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要冷靜下來,關於主線的這說法隻有她清楚,且嚐試改變然後受到懲罰。她也不能主動坦白一切,一旦開口就會被主線強行禁言。

那麽陸望應該隻是可能知道有東西在搞鬼,且是針對她的。

意會這一點,何秓無端口幹舌燥。

她壓著自己都沒法言語的心悸,隻好低聲暗示:“它很難對付。”

“但它不該動你。”

陸望依舊溫柔,然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男人眸子裏是刺骨的冷。

如果說之前隻是察覺,這一次讓何秓處於萬人指責的動機,讓他順藤摸瓜找出其中的關聯。

這東西從開始,就對何秓抱有惡意,對顧雲熙態度則截然不同。

何秓勢必知道那東西的存在,但不敢碰,隻能說明一旦她做出違反的舉動,會遭受反噬或者懲罰。

陸望抱著她,直到懷裏的人逐漸平靜。

何秓從他懷裏出來,鼻子堵住聲音悶悶的:“這中間有個點很奇怪,我在和顧雲熙說話的時候,突然就失去意識等再醒來,就看見她往台階下摔過去。”

“我大概猜到一些。”陸望拉著她坐下,“如果你不建議,現在我問一些問題,你隻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好。”

他看著何秓,那雙長腿呈屈起的姿勢,不太舒服的坐在懶人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蓋在她的手背,一個吻就落在指尖。

何秓輕顫,敗下陣,老實點頭。

陸望無聲笑了下:“它的作用是推動某些事態的發展?”

“……”

她覺得,陸望這廝察覺到的可能比她預估的還要深,甚至從很早開始就伏蟄在暗中不動聲色的觀察。

如果不是要解決麵前的難題,他甚至可以做到一直裝瞎下去。

何秓猶豫兩秒,隨即點頭。

陸望微微一笑,道:“它有警告過你,通過一些手段,可能是事態的發展或者一些信息傳遞,對嗎?”

何秓:“……你不會在我腦子裏裝監控了吧?”

“就算有這種科技,我想我也不會做這種過於極端的舉動。”陸望摸了摸她的發頂,“如果我沒猜錯,這次它也有動手。”

一旦涉及到顧雲熙,主線拉她這個標準的配角出來折騰,以求情節順利進行,也屬於正常操作。

他繼續問:“最後一個問題,它是為顧雲熙和賀嶼安而生?”

何秓瞳孔驟縮:“!!!”

她整一個呆住,陸望就差把全貌直接攤開說了。

這是人能想到的嗎!啊?

他就是知道有主線這個東西了,對吧??

她從失神中逐漸重新聚攏焦點,果然大佬之所以是大佬,或許不隻是一個人設,是人腦子真不一樣。

她沉重的點點頭:“我不能透露什麽,否則就會有……”

陸望突然湊上來,在她的唇邊落下淺淺一吻:“那就不說,會有懲罰對嗎?”

何秓默認:“……”

夜色愈發濃重,冷夜霜重,院子裏的花草叢甚至連蟲子的叫聲都少得可憐。

大概是身邊人給予安心,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去睡吧,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多依靠我一點。”

這是陸望再一次說這句話,何秓在他的目光下躺進被子裏,心裏所有的紛擾都如潮水般退去。

這是最後一天,她給自己最後一天的太平。

心底裏蔓延開一團不舍,男人轉身刹那,她從被子裏伸手著急忙荒拽住他的大掌。

何秓問:“你要翻陽台回去?”

陸望一頓,反手握住她的手,認真思考才道:“我想,或許可以悄悄從開門回去?”

何秓聽他裝模作樣的回答,又氣又好笑。畢竟他倆住得近,又是深夜,除了夢遊也不會有人會出來溜達,專門看誰沒有睡。

何秓不禁赫然,她沒話找話真是找得一點技術都沒有。

隻有這一天了,不能就這麽結束。

她掀了被子,往裏縮。

“或許,湊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沒想話音剛落,男人扶額無奈:“我還沒有洗澡。”

何秓這才發現他還穿著白天的襯衫西褲,大概是一直在想跟她溝通,潔癖如他,等待時機到連洗澡的時間都沒能擠出來。

她也跟著站起來:“那我也過去。”

陸望來時狼狽,回去拖著個小姑娘,偏偏又沒法拒絕。

進房間他便鑽進浴室,水珠不斷打在肩背,水流順著下頜線往下滴,他伸手擦去了把。神思清醒,心裏逐漸有了計劃。

何秓沒有犯錯,那就不能讓她承受莫須有的罪名。

他先前尚蒙在鼓裏,經過這次小產,大致都清楚了其中的規則。那暗中可以操控他們行為舉動的東西,讓所有人偏袒顧雲熙,讓何秓平白遭罪。

那他就將這東西連根拔除。

賀嶼安身上有太多可以詬病的要素,年輕莽撞被感情左右挑起爭端。

他可以親自出麵去賀家談談,讓這樣的人主持大局勢必不能長久,比方說調去海外主持七八年分公司當做磨練。

如果一個賀嶼安還不足以讓那東西安分,必要情況下賀棠棠身邊那位叫顧雲熙的朋友,也需要想辦法斷掉她來陸家的機會,他不是看不出來這廝黏在他身上的眼神是什麽意思,隻是不在乎。

就是這份大意,因為她,何秓才會這麽可憐。

還有陸洵,威脅到何秓的生命安全,不能留,而且要盡快鏟除。

某人跟了過來,抱著被子在撲在**立刻就滾上幾圈。

陸望房間和她的房間完全不一樣,暗色係有些沉悶,和他在外的高級公寓色係和格調都差不多。

不過在老宅這裏,還多了一份古樸寧謐。浴室隔音效果太好,她隻隱約聽到一點動靜,眼睛大概是剛哭過的關係,幹澀不已。

何秓揉了揉,倒在**枯燥地看天花板。

先前光顧著往陸望房間趕,生怕他拒絕,連手機也忘在那邊忘記帶。

門板似有人敲響,一下,兩下,似乎在故意引起她注意。

微弱不明顯,但足以不被忽視,好似不開門就不會停。

何秓的睡意霎時煙消雲散,她坐起來,朝門的方向看去。細小的門縫看不到人影,這不是最詭異的地方……

她閉眼,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再次睜開。

還是兩道門。

一共,有兩道相同的門。

……又出現了,又要她做選擇。

她心跳加急,有些想法浮出水麵。

今晚要是陸望沒能來找她,也許門出現,她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回到自己的世界。

……偏偏在這個時間點,讓她做選擇。

敲門聲還未停止,陸望隨時會出來,她走到門前將手搭在門把手上。

如果選擇回去的門,她就不用再費盡心力一而再再而三自證清白,更不用陷入狗血虐戀線裏沾一身騷。

她可以繼續她已經走通了的,甚至稱得上有些小成功的人生。

有一份得體且自由度算高的自由插畫師職業,工作就是生活,還是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夢想。

雖說年紀稍長但也不焦慮,因為她早就過了渴望過有人伸手拉自己一把的年紀,身為孤兒沒有雙親不需要養老,也沒有把愛情看作必要。

事業還行,又有些小錢,沒心沒肺尚算逍遙自在。

隻要選擇另外一扇門,就能回去。

……

“是要出去嗎?”

玉石質感的嗓音詢問,何秓一驚,才發現不知何時陸望已經出來,碎發染上濕潤水汽,浴袍帶子係的鬆垮,胸膛自下的腹肌跟隨動作,就能從浴袍縫隙中暴露。

昏暗曖昧的光線中,他靠得越來越近,白日裏裹在冷硬西裝裏白玉色的肌膚白晃晃在何秓麵前,他今晚故意沒有係好腰帶,就是為了露得更多。

喉結、鎖骨還有人魚線,這幾個地方她最愛啃咬。

如果放在往常這樣色誘,何秓早就兩眼發直撲過去了。

然而小姑娘一直站在門前發愣,直到他出聲,似嚇了一跳。

“沒、沒事,手機忘拿了。”

惹人厭的敲門聲消失,好似隻是她的幻想般。

陸望走近,大掌一把攬過她的腰:“那我陪你去。”

“不了,突然也不是那麽想要。”她坦然自若地往回走,爬上床,“好困啊,先睡吧。”

站在床前的男人,耳尖緋紅,眼裏閃過一絲失望。

他施展的魅力和身體力行的勾引,還未徐徐誘之,就被何秓徹底澆滅。

她睡在一側,身後的床凹陷,一雙有力的臂膀圈過來抱住她。

敲門聲消失但是門還在,甚至醒目不已,她的餘光瞥見那處,太過醒目完全無法忽視。

陸望看不到,也幸好他看不到。

何秓選擇背對門口,朝內盡量蜷縮成一團。

陸望將她拉在自己懷中:“睡不著?”

何秓思緒太亂,一時之間沒有聽清他說話。

她扭頭眨巴著眼:“啊?”

唇與唇相觸,似在懲罰她在懷裏的不專心,唇瓣被輕咬住,再放開,反複**。

何秓可受不得這等挑釁,當即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細細密密的吻跟螞蟻爬過,接連不斷,撩撥著殘存的理智。身上掛著個為非作歹的小姑娘,陸望扶著她腰肢的手,青筋凸起,又在忍耐。

讓她再發泄一會兒,他變態的發覺自己很喜歡這種隱忍的方式,甚至在她上下其手作亂時會產生愉悅。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超出理解,關鍵是小姑娘才跟他和好,陸望喜歡她這樣肆無忌憚的舉動。

某些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心理不正常。

何秓親了個夠,撩開沾在唇上的發絲,小手扒在他的胸肌上,借力一口啃在男人脖頸處。

男人頓時僵住,身體繃緊,隨後從嗓子裏溢出一聲滿足的歎息:“我可能真是個變態。”

隔著單薄的一層布料,也能感受著彼此的肌膚溫度。

何秓下意識埋頭,想要在胸口位置也來上一口。

陸望耐心等待著,但小姑娘就這樣半天沒有動作,他撫摸著何秓柔軟順滑的發絲,低頭一看,人已經在懷裏睡著。

偌大的臥室,死寂一般的寂靜。

陸望的喉結緩緩下滑,啞聲道:“得,好好睡吧。”

他鎮定的暗自壓下欲望帶來的衝動,將人摟在懷中,被子一蓋。

就這麽睜著眼抬頭看天花板,硬是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