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吹來的風卷起方淺淺的發,她的心此時此刻被餘景灝寡淡的語氣給紮了個窟窿。

逐漸難看的神色出現在方淺淺臉上,她目光呆滯的看著餘景灝,就是不肯相信餘景灝會說出這麽狠心的話。

方淺淺瞪大了淚眼,她聲音顫抖的說:“我是真的愛你,比她更愛你。”

可是,餘景灝不為所動,凝視著方淺淺一字一句道:“我隻愛她。”

方淺淺指著安晴的手徒然放下,她看著餘景灝哭笑不得,試問:“所以,現在你知道為什麽了嗎?”

餘景灝沉眸,看她的眼神十分銳利,隻聽她尖聲道:“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啊!”

方母不敢看餘父餘母的眼神,隻得對方淺淺嗬斥道:“淺淺,閉嘴!”

方淺淺聽話的閉了嘴,其實她隻是看見餘景灝愈發冷漠的眸子,說不出話來。

萬念看著掩嘴同看著方淺淺直皺眉的溫錦舒說:“你說她怎麽好意思說這句話?”

墮胎藥這麽狠毒的事情,她都能想的出來,現在卻委屈巴巴的告訴餘景灝,說著一切都是因為愛?

聽得萬念簡直想罵人,可當聽到餘景灝的回答時,她心裏那口氣也就由餘景灝出了。

看著方淺淺被打擊的模樣,萬念心中說不出的痛快,她現在真的恨不得衝方淺淺叫囂道:“餘景灝就是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

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好。

不過,萬念心裏麵還是極其高興的。

“她的愛已經畸形了。”

溫錦舒自言自語,心底裏還是覺得這件事最可憐的,還是摯友安晴。

瞧著熟睡中的安晴,溫錦舒會同情方淺淺,可是更加心痛安晴,她原本就沒想對方淺淺怎麽樣,卻無端端被算計。

所以,溫錦舒對方淺淺牽連別人的行為也是嗤之以鼻。

低聲對萬念說道:“我們隻要顧好安晴就好。”

萬念點點頭,嘟著嘴一臉的不高興。

“淺淺說的胡話。”

方母解釋,盡管餘父餘母聽得認真。

餘母看著方淺淺,一時間竟感到陌生,她記憶中等我方淺淺是那麽的乖巧懂事,現在卻是大相徑庭。

沉默了一會兒,餘母感念的開口:“無論淺淺怎麽喜歡我家景灝,你也聽見了。”

餘母轉眸看著難為情的方母,正色道:“景灝隻喜歡安晴,我和他爸也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我希望你回去之後能好好勸說淺淺,不要讓她執迷不悟下去了。”

方母聽了,重重的點著頭應下了。

餘父看著也說了幾句:“這天地之大,不要被一段不可得的感情給阻止了腳步。”

方母沉默,看著方淺淺心中自然有數了。

隻是聽餘父餘母的話,完全沒有原諒她們的意思。方母也不會再強求那麽多了,隻要不送她的淺淺去坐牢,她不會不滿了。

此時,餘景灝望著方淺淺,眼中厭惡十分分明,讓方淺淺的心一直流著血,她苦笑著不敢看餘景灝一秒。

見狀,餘父也算懂了餘景灝的想法,輕咳幾聲擲地有聲道:“既然話說開了,你們就先回家吧,別耽誤了安晴休息。”

餘母附和道:“嗯嗯,你們回去吧。”

這麽一說,方淺淺再也沒有待下去的意思,她意味深長的看了餘景灝一眼,沒等方母先行走出了病房,讓站在原地的方母不知所措。

方母再一次鄭重的向餘家父母道了歉,之後追著方淺淺的腳步離開了病房。

屋裏頓時清淨了不少,可是餘景灝卻不是十分輕鬆。

隻要他一想到醫生語重心長的叮囑,他的心就沒有一刻是輕鬆的,眼眸一直看著安晴一言不發。

“你究竟要做多少錯事,你才甘心啊!”

拽住方淺淺的手腕,方母這才寒心不已的質問。

方淺淺斜眸倨傲的看著方母,輕笑道:“連你也要踩我一腳嗎?”

方母頓住,就聽見方淺淺悠然開口,不以為然道:“無所謂了,反正我也已經不在乎了。”

方淺淺凝視著方母,緩緩開口:“我推她,我不後悔,我隻是後悔當時下手太輕了。”

方母咬緊牙關,氣憤道:“你的心究竟怎麽了!方淺淺你還是不是人呐!”

方母明顯是氣急了,她真的完全沒想過方淺淺的想法是這麽可怕的。

剛才,方淺淺說這話時,她眼中對人命的輕蔑方母看的清楚,這讓方母為之一震。

方淺淺冷冷一笑,挑眉道:“媽,我隻是說著玩玩兒。”

卻讓方母實足寒心,方母儼然是不願意麵對這樣的方淺淺,對她說:“我們回家。”

二話不說拉著方淺淺在馬路邊上攔了一輛出租。

“以後不要再去見餘景灝了,清楚了嗎?”

方淺淺沒有反應,靠著窗玻璃一聲不吭。

方母又說道:“餘家以後也不要聯係了,知道嗎?”

看方淺淺不冷不熱的表情,方母知道她現在說什麽話,方淺淺都不會聽進去了。

就像那兩條人命一樣,不值一提。

方淺淺望著車外稍縱即逝的街道小巷,回憶著餘景灝那絕情的話,她總以為是她聽錯了。

可是,那刺骨的痛楚讓她清醒了,隻是就算她知道餘景灝不愛她又怎麽樣,她不相信餘景灝一輩子都能愛著安晴。

將耳邊的散發撩到耳後,方淺淺完全遺忘了安晴出事時慌張,隻剩下了猜疑,她在猜餘景灝該有多恨她,在她無懼所有人眼光中說出愛他時,那般厭惡惡心的眼神。

方淺淺笑了,至少餘景灝對她並不是忽視的。

方母看在眼裏,卻驟然恐慌,她現在十分害怕方淺淺這樣的笑意。

推開門,方母跟在方淺淺身後,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開導方淺淺了,因為很明顯方淺淺的反應不溫不火,讓方母無可奈何。

“回來了?”

方父起身相迎,隻是看清方淺淺的臉色很平淡,過了一會兒才看見方母進門的身影。

方淺淺淡淡的看了一眼方父,說不出的深意,讓方父不明所以。

僅此一眼,方淺淺便一聲不吭的去了臥室。

方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想追上去問方淺淺發生了什麽,可是被方母攔住了。

“別管她了,我們管不了了。”

方父停住腳步,納悶的看著方母。

眼看著方母繞過他,徑直走向沙發,倒了一杯水喝下,隨後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那般的壓抑感讓方父直接的感受著。

方父心中不安,輕聲問方母:“究竟出了什麽事?”

方母嘴角扯開一抹苦笑,她望著方父的手,突然安心又突然委屈,她嗓音微顫:“淺淺真的變了,變得心狠手辣。”

方父愣住,一臉茫然,似乎是不明白方母為什麽會說出這麽離譜的話來。

發問:“淺淺做了什麽?你對她這麽失望?”

方父心裏著急啊,可是他不忍心去逼迫方母,隻好一點一點從方母那裏知道些情況。

“安晴懷孕了,淺淺推了她。險些害了別人的命啊!”

方父手心泛冷,斷斷續續的話裏滿滿是不相信:“淺淺。淺淺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啊?”

方母抹了一把淚,十分難過:“我也不敢相信啊,可是好幾個人都看見了,我也看見了安晴虛弱的躺在病**,我被餘家人指責,眼看著淺淺她對餘景灝執迷不悟。”

她望著方父,眼睛裏全是淚水,接著說:“我給他們跪下,我為了淺淺做的那些錯事道歉,可是沒有一點用處,他們不肯原諒我們了。”

方父神色黯淡,他抱著方母急道:“是我沒用,讓你受委屈了,我。要不讓我去求求他們,我去求。”

方父看著心愛的女人受這樣的委屈卻不能做些什麽,他死死攥著拳頭不敢看方母一眼。

“我隱藏了這麽多年,我想現在是時候見見他們了,是我對不起他們。”

說完,方父想站起身來,方母沒讓,冷靜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方母勸道:“現在淺淺已經得不到餘家的原諒,我心裏也認了,這就是淺淺做錯事的代價。”

方父耐心的聽著,方母接著說:“我知道你是想替我著想,可是。”

她靜靜的注視著方父為難的神色,緩緩道:“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隱藏了這麽多年,餘家也一點都沒喲懷疑我們。”

“你現在出去告訴他們,你還活著,無非就是在告訴他們,我們合著夥騙了他們那麽多年,受了他們那麽多年的恩情。”

“現在淺淺又鬧出這麽一件事,他們沒有原諒我們,可是也沒有說要送

淺淺去坐牢,我不想你去,到時候你肯定會被餘家人責怪。”

這一下子,將方父欲言又止的話直接堵在了心底。

“可是,我們又能瞞多久呢?”

方母心中恍然,隻是勸道:“瞞了這麽久了,現在我們就不要和餘家人有聯係了,我們以後就這麽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看好淺淺不讓她惹禍了。”

方父重重的點點頭,十分歉疚的對方母說:“可是見你受委屈,我心裏不好受。”

方母拍拍方父的手背,寬慰道:“沒關係。”

方父終究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