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椒,你要是喜歡吃蟲子,下次我請你吃一頓昆蟲宴。”景皓陽促狹一笑,原本是想逗弄她,沒想到她當真了,眼睛一亮,臉上閃著興奮的神采,“這可是你說得,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不準反悔。”

景皓陽微汗,看來跟吃貨絕不能開吃的玩笑。

“朝天椒,我自編自導,加上你集思廣益的恐怖片,怎麽樣?”他悄然轉移話題。

方一凡豎起大拇指,“有我想出的劇情,當然是絕妙無比的,上映肯定票房大賣,秒殺一切恐怖片。”頓了下,她又道,“景天渣,跟你提個意見,這部電影就請這個女演員來演,換別人肯定演不出這麽逼真的效果。我都差點以為她是在真吃了。”

“她確實是在真吃。”景皓陽慢條斯理的說。

方一凡狠狠的嗆了下,不會吧,雖然娛樂圈裏,藝人為了出名都很拚命,可以出賣身體,出賣靈魂,陪酒*無所不做。但像這麽拚的,還是第一次見。

“人家演得這麽賣力,你就更加要給人家一個機會了。”

景皓陽褐眸微縮,露出一點詭譎之色,“朝天椒,你想不想知道這個女演員是何方神聖?”

方一凡這才想起女子的頭一直被黑布套罩著呢。

“想啊,演了這麽久,你也該讓人家漏漏臉了?”

景皓陽俊美的臉上殺氣飄過,無聲無息,“揭開頭罩。”他冷冷的一聲令下,黑衣人揭開了女人頭上的黑頭罩。

女子頭發淩亂,臉色比紙還慘白,她的五官在驚懼中猙獰的扭曲著,冷汗和淚水斑駁交織在麵頰,顯得十分狼狽。但伊又夏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她從沙發上驚跳而起,“曉曼!”天,怎麽會是她?她怎麽會接受景皓陽的邀請,替她出演模擬劇情?

“景天渣,你怎麽會找曉曼,她又不是演員,她……”她的舌頭在半途中打結了,渾身滾過強烈的驚悸,似乎在瞬息間明白了什麽,“景天渣,你不是在演模擬劇情,你是在整曉曼,對不對?”

此刻,懊惱、愧疚、自責、憤怒……無數情緒一股腦兒衝進她的胸腔裏,並匯聚成驚濤駭浪,洶湧翻騰。她竟然蠢到做他的幫凶,出了那麽多的餿主意來折磨自己的閨蜜,她真是該死,蠢到極點了。

“景天渣,曉曼怎麽得罪你了,你要這麽欺負她,你趕緊把她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她攥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出擊,她這個人從來都很講義氣,為朋友兩麵插刀,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景皓陽的神色變得冷冽了,仿佛烏雲突然移過來,把所有的溫和表情都覆蓋。

他關上藍牙裝置,瞪著方一凡:“朝天椒,說你蠢,你還真蠢,敵友不分,善惡不辨。”

“曉曼,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準任何人欺負她。”方一凡義憤填膺,凶惡的想要殺人。

“你這麽維護她,她卻分分鍾都想要你的命,這就叫閨蜜嗎?”景皓陽嗤鼻一笑。

“是你弄錯了,就算真有人想害我,也不可能是曉曼。你趕緊放了她,不準再傷害她了。”方一凡擺出了幹架的pose。

有抹緋色鑽進景皓陽眼裏,他兩道濃眉不悅地鎖成了微怒的直線,鐵臂猛然一伸,抓住了方一凡的手,微微往回一收,她沒有防備,就踉蹌的跌進了他的懷裏。

她羞惱無比,揚起一拳朝他揮來,他微微側頭,靈巧的躲開,一手鉗住她的手腕,扭到背後。

她氣急敗壞,再出一拳,正麵襲擊他高挺的鼻梁,但拳頭在距離他十厘米的距離被他閃電般接住,強行一轉,再反手一扭,就和後背的另一隻手交錯在了一起。

他似乎早預料到她會有此反應,從茶幾下拿出預先準備好的繩子,把她的手綁了起來。

手動不了,方一凡就改用腳踢,可是不管她怎麽用力,也踢不到他。

“景天渣,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有本事就正正當當的打一架,綁著我算什麽好漢?”

景皓陽毫不理會,一把將她打橫扛起,放到椅子上捆了起來,“再廢話,就堵上你的嘴。”他不會像對待陸曉曼那樣用膠布堵,而是直接用唇堵。

“景天渣,你變態!”方一凡氣結,話音未落,景皓陽冷冽的薄唇就霸道的覆蓋上來,堵住了她的聲音。

這一吻如蜻蜓點水,很短暫,隻是一種警告,“朝天椒,你再出聲,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方一凡瞪大眼睛,驚恐的抿緊了唇,唯恐他再次侵犯她。

景皓陽臉上有了滿意之色,打開藍牙,命令黑衣人開審陸曉曼。

黑衣人把她連人帶椅子拖到了鐵床邊,她嚇得驚聲尖叫,啞著嗓子大哭。

“我問你一句,你就要老實的答一句,不然我就先烤你的手,再烤你的腳。”黑衣人威脅道。

“你們想問什麽?”陸曉曼哆嗦的像隻等待被宰殺的羔羊。

“你早就知道送給方一凡的暖手寶會爆炸,是嗎?”黑衣人問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暖手寶爆炸是質量問題,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黑衣人冷笑一聲,“嘴這麽硬,看來得先給她來一隻烤豬蹄了。”說罷,抓起她的手就往鐵板上按去。

“不要,我說,我說,我全都說!”陸曉曼嘶聲尖叫,三魂六魄已經被嚇走一大半了。

黑衣人放開她的手,“說謊的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還敢狡辯,就死定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這次我來錄製節目,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讓我來對付方一凡。她給了我一個暖手寶,讓我交給方一凡,我就按照她說得做了,我不知道暖手寶會爆炸的,隻以為會漏電之類的。”陸曉曼老老實實的說道。

“方一凡落水也是你策劃的。”

“不是我,是那個人,是她讓我把方一凡引到公園的湖中央。”陸曉曼辯解道,現在她能做得,就是把罪責推脫的一幹二淨,全部轉嫁給指使她的人。

“那個人是誰?”黑衣人問道。

“是王燕妮,她一直都反對方一凡和許文康在一起,一直想要除掉她。”陸曉曼連忙道。

“你為什麽要聽她的話?”

有點悲哀夾之色雜在憤怒裏從陸曉曼臉上透露出來:“三年前,我被隻肮髒的死肥豬強殲了,有人拍下了視頻,威脅我,讓我聽他們的話,不然就把視頻傳到網上,讓我身敗名裂。他們讓我去給許三爺那個老頭子當情人,監視他的行動,色誘他,讓他跟他們合作。我不知道王燕妮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她告訴我,隻要這次我幫她除掉方一凡,就幫我把視頻毀掉,讓我恢複自由,不用再跟著許三爺這個老頭子了。”

“威脅你的那幫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們神出鬼沒的,都是用郵件跟我聯係,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陸曉曼說著,就失聲痛哭起來。

畫麵外,方一凡早已淚流滿麵,“曉曼,嗚……”

“終於看清你這個閨蜜的真麵目了?”景皓陽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她拚命的搖頭,她想到的不是陸曉曼如何的傷害自己,而是這三年來她悲慘的遭遇。她一直都在困惑為什麽陸曉曼這般高傲的女人會甘願給一個老頭子當情人,現在她終於明白了,是一幫混蛋在逼她!

“我要殺了這幫混蛋,我要殺了王燕妮,他們竟然敢這樣欺負曉曼,嗚……”

景皓陽看著她怒火中燒的模樣,喟然歎息,這隻朝天椒雖辣,但也單純的過分。如果不是她命大,早就被陸曉曼送進鬼門關了,現在竟然還在關心她,一點都不怨恨她,到底該說她善良,還是傻呢?

“如果她真的把你當好朋友,就不會這樣做了。”

“我不怪她,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會承受不住壓力,誤入歧途。曉曼是官二代,從小家裏條件就很好,無論學習還是事業都是一帆風順,從來都沒受到過挫折,不像我和蝦米,都是經受過父母離異,在童年的陰影中煎熬過來的。因為事事都太順利,曉曼的心理難免會脆弱,遇到這麽可怕的事,她當然會不知所措,鋌而走險。那些傷害她,控製她,破壞我們友誼的混蛋們才是最可惡,最該死的!”方一凡幾乎是在咆哮。

景皓陽解開了她背後的繩子,她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求求你,不要再傷害曉曼了,趕緊帶我去找她。”

景皓陽無奈,隻得讓黑衣人把陸曉曼帶回酒店。

方一凡在房間等了很久,陸曉曼進來的時候戴著墨鏡和口罩,以免被狗仔拍到。

看到方一凡,她心裏的怨恨和怒氣狂衝到了極點。

為什麽她的命如此大?為什麽她還不死?隻有她死了,她才能擺脫那幫人的控製,才不會再被許三爺這個老頭子糟蹋了!

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這個時候,她隻有裝出最無辜,最可憐的模樣,才能博得她的同情和原諒。

她衝到茶幾前,拿起了果盤上的水果刀,二話不說就朝脈搏割去。

方一凡驚叫的奔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腕,“曉曼,你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