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幼寧無法準確形容此刻薄時衍的眼神, 幽深一片,緊緊攥獲她的身影。
好像要吃人。
湯幼寧重新下沉,把自己泡回水中, 斟酌著開口:“你不能進來,湘巧馬上就來了。”
話音才落,去端果飲的湘巧果然回來了。
乍然見到王爺進了後院的溫泉池,尚未張嘴——
“出去。”薄時衍頭也不回。
湘巧極有眼色, 立即放下手中的托盤轉身退下。
退到外間, 還順手把房門掩上,自己守在門口處,等候吩咐。
薄時衍邁步, 走到池子邊上,緩緩蹲下來。
他伸出大掌,撫上湯幼寧軟嫩的麵頰,低聲道:“我可以進來,我也可以看。”
他毫不掩飾自己那濃厚的占有欲,或許還有勢在必得。
湯幼寧搖頭道:“我不習慣這樣……”
“你會習慣的。”薄時衍握住她的手臂, 不顧衣袖沾濕, 把她從水裏牽起來。
湯幼寧的肌膚粉粉嫩嫩, 泡過溫泉渾身發熱,離水也不覺得冷。
薄時衍拿過輕柔的帕子,將她裹住, 攔腰抱起。
進屋後, 踩著長長地毯,送至床榻跟前。
薄時衍掀開被子, 把她整個人塞進去, 自己跟著覆身其上。
湯幼寧被壓住了, 像小青蟲一樣扭了扭,沒能掙脫。
“蓋好,當心風寒。”薄時衍不讓她動。
雖說室內有地龍,也隻比外頭溫暖些,不至於赤i身i裸i體都無礙。
也就剛洗完的時候熱,很快夜風一吹,身子容易著涼。
湯幼寧很不習慣,“我沒穿寢衣……”
“嗯。”他知道。
薄時衍傾身貼近她,低頭輕嗅,挺直的鼻尖觸上她柔滑頸畔,“你好香……”
或許是溫泉越發泛活了她身上的香氣,馥鬱芬芳。
薄時衍很喜歡,這般貼近她,嬌嬌軟軟按在懷裏。
來自心底深處的一聲歎慰,好似宣告於他,這些時日的暗自忍耐——
是個笑話。
湯幼寧一雙清淩淩的圓眼,盯著這人,感覺他像小狗一樣在用鼻子蹭著自己。
眼看那薄唇就要落到她嘴角處,湯幼寧先一步抬手捂住。
薄時衍的吻落在她手背上。
湯幼寧捂著雙唇,道:“你說不跟我親親。”
“本王反悔了行麽?”
他一把拉開她抵擋的手,一口含住那軟唇,頗有幾分惡狠狠的意味。
居然反悔?
可惜湯幼寧說不出什麽指責他的話了,被壓在被窩裏,欺負了個徹底。
小嘴仿佛不是她自己的,無力招架蠻橫的外來者,就連嗚咽都被一並吞掉。
他們親過好幾次了,起初她覺得並不舒服,但薄時衍在她身上練出來的技巧越來越明顯……
酥酥麻麻,湯幼寧很快便呼吸急促、雙眼迷離。
桌麵上的麵團也沒招惹誰,就被寬厚有力的大手給逮住,揉至變形。
這位麵點師傅是個學徒,一手攏握不住,躍躍欲試做出點花樣來,絲毫不顧及麵團被揉得膨脹後,會有什麽反應。
它在顫抖,直至落淚。
陌生的情i潮i湧上來,湯幼寧無助又害怕,掙紮著奪回了雙唇的自由,小手揪住他肩膀上一點布料,委屈巴巴:“不要……”
“不要打我……”
“這就害怕了?”薄時衍嗓音低啞,“不會打你。”
“可是你捏得好疼嗚嗚……”這還不是打麽?
小時候嫡母那邊的婆子,就偷擰過她的手臂,青紫七八天都好不了。
薄時衍頓住了,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握她手腕的時候,就留下一圈紅痕。
方才他掌握綿軟,確實有幾分情難自禁,那……
男人沒繼續折騰下去,眉間微蹙,神色肅然。
他撐起上身,打量底下淚眼汪汪的小姑娘。
就著屋內明亮的燈燭,清晰可見那雪團子上麵的指印,是在控訴他的不溫柔。
比他昔日的夢境還要具備衝擊性的一幕,白的白,紅的豔,隻一眼,就不敢再看。
薄時衍極為艱難地起身落地,把她的被角給遮掩嚴實了,避免涼風灌入。
他別開頭,呼出一口熱氣,“我去拿藥給你抹抹,別哭了……”
給她一個循環漸進的過程。
“好哦。”湯幼寧抽了抽鼻子。
她掉眼淚,也不全然是因為疼,還有桃尖尖傳來的那種顫栗感……她無法言說,很奇怪……
薄時衍不看她,先行去了後院沐浴,解決自己緊繃的狀態。
他這輩子,自認冷靜自持,因為頭疾的緣故,比誰都習慣了忍耐的滋味。
可是,引以為豪的自製力,似乎在一點一點抽離遠去。
會有那麽一天,徹底失控麽?
隻怕嬌嬌軟軟的她承受不住,也驚嚇不起。
薄時衍這一去,許久才回來,手裏拿著一瓶玉脂膏。
沾床即睡的湯幼寧,乖乖深陷被窩裏,早已呼吸均勻。
他帶著渾身水氣,落坐床沿外側。
低頭凝視她微紅的眼尾,紅腫的唇瓣嘟嘟,好像睡夢中也在委屈。
薄時衍的手心很熱,打開脂膏,揉化在掌心,掀起被角給她抹上。
這是個極為折磨的過程,他草率完成了它。
而後熄滅了外燈,躺在她身側。
全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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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醒來時,天才蒙蒙亮,昨晚泡過溫泉,夜裏睡得極好。
就連被身旁的男子當做抱枕摟了個結實,也絲毫沒有影響。
他們有段時日沒有同榻就寢了,屬於自己的被窩裏,侵入另一方的氣息。
這人還要抱著她睡。
湯幼寧向來睡醒後精神飽滿,眨巴著眼睛再無睡意,起初還能按捺著不動,沒過多久,就感覺渾身難受。
她想翻個身,伸伸懶腰……
悄悄往外探了探腳尖,剛這麽一動,被遺忘的傷痛立即牽動到了。
湯幼寧皺巴著小臉,決定以後一直對蘇娘子記仇,真是可惡!
“還早,再睡會兒。”腰間環著的手臂正在縮緊,薄時衍雙眸緊閉,並未張開。
“我睡不著了。”湯幼寧回道。
他聞言,緩緩睜開眼。
兩張臉靠的很近,近到湯幼寧發現薄時衍的眼睫很是纖長。
“你先躺著。”薄時衍鬆開手坐起來。
湯幼寧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便聽話躺著沒動。
沒一會兒,人回來了,手裏拿著她的小衣,以及襪子與膏藥。
薄時衍把小衣遞過去,道:“把衣服穿上。”
免得待會兒丫鬟們進來給她更衣,看見了什麽痕跡。
屋裏還挺暖和的,湯幼寧坦坦****的穿好衣裳,半點也不扭捏。
在她心裏,男子分為王爺與其他男子,其他人要講究授受不親,王爺不同,不必見外。
這是秦婆子與薄時衍教給她的‘順從’和區分,習慣這個認知後,王爺跟湘巧她們也就一樣了。
湯幼寧沒有羞澀之意,薄時衍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很難不看她。
“今晚沐浴後,我再替你上藥。”
湯幼寧還沒穿襪子,道:“現在就要上藥。”
她希望可憐的趾頭能快些好起來。
“說的不是你的腳。”薄時衍拿起小藥瓶,目光落在她胸口處,“你要適應本王的觸碰。”
他忍不了太久,屆時,不希望她哭哭啼啼的。
是揉這裏?湯幼寧睜圓了眼睛,擺手道:“王爺,我沒有受傷。”
昨晚疼過之後,現在已經沒事了。
而且,就算不舒服,她自己可以動手。
湯幼寧發現,這人有時候很喜歡代勞。
比如說抱著幫她走路,比如說幫她上藥,他是這般熱心的人麽?
想來先前是誤會他的為人了?
薄時衍沒有繼續說下去,兩個婢女聽見裏頭的動靜,端盆打水入內來伺候洗漱。
湯幼寧腳上這傷還挺麻煩,穿上鞋子就會疼,因為鞋麵合腳,難免要碰到它。
一晚上過去,果然變成了紅中帶紫的顏色,在那玉色腳盤上,顯得觸目驚心。
湘宜給她多套了好幾隻襪子,道:“襪子柔軟,應該不會礙著傷,娘子這兩日就別出門了。”
沒有夾棉的鞋子,出去外頭立馬就能凍紅腳丫子。
這室內暖和,把飯食送進來就是。
“好。”湯幼寧乖乖點頭。
跟薄時衍一塊用了早飯,他有事要忙,很快出門去了。
在奉澤山莊算是集體休沐,不必早朝,卻不代表皇帝臣子一群人徹底得閑了。
他們依然有公務在身。
湯幼寧行動不便,卻也不礙事。
湘巧把她慣常擺弄的小玩意都帶來了,隨時可以在矮榻上自娛自樂。
若想畫畫,也有她們幫忙調製顏料。
“今天怎麽沒看見十瀾?”
大半個上午了,沒見著人影,湯幼寧低頭擺弄白玉棋子,隨口問道。
十瀾比較少進來伺候瑣碎,不過每天也是在側間或者入內陪著的。
湘宜的性子比湘巧活潑一些,今日也是非常安靜。
這會兒被湯幼寧一問,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湯幼寧即便再遲鈍,也察覺她們有事,放下手中的棋罐子,看向她們:“發生什麽事了?”
湘宜抓著自己的手背,道:“娘子,十瀾被罰了鞭刑……”
湘巧湘宜兩人知道十瀾是不同的,她是王爺手底下派來的人,有功夫在身。
也不是很清楚她奉行的是怎麽個規矩,隻知道昨天晚上,十瀾從外頭回來,臉色蒼白。
她們三人是住在一起的,這事兒瞞不住,那十道鞭痕並非紅腫那麽簡單,直接皮開肉綻了。
湘宜哪見過這種架勢,嚇得不起,幫忙上藥都在手抖。
行刑之人不知道是誰,這手勁道,多半一樣擅長功夫,她們都不敢問。
甚至內心恐懼,同樣是伺候娘子的,護主不力,會不會被懲罰?
不過今早,王爺未曾表示任何,也沒落下一眼。
她們應當是無事了,隻是十瀾,職責不同,被問罪了……
“鞭刑?”湯幼寧愣愣的站起身。
湘巧連忙攙扶住她:“娘子別忘了腳上的傷。”
湯幼寧道:“我要去看看。”
“這……”湘巧勸道:“已經上過藥了,十瀾正躺著休息,娘子別擔心。”
她一臉堅持,“我去看看。”
拗不過湯幼寧的決定,兩人還是取來一件絨毛鬥篷,把她包裹嚴實了,扶著去往偏房。
始風苑的偏房都是安排給仆役居住,沒有設下地龍管道。
這邊要冷得多,不過,屋裏燃了炭盆。
攝政王府並不苛待下人,哪怕是最末等仆役,也可以支取冬炭。
更別說這幾個大丫鬟,她們燃燒的炭更好。
湯幼寧過去時,十瀾並未躺著睡覺,而是半趴在榻上,擦拭她的那把匕首。
對於小娘子的到來,十瀾受寵若驚,慌忙要起身,被湘宜按住了。
“你可別動了,不然娘子看了不定怎麽心疼。”
都過來探望了,也不差這一個禮節,還是養傷要緊。
湯幼寧走上前,先是探了探她的手,確定暖和才鬆開。
道:“你受傷了。”
十瀾麵上露出淺笑,回道:“娘子,十瀾無事。”
“是誰打你?”湯幼寧揪著小眉頭,在努力思考她受罰的原因。
十瀾避而不答,道:“娘子,我往後不會再讓旁人傷你。”
區區一個不會武功的蘇瑾蕊,哪怕占著位置便利,也不該叫她得手。
追根究底,還是最近太鬆懈了。
湯幼寧不明白,她為何說這事,搖頭道:“她們不懷好意,壞壞,防不勝防。”
想要傷害別人的,占據主動權,而防守之人哪有一瞬不瞬盯著的道理。
湯幼寧想表達這個意思,可是嘴笨說不好。
她更介意的是薄時衍,“十瀾,是不是王爺讓人打你的?”
聽見這話,十瀾連忙否認,繃著小圓臉嚴肅道:“並非如此,是我辦事不力,按規矩受罰。”
湯幼寧想知道是什麽規矩,十瀾不肯告訴她。
沒有主子發話,暗衛營的一切拒不外泄。
況且,說給她知道了,萬一跑去跟王爺鬧,豈不是底下人行事不妥?
湯幼寧要看十瀾的傷,湘巧湘宜怕嚇著她,紛紛勸阻。
“娘子,十瀾好好的呢,別擔心了。”
她靜默稍許,沉悶著一點頭,“你安靜養傷,我先回去了。”
湯幼寧決定等薄時衍回來問問看。
並非想幹涉他製定的規矩,隻是覺得……懲罰似乎太重了……
十瀾會痛。
*
臨近午時,始風苑迎來了蘇家的人。
蘇夫人親自走這一趟,為了她那個女兒,帶著補品來探望湯幼寧。
人是到了,但她隻字不提歉意。
因為蘇瑾蕊的改口,基本認定她是過錯方,稍微有點心眼子都能看出她那點小伎倆。
主動找茬反被婢女給推搡倒地,臉麵都丟盡了!
蘇家昨晚就鬧過了,對這樣蠢笨的女兒恨鐵不成鋼。
罵也罵了,罰也罰了,該做的善後不能落下。
蘇夫人過來,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嚴嚴實實,麵上對湯幼寧還挺客氣,說是累她受罪了,半點沒擺架子。
湯幼寧看了看那些補品,抿著小嘴沒吱聲,她決定要討厭蘇瑾蕊,說什麽也不改。
蘇夫人心中不情不願,卻沒有選擇的餘地。
卓家都要避攝政王的鋒芒,她一個蘇家敢正麵叫囂麽?哪有這種底氣?
而且也沒有必要。
說起來,還是更氣自家閨女,與這湯姨娘八竿子打不著一處,做什麽要去招惹她?
就因為卓尤深對她起了心思?
嗬嗬,男人看到美人就抵擋不住,是什麽稀奇事兒嗎?
先不說攝政王的女人,卓尤深夠不上,即便他得手了,帶回去也是落在正妻手裏。
多得是手段去整治,何必這麽早就去喝那幹醋,全然不值當。
瞧不上這等賤皮子,最好的做法是將她視若無物。
蘇夫人這會兒沒法視若無物,強壓下那股氣,不冷不熱的說了好些話,才告辭離去。
希望事情到此為止。
蘇夫人走後,湘宜搖頭道:“都沒提道歉,就想把這事兒揭過去,隻怕往後還要被記上一筆。”
對正室夫人而言,向一個妾室低頭,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
湘巧無所謂一笑:“他們本就與王府不對付,即便沒有這一遭,又能好到哪去?”
對立麵的人,注定無法成為朋友。
“也是。”湘宜想想是這個理,索性拋開了,“咱們懶得搭理她。”
她去拿了新繡樣來給湯幼寧看,叫小娘子別為此壞了心情才好。
湯幼寧沒有往心裏去,眨眨眼睛道:“他們要倒黴了。”
在瞿山白馬寺撞破蘇瑾蕊的私情,王爺要使壞了,應該不會等太久。
她記性好,都沒忘記。
湘宜還以為這是在詛咒蘇家,笑著應和道:“活該他們倒大黴!”
湯幼寧也沒解釋,她相信王爺的厲害。
——事情發生得很快,就在當天午後,卓蘇兩家鬧起來了。
奉澤山莊為了方便貴人們泡澡,每套小院落都隻一個主臥,像是卓家的老侯爺與小侯爺,他們不會住在一起。
卓尤深與妻子蘇蕙苓,就在單獨的一個小院裏頭。
因為昨日之事,蘇瑾蕊被家人罵個狗血淋頭,生著氣跑到姐姐這邊來躲著。
蘇蕙苓同樣沒討著好,被她婆婆老侯夫人喊過去聽訓,顧不上理會妹妹。
她哪裏知道,蘇瑾蕊會跟卓尤深攪和在一起,放心的去了。
卓尤深回到小院,沒見到蘇氏,便趁機質問了蘇瑾蕊,為何要去傷害湯幼寧。
蘇瑾蕊本就氣憤,聽見他這樣維護那個女人,更加委屈,上手攀扯他雙雙墜入溫泉裏。
卓尤深與她的關係,根本瞞不過身邊貼身伺候之人,好在他們都是心腹,不會外傳。
蘇蕙苓被婆婆喊去,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原本起了爭執的兩人,在池子裏糾纏起來。
十璩在盯梢著卓尤深的行蹤,他在這時候,稍稍推了一把。
卓家有個外嫁的老姑婆,一心想把孫女塞給卓尤深做妾。
蘇蕙苓對此嚴防死守,不肯鬆口同意破落戶來沾邊。
老姑婆對她恨得牙癢癢,派了小丫鬟留心小侯爺的去向,自行謀劃。
一聽說小侯爺自己在院裏,蘇氏還出去了,老姑婆立即帶著孫女找過去。
她仗著輩分磨來的機會,隨行奉澤山莊,當然要抓緊點!
院子裏都是卓尤深的人,老姑婆毫無疑問被攔了下來。
但她這麽多年跟卓家打秋風,倚老賣老那一套做慣了,這點小陣仗如何攔得住。
扯著孫女闖入內,就這麽撞破了主臥以及後院溫泉池的‘戰況’。
老姑婆大為震驚,一看蘇氏防著她,卻把自己妹妹安排上了,氣得上手就要去教訓蘇瑾蕊。
小院頓時一陣熱鬧,有的阻攔有的驅趕,推搡之下,把老姑婆的腦門給磕破了。
這下更了不得,她那大嗓門一頓撒潑,以及隨後趕回來的蘇蕙苓幾人共同撞破,這段見不得人的私情,徹底被捅穿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傳遍整個山莊,甭管什麽身份的人,最愛看旁人笑話了。
湯幼寧聽苒鬆轉述,也是一愣一愣的,就跟茶館裏的說書先生一樣有意思。
“那老姑婆沒事吧?”
苒鬆撓頭一笑:“還真不知道,後麵誰還顧得上她呢?”
湯幼寧還要再問,薄時衍揮退了苒鬆,“下去歇著。”
“好嘞。”苒鬆搓著手出去了。
湘巧湘宜已經在後院備好了洗換衣物。
這天陰沉沉的,今晚可能會下雪,最好是下午泡澡,避免穿脫衣裳的時候染上風寒。
薄時衍走到矮榻邊,一手鉗住湯幼寧的細腰,把人抱起來,“帶你去泡溫泉。”
湯幼寧攀扶住他的肩膀,道:“讓湘巧過來就行了。”
有人攙扶她就能行動,不需要抱著走。
薄時衍輕輕垂下眼睫,告知她自己的打算:“本王要與你共浴。”
湯幼寧一臉懵懵的,“王爺要幫我洗澡?”
他果然是很喜歡代勞呢,難不成是喜歡伺候人?
見她並無抗拒之色,薄時衍心下滿意,低聲道:“我可以幫你。”
湯幼寧的腦中在想剛才入耳之事。
好像大家喜歡看彼此光溜溜的,坦誠相見。
肉搏戲的冊子如此,野鴛鴦一見麵也是如此。
她抬眼看向薄時衍:“王爺,你也要脫光給我看麽?”
這樣一想,似乎還不錯,上次她沒看清楚。
薄時衍一雙黑眸,沉如淵海,道:“給你看。”
湯幼寧抿唇一笑,大抵知道為什麽他們喜歡看了,因為自己身上沒有,便顯得稀奇。
順道,她要瞧瞧,王爺把武器偷藏哪去了,留下終究是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