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趙燕燕一直鬧騰,太醫早有準備,來得飛快,孩子暫時沒事。

太醫抹了一把汗,鄭重叮囑道:“昭訓切不可再動氣,否則,孩子不保。”

趙燕燕埋頭不說話了,蕊黃從旁勸道:“昭訓,這個孩子來的很不容易,哪怕為了孩子,你也要忍一忍。”

趙燕燕摸摸小腹,還是一言不發,心裏卻將話聽進去了,乖乖喝下安胎藥便睡了。

到底睡得不安穩,半夜便醒來。

屋內寂靜如古墓,一絲聲響都聽不到,隻聽到窗外有夜風嗚咽刮過,如泣如訴,陰幽哀怨,竟似女人在哭。

她嚇得一個激靈。

一股陰風透過窗戶縫隙緩緩吹入,吹動簾蔓微微**漾,映著窗外慘淡月光,更添詭異。

她隻覺得毛骨悚然,渾身冷得厲害。

正要叫人,窗外忽然閃過一道白影,似鬼魂一般。

她本就被鬼魂之說嚇得驚悸難安,忽然又見到鬼,嚇得連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麵色慘白,兩隻眼睛瞪得牛眼般大,驚恐尖叫:“啊,有鬼,有鬼!”

屋內服侍的丫頭婆子全都被驚醒,大家慌亂跑過來,想要安撫她,她卻瘋了一般尖叫:“不要過來,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啊!”

一聲慘叫,她搖晃著倒下。

血,從腿間流出。

很快便將寢衣浸透,**染紅大片,她整個人躺在血泊之中。

這一幕,嚇呆了許有人。

蕊黃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摔倒在地。

將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務必照顧好姑娘,結果出了這麽大的事,孩子肯定是保不住。

她如何向將軍交代。

很快太子和太醫便趕到。

“阿禛哥哥,孩子,我們的孩子……”

趙燕燕痛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身體裏仿佛有什麽東西重重往下墜,她拚命拉住太子的手,“救救他,救救我們的孩子。”

太子眼底複雜難言的痛楚:“燕燕,孩子會沒事的。”

趙燕燕已陷入混沌狀態,聲音越來越弱:“阿禛哥哥……”

她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血水一盆接著一盆端出來,隨後傳來的太子暴喝聲:“一群沒用的廢物,滾,全都給本宮滾!”

幾個太醫抹著冷汗,惶惶退了出來。

……

葉璿璣睡到大半夜,門忽然被推開,卷起一陣夜風直灌而入。

感覺身上一重,有人壓了上來。

她驚愕的瞪大雙眼,在黑暗中,看到太子漆黑的眼,慘白的臉。

他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反應,粗暴地撕開她的衣衫。

沒有任何前奏。

他肆意撻伐。

葉璿璣痛苦地閉上雙眼,無力的承受著。

他俯上她的耳朵:“璿璣,給我一個孩子,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葉璿璣已神昏不知,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麽,喉嚨裏隻剩低低嗚咽。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太子安靜地躺在她身邊,慢慢闔上雙眼。

葉璿璣聽到他的歎息聲,知道他並沒有睡著,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你怎麽了?”

他轉過身看著她,眼裏絞著無盡的痛楚:“璿璣,你說這世上真的神明嗎?”

葉璿璣搖搖頭:“妾身不知道,如果真的有,殿下就是妾身的神明。”

“嗬嗬……”他淒然一笑,聲音沮喪,“若本宮是神明,為何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是上天在懲罰他麽?

聲音哽在喉嚨裏,他沒有說出口。

葉璿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太子,脆弱無助到了極點,想來趙燕燕小產對他打擊很大。

她將頭埋進他懷裏,軟聲道:“殿下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況且娘娘已懷有身孕……”

“不……”他緊緊抱住她,悲痛地打斷她的話,“她是李家人,本宮想要你給本宮生一個孩子,不是她。”

葉璿璣心頭深深一震,看來他對李家嫌隙不淺。

皇後也是李家人,他們母子之間恐怕早已不和。

她輕輕歎息一聲:“妾身何嚐不想有個孩子,有了孩子終身就有靠了,隻是這種事不是妾身能強求的。”

“本宮偏要強求。”

他又壓了上來,恨不得將她揉碎,徹底融入骨髓。

翌日一早,葉璿璣醒來,太子已經離開了。

她全身酸軟無力,實在懶得動彈,直到薑兒進來,輕輕喚了她一聲:“承徽,該起床了,今兒要回李府。”

葉璿璣差點忘了這麽重要的事,連忙起床梳洗。

雖然李清月因為要養胎免了大家去請安,回府還是要稟報她一聲的。

李清月得知趙燕燕小產,一掃先前憋屈憤懣之氣。

好像換了一個人,神清氣爽,連早膳都比平時香了不少,多吃了一碗碧粳粥。

見葉璿璣過來,她的好心情瞬間消散大半,不過臉上帶了三分笑,陰陽怪氣道:“殿下很疼你,一早就過來跟我說讓你家去,連馬車都替你安排好了。”

她上下瞧她一眼,凝眉道,“你難得回去一趟,打扮的也太簡素了些,還當太子府虧待了你似的。”

葉璿璣知道她不過是心裏嫉恨,借題發揮,垂下眼眸道:“妾身這就回去重新換身衣服。”

“罷了,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說完,轉頭吩咐碧雲拿來一匹尺頭,一包小金錁子,交付給葉璿璣,“這些你拿去送給鴻哥兒,也是我這個做姨母的一片心意。”

葉璿璣謝過離開,抄近路經過竹林時,聽到低低的嗚咽聲。

她循聲而去,看到一個身著青色比甲的丫頭正背對著她,靠在林中假山石上掩麵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一眼認出是桃枝,和薑兒一起走上前,薑兒疑惑道:“桃枝姐姐,你怎麽了,哭得這般傷心?”

桃枝見她二人過來,忙拿袖子拭去淚水,向葉璿璣行禮:“奴婢見過承徽。”

葉璿璣趕緊扶住了她一把,關切問道:“是家裏有事,還是她們又欺負你了?”

桃枝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滿臉淒苦:“王嬤嬤跟娘娘說,讓我。”她悲憤地咬住唇,“嫁給她娘家侄兒。”

葉璿璣和薑兒雙雙一驚,薑兒急問道:“她娘家哪個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