璿璣渾身濕透,冷得發抖,心裏有一瞬間的慌神:“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太後,妾身沒事。”

“你這孩子還說沒事,怎麽弄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