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江懈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那些玄師並不是真心幫姐姐,而是想以江家為跳板,給自己增加籌碼,提高身價。
“看都沒看,你就這麽應激?”江望舒望著炸毛的少年:“帶路。”
江懈看著江望舒那張精致漂亮又顯稚嫩的臉,十分懷疑她有沒有能力幫姐姐解決這些事。
“說好了,我不管你是誰的外孫女,如果你對我姐姐不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江懈冷聲道:“我姐姐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上升之路的墊腳石!”
H市重男輕女十分嚴重,哪怕到了現在,還有不生下兒子,就不能領結婚證,辦酒席的風水還在。
像江懈這樣重視自己姐姐的人很少。
“我還沒出手你就覺得我是江湖騙子?”江望舒淡漠道:“我也不是非要救你姐姐不可。”
江氏一族不想讓自己上族譜,江望舒知道。
她也不是非要上這個族譜不可。
對她而言,隻是想完成江老爺子的心願。
江望舒對江家的財產毫無興趣。
沒有江靈的事情,江氏一族還會讓江望舒解決其它事情。
“你!”江懈喉嚨一哽,氣得不輕。
雖然前些年來的玄師一個個心懷不軌,可留下來的符咒確實有點效果。
近些年沒有玄師來給江靈看病,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經常發瘋,打砸東西是小事,最讓江懈頭疼的是姐姐有自殺傾向,而且自殺過好幾次。
父母年紀大了,照看不過來。
江懈請過保姆,保姆看到姐姐發瘋的樣子之後,紛紛提出離職。
這些保姆離開江家之後,還在外麵傳播瘋言瘋語,弄得江懈很頭疼。
姐姐身邊離不開人。
江懈本來有很好的前途和發展,卻因為放不下江靈而放棄了大好前程。
此次機會是江懈求江嚴才得到的。
盡管知道江望舒給姐姐看病是為了上江家族譜,盡管不知道江望舒有沒有能力,這是江懈最後的機會。
“行不行說句話。”江望舒道:“不行我走了。”
她才不是那種被人威脅控製的人。
江懈:“行!”
“大聲點,我沒聽見。”江望舒冷漠道:“拿出你求人的態度來。”
江懈:“請您幫我!”
江望舒這才挪開步子跟著江懈走。
江嚴望著江望舒,若有所思。
他原以為對付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非常簡單,隨意捏扁搓圓,所以帶著渾身是刺的江懈來見江望舒,目的是給她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江望舒看出了江懈的弱點,反將一軍。
“難怪白小姐說她難對付。”江嚴低聲道:“確實是一個棘手的人。”
江嚴知道江望舒有些本事,但她未必能解決江靈的問題,他也不會讓江望舒弄得那麽容易。
很快,一行人來到江懈的家。
“你們在外麵等等,我去告訴我姐。”江懈示意眾人在外麵等待,自己先進屋。
江望舒站在門外,玄金色的靈光在瞳眸中流轉,她的目光落在門口的符咒上,眼鏡危險的眯起。
“好了,你們可以進去了。”江懈對江望舒道。
江望舒:“把門口的那些符咒撕了。”
“不能撕。”江懈冷聲道:“這是錢老給我們的符咒,鎮魂用的。”
江望舒:“鎮魂?”
“嗯,錢老說姐姐之所以變得瘋瘋癲癲的,是因為有玄師利用厭勝之術把姐姐的魂魄拘禁了,她八字弱,容易被邪魔侵擾。”江懈解釋道:“這些符咒是為了鎮住姐姐剩下的魂魄的。”
江望舒一怔:“撕了。”
江懈沉默不言。
“這些不是給你姐姐鎮魂的符咒,相反,這是讓她變得瘋狂的符咒。”江望舒不知道錢老到底在幹什麽,難道是判斷錯誤?
不太可能。
錢老這種級別的玄師絕對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出現任何問題。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答應了某人什麽事情,所以用這種讓人變得瘋狂的符咒。
好在錢老用符知道輕重,貼在江懈家裏的符咒效用不是很大,否則,江靈現在已經死了。
“不可能!”江懈厲聲道:“錢老不可能害姐姐!”
說話間,江懈望向江嚴。
符咒是江嚴代他向錢老求來的。
江嚴輕咳一聲:“望舒啊,你有沒有可能看錯了?”
“我看錯?”江望舒嗤笑:“你在開什麽玩笑,江叔,這是你和錢老求來的符咒,你自己忘了嗎?說起來,你還是害江靈變得更加瘋狂的罪魁禍首呢。”
此言一出,江嚴和江懈同時一震。
符咒的秘密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絕對不存在第三人。
江望舒如何得知?
“你怎麽......”江懈欲言又止。
“沒有人能逃過我這雙眼睛。”江望舒道:“撕不撕隨你,反正受傷的不是我。”
她沒有求人的想法。
江懈將信將疑的撕了符咒,刹那間,他煩躁不安的情緒頓時安靜下來,整個人也理智不少。
眾人煩躁的情緒也驟然消失。
江懈驚愕的望著江望舒,確定她確實有幾分本事。
江靈推門而入,不需要江懈帶路,徑直走進小院最深處,還沒進門她便是察覺到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離開戾氣。
“別開門。”江懈道:“我姐姐討厭陌生人,她會發脾氣。”
江懈話音未落,江望舒已經推開大門進入黑暗的房間。
一進門,江望舒便看到身形瘦弱的江靈蜷縮在黑暗裏,屋子裏沒有一盞燈,潮濕,陰暗,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
江望舒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枚符咒扔進屋子裏。
刹那間,地麵燃起一層火焰。
應激的江靈猛地起身撲向江望舒,眾人一陣心驚肉跳,以為江望舒要被江靈撕咬的時候,卻看到江靈乖巧地蹲在江望舒腳邊,渾濁的雙眸驟然變得清澈無比。
緊接著。
眾人聽到了十幾年來,江靈說過的最正常的一句話。
江靈問:“你是誰。”
“江望舒。”小姑娘拿出一張鎮魂的符咒貼在江靈身上:“按照輩分,你可以叫我姑姑。”
江靈怔怔道:“姑姑?”
她的目光從江望舒轉移到江嚴身上,刹那間,僅存的理智煙消雲散,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