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齊月蓉的堂姐和蕭承這麽多年,仍然有嗯……那種……聯係?”徐盡歡不可思議地看向蕭闕。

蕭闕頷首,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徐盡歡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天花板,幽幽吐出一口氣,感慨道:“這也太亂了。”

“所以——”徐盡歡理了理腦子裏的思緒,“你的意思是,齊月蓉的堂姐給我妹妹下了毒,還栽贓給了齊月蓉?”

“我讓鍾移去查過了,齊月蘭就在你妹妹中毒的前一日,吩咐人去二皇子府找過那個叫小紅的丫鬟。”

徐盡歡回想起今日齊月蓉的反應,也覺得,今天齊月蓉看起來,也像是事先毫不知情的樣子。

還有齊月蓉最後的反應,她本來以為隻是齊月蓉幹巴巴的狡辯,如今看來,倒像是在說實話了。

徐盡歡站起身,擠到蕭闕身邊,鋪開信紙,“那我得趕緊寫信告知我妹妹一聲,讓她提防著齊月蓉她姐姐。”

“對了,”徐盡歡剛寫兩個字,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笑著轉過頭問蕭闕,“你怎麽動作這麽快?”

蕭闕側目,“嗯?”

徐盡歡支著下巴,饒有興味看著他:“你這麽快就查到這件事背後了?”

蕭闕微微一笑:“猜你回來以後肯定會問。”

徐盡歡忍不住抱他,抬起頭將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笑著說:“我如今越來越覺得,和你成婚,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她的聲音很小,卻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蕭闕也忍不住笑了。

他抱著她,像是抱著一塊珍寶。

***

好一會兒,

兩人才鬆開。

蕭闕道:“還有一事,燕密在蒔花館那邊查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你猜的沒錯,當初你妹妹和蕭承那件事,的確有人在裏麵做了手腳,但不是蕭承,而是蕭懿。”

徐盡歡驚訝:“三皇子?”

她今晚接受的信息太多了,腦子裏亂哄哄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而且,燕密給蕭承下的那個藥,蕭承都沒有辦法,蕭懿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了?”

三皇子的京中權貴的存在感很低,因為他既不得寵,能力也不出眾,可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三皇子,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

徐盡歡不知道蕭懿設計徐盡煙和蕭承是為什麽,但是她本能地覺得,蕭闕也應該對他這個三弟有一些防備之心。

她這麽想的,也這麽說了。

蕭闕摸了摸她的腦袋,“很快,就能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了。”

***

天朗氣清,正是一個好天氣。

徐盡煙推開窗戶,一片澄澈的藍色便迫不及待地闖入眼簾。

天空湛藍如寶石,沒有一絲雲彩的遮擋,純淨得讓人陶醉。陽光毫不吝嗇地灑下,像是一層金色的薄紗,輕柔地覆蓋著大地。

徐盡煙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她幾天前就已經收到了徐盡歡派人送給她的密信。

她吩咐婢女給她更衣。

她準備去找蕭承一趟。

成婚以來,她一直告誡自己,不對男人抱有任何期望,但是這麽多日的朝夕相處和同床共枕,她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波瀾的,她對蕭承,也的確有了那麽一點點……感情。

從徐盡歡那裏得知這件事以後,她覺得他真惡心,惡心過後,又有一種蕭承的的確確就是這種人的感覺。

她一直很清楚——

他一直就是這樣的爛人。

今後,她對待蕭承要以何種態度,就要看蕭承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這也是她今日去蕭承書房的目的。

她已經在這段婚姻中泥足深陷,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她還是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也給她一次……沉溺和放縱的機會。

***

此時的蕭承正在書房中,眉頭緊鎖地處理著政務,“蠢貨!一群蠢貨!”

他坐在書房裏總是這幅樣子,好像完全所有的戾氣都會在這個時候湧出來。

徐盡煙緩步走進去。

“你的身子好了?”蕭承抬頭看她一眼,渾身的戾氣收了回去,語氣頗為關切。

“差不多吧。”徐盡煙不冷不熱地說。

她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地說道:“殿下,妾身中毒之事……”

徐盡煙剛起頭,蕭承就道:“父皇已經申飭了我,也罰了月蓉禁足和抄書,還將她的管家權交給了你。”

齊月蓉的處罰是蕭承再三求情的結果。

蕭承將此事一並推到了那個死了的丫鬟小紅頭上,再三向陛下保證此事絕不是齊月蓉所為,是那個丫鬟自作主張,給齊月蓉惹出了事。

旁人都道:二皇子心中還是愛重二皇子妃這個發妻,在陛下麵前如此護著二皇子妃,饒是那個徐側妃之前再如何得寵,也越不過二皇子妃去,如今都差點被人毒死了,還不是不了了之。

齊月蓉聽了,隻覺得嘲諷。

放在多年前剛成婚時,她必定就信了他們的話,傻乎乎地當蕭承平日裏花心,關鍵時刻還是還是愛重她這個正妻的。

但她現在早已經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

蕭承哪裏是愛重她,是他心中知曉徐盡煙中毒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知道她是為誰背了黑鍋,所以才在陛下麵前維護她。

***

蕭承說話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是徐盡煙明白,這是提醒她適可而止的意思。

可是,她要是不想適可而止呢?

她絕不會忘記毒發那一天她受的苦,痛得她蜷縮成一團,有那麽一刻,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妾身想了想,二皇子妃平日裏素來與世無爭,一向待後院姐妹們大度寬容,她不像是會給妾身下毒的人,妾身覺得,這下毒的,應該另有其人。”

蕭承一開始還以為徐盡煙隻是胡思亂想了,要來找他尋求安慰和慰藉,耐下性子說:“的確不是月蓉,孤不是與你說了,是那個賤婢自作主張,與月蓉無關。”

“妾身不相信她背後沒有人。”徐盡煙語氣堅定。

“這幾日,妾身已經查到了些許端倪,”徐盡煙頓了一下,眼睛盯著蕭承,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此事很可能章夫人所為。”

蕭承聽到這話,手中的筆猛地一頓,很快,他又裝作無事地說:“怎麽可能會是她,你查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