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陰冷撲麵而來。

江望舒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降十幾度。

她扭頭望向身後。

除了江懈之外,空無一人。

江靈之前還好好的,難道受到誰的刺激了,突然發作?

“姐,別怕,我在!”江懈不管不顧的衝進來:“江望舒,你那張符咒到底是幹嘛的?我姐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激動了?你能不能治,不能治就別來刺激她。”

姐姐每次發狂都會傷害自己,江懈緊張的朝門裏鑽,卻被江望舒擋住。

“一個大男人怎麽婆婆媽媽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明白?”江望舒理解江懈救姐心切:“你姐姐很明顯是中了咒怨,她看到施咒之人才發作,管我什麽事?”

江懈一下愣住了。

“咒怨?為什麽錢老說的是中邪?”

江望舒眉頭深鎖:“他來看過?”

說話間,江望舒拿出符咒落在江靈身上。

江懈搖頭。

玄金色的靈力從符咒上逸散開來,並未按照江望舒所預料的震懾住江靈身上的咒怨,相反,還加重了咒怨。

“啊,啊啊啊!”

江靈不受控製的往江望舒這裏撲過來。

她的手距離江望舒隻有三厘米,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永遠也碰觸不到江望舒。

“姐姐。”江懈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冷靜冷靜,江望舒沒有任何惡意,她是來幫你的。”

“別說話,她現在被咒怨控製,沒有理智,你怎麽叫她都不會回應你。”江望舒不疾不徐拿出一張符紙扔到半空中。

江懈愕然:“符紙你不貼在姐姐身上,弄到半空中幹什麽,給人看嗎?”

江望舒被煩得不行。

她雙手掐訣,玄金色的靈力注入符咒中。

刹那間,一張符咒瞬間變成一個符陣懸在半空中,玄金色靈力鋪灑開來,把江靈控製在符陣內。

見狀,江懈目瞪狗呆。

這......

這完全違背了科學!

江懈有限的玄學知識裏,隻知道玄學能算卦,麵相,看風水,或者抓鬼,那些東西都是浮於表麵的,或者說在玄學範疇之內的。

江望舒這一手完全違背了物理定律,牛頓棺材板都壓不住了,玄學不講基本法啊!

“嘶!”江懈倒抽一口冷氣,懸在喉嚨裏的新頓時放回肚子裏。

此刻江懈清晰的知道,別人不行,江望舒一定能行!

“驅邪,斬!”

話音一落,懸掛在空中的符咒頓時化作十多把利劍從天而降。

江懈定睛一看,臉嚇得煞白:“江望舒,我是讓你救人,不是讓你殺人啊!”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大驚小怪。

符咒變成的利刃落進江靈的身體裏並未在她身上落下什麽傷害。

那些帶著靈氣的利刃穿過身體直擊靈魂。

屋內金芒大綻!

緊接著,一道扭曲的鬼影赫然出現在地麵,那鬼影死死地纏著江靈的影子,像是一條巨蛇,江懈看了一眼,隻覺得頭發麻,難以抵抗的刺骨寒冷遍布全身,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和靈魂都被凍僵了。

“那是什麽。”

江懈望著在符陣中神色痛苦卻發不出丁點聲音的姐姐,顫聲道。

“由詛咒形成的東西。”江望舒細長柔白的手指在空中結印,玄金色的法咒落在如蟒蛇一般的影子上:

“這玩意兒能蠶食人的心智,一開始說話顛三倒四,然後健忘,最後瘋瘋癲癲徹底失去自我,一般來說。

這種咒靈存在時間應該不會太長,我以前見過寄生在宿主身上的咒靈最長時間是五年,你姐姐這個,至少十五年了。”

“滋啦滋啦——”

法咒落在咒靈身上,宛若燒紅的烙鐵落在肌膚上發出刺耳的滋啦聲,讓人心悸。

突然。

咒靈一分為五,江望舒連忙把上前查探的江懈往後一拽,另一隻手操縱符陣將逃竄的咒靈束縛住。

百密一疏。

另一道咒靈趁江望舒不注意往門外逃去。

“跑了跑了跑了。”江懈著急道:“快追!”

江望舒見他跑出去,直接把門關上,而後走到暈倒的江靈麵前,低聲道:“醒醒,別裝了,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江靈手指動了動。

過了幾秒,她緩緩睜開雙眼,虛弱道:“姑姑。”

“這個稱呼我就不認了,咱們不熟,家族中的輩分不必當真。”江望舒直言不諱:

“你弟弟出去了,屋裏被我布置了結界,說說吧,為什麽主動被咒靈俯身。”

江靈一臉茫然:“什麽咒靈?什麽俯身?我聽不懂。”

“你聽不懂?”江望舒似笑非笑道:“咒靈這玩意兒我見過幾百個,它們的壽命都很短,最長不過五年。

而你身上這一隻咒靈已經超過了十五年。

算算日子,應該是你八歲那年附身的。

若是沒有飼主用精血滋養,它能有那麽大?

我是玄師,不是瞎子,玄學的事情瞞不過我。

我給你一個機會,趁機有冤申冤,有仇報仇。

趁我現在能幫你做主,你想做的事情我能順手幫一把,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江靈手指動了動,繼而笑道:“姑姑說什麽我不明白。”

“非要我說清楚嗎?”江望舒皺眉道:“咒靈是你親爹下的,而你爹,是江嚴。”

此言一出,江靈猛地抬頭:“姑姑,你開什麽玩笑!”

“是我開玩笑,還是你心虛?”江望舒深深地看了眼江靈:“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少年失母,中年失夫,晚年失子,雖生在富貴人家,卻福薄沒命享,幼年時期被生父拋棄,命運多舛。”

江望舒頓了頓:“你原名不叫江靈,叫蘇靈,對吧。”

江靈難以置信的看著江望舒,心髒咚咚咚亂跳。

她隨母姓蘇,被江嚴帶回家之後,才改姓。

這件事隻有她和江嚴知道。

江望舒是怎麽知道的?

“我說了那麽多,隻是想告訴你,我和江嚴不是一夥兒的,我也不是他請來的玄師,你心中有什麽苦,有什麽難,完全可以和人民警察說。”江望舒似笑非笑:“整個江家,都是你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