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實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謝知宴擰眉:“盛新月,你最好不要開玩笑,我爸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我要是就這麽把你帶過去說他有問題,他可能不會跟我動手,但是肯定會讓人把你趕出去。”

“這事兒其實很好證實。”

盛新月道,“要不你先打電話問問你爸,這兩天有沒有發生什麽,他明明很有把握,但最後失手的事情。”

謝知宴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轉過頭去打了個電話。

盛新月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少年就回來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你是怎麽知道的?”

盛新月聳肩:“看來我的推測沒錯,走吧。”

路上,謝知宴說了他通過電話知道的事情。

原來謝父前段時間買下了城北城郊的一塊地,原本打算建一個度假莊園,前期他們投入了大量的資金,結果開工的時候,地底下竟然挖出了兩具屍體!

這件事是昨天才發生的,警方已經暗中介入了調查,為了避免引起恐慌,謝父也提前封鎖了消息。

謝知宴給父親打電話的時候,謝父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工人走漏了消息。

“那就是了。”

盛新月點頭,“這還是現在最好的結果。”

“這還算是好結果?”

謝知宴擰眉。

剛開工就從地下挖出了死人,還是兩具,這可是一個很不好的兆頭。

按照計劃,那裏原本要建一個度假莊園,麵對的客戶群體都是一些上層社會的高端人士,那些人更是講究,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曾經被挖出來過死人,肯定會認為這裏不吉利。

當然,若是情況再嚴重一點,工程能不能進行得下去都難說。

以謝家雄厚的財力,那些虧損的錢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可是原本穩賺不賠的生意一下被扭轉,是誰都會感到憋屈。

兩人直接去了謝家集團總部。

“小少爺。”

“小少爺,您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路上不可避免地遇見了一些高層。

看到謝知宴,高層全都堆著笑臉,畢恭畢敬地上前來打招呼。

謝知宴顯然早對這種場景見怪不怪了,一臉漠然地點頭回禮。

“小少爺好,真是稀客啊,什麽風兒把您吹到集團來了…這位是……?”

一個模樣周正的中年男人笑吟吟地走過來,然而在看到謝知宴身後的盛新月時,卻突然愣住。

上下打量了盛新月一圈,他目光中甚至帶著審視。

謝知宴懶洋洋地嫌棄眼皮,冷冷道:“稀客?客?陳秘書,我來我自己家的公司,怎麽反倒成了客人了?”

陳秘書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小少爺您看我這張嘴,這不是看見您太高興了麽,這腦子不過就張了嘴,真是該打,該打!”

謝知宴冷笑一聲,並沒有給他好臉色:“那我帶誰來,還要跟你打招呼不成?”

“那那當然不是。”

陳秘書連連擺手,“整個公司您父親的,想帶誰來那完全就是您的自由,我就是有些好奇所以才多嘴問了一句……”

“好奇?你在公司待了這麽長時間,難道連什麽該好奇什麽不該好奇都不知道?”

“沒沒沒……”

陳秘書冷汗直冒,“我的錯,是我多嘴了……”

謝知宴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繞開陳秘書直接就走。

盛新月跟在他身後,目光倒是在那個陳秘書身上多轉了兩圈。

這人倒是有點兒意思。

老早就聽說過謝家小少爺脾氣不好,別稱“謝懟懟”,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

專用電梯直達總裁辦公室,謝知宴走流程似的敲了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爸。”

“知宴?”

謝父意外地抬起頭,“你怎麽來了?”

盛新月在後麵細細端詳著謝氏的這位總裁。

他已將近五十歲,麵容看上去卻是極為年輕,頭發一絲不苟地梳攏在後麵,身材也保養的很好,即便是坐著,也能看出來身形挺拔,氣宇軒昂,中年人該有的啤酒肚地中海,全都沒有。

父子倆長得很像,不過和謝知宴比起來,謝父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這叫他在顯得沉穩內斂之間,身上又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我帶一個人來見你。”

謝知宴讓開身,露出了身後的盛新月。

謝父麵上露出幾分思索:“你不是譚家那個……”

不等他說完,謝知宴便道:“不是譚家的,她現在已經和譚家正式脫離了關係,連戶口本都遷出來了,她現在姓盛。”

謝父這下有些意外。

這些富人的圈子就這麽一點兒,且又極其注重麵子。

然而人類的天性就是這樣,一邊重視自己麵子,一邊又很想扒拉別家的裏子。

因此一旦哪家有什麽風吹草動,其他家的人表麵上都風平浪靜,背地裏卻都恨不得趕緊端個小板凳坐人家門口吃瓜。

更別說譚家的事昨晚上鬧的那麽大,謝父想不知道都難。

不過他聽說的版本,是譚新月想要用這種手段和真千金爭寵……

現在看來,這種說法倒是有失偏頗了。

“是盛丫頭啊。”

謝父很快調整好了心情,連稱呼都轉變得順理成章。

他和藹地問道,“你今天來我這兒,是有什麽事嗎?”

盛新月開門見山:“謝叔叔,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這句問話對謝父來說實在有些突然,他下意識地看向謝知宴,“什麽意思?”

“爸,你剛不是問我為什麽知道工地的事嗎?就是盛新月說的。”

謝知宴認真道,“她說工地上的事不是偶然,你可能是被什麽髒東西纏上了。”

“?”

謝父那一瞬間的表情很精彩,荒唐,疑惑,難以置信……

幾種神情在他臉上變幻莫測,他依舊是笑著的,態度卻冷淡了許多:“知宴,我知道你愛胡鬧,你平日裏自己在家玩玩就好了,但是太過於荒唐的,還是算了,公司也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他這話明麵上是在說謝知宴,實際上卻是在敲打盛新月。

謝家最高的掌權人連生氣起來都不動聲色,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壓了過來,叫人自心底油然而生一種畏懼。

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定真就落荒而逃了。

隻是盛新月在異世界橫行霸道了一百多年,隻有她威懾別人的時候,哪裏輪得到別人威懾她。

當即輕笑一聲:“謝叔叔,我知道這件事聽著有些荒誕,但是您先別生氣,您不如想想,大概是半個月前的某一天晚上,您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聽到什麽奇怪的話?”

見她這麽不識眼色,謝父心底的不滿更甚了幾分。

他下意識道:“我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也沒說過什麽奇怪的話,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遇到過……”

話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什麽,他突然愣住了。

猛然抬起頭,謝父眼中清晰地閃過震驚。

盛新月微微一笑:“現在想起來了嗎?如果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您應該也順著那個人,說了奇怪的話。”

“你怎麽知道!”

謝父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