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師弟現在不能說話了,趁著你現在還清醒,就明確告訴你,我要的是金剛門門主之位,作為師父的大弟子,本應坐上門主之位,可那個老不死的居然傳位於你,我不甘心啊。還有他的陣法之道,煉丹之道,以及一些私藏的絕技都傳授給你,憑什麽都是你的,我得到了什麽?隻有被猜忌,被孤立,被嘲笑,被冷落。我恨他,所以我偷偷在他茶水裏下毒,使他功力盡失,在痛苦中死去,這一切都是報應。今天,隻要你願意把門主之位讓給我,我可以請求魔笛大人放過你,讓你離開金剛門,遠走高飛,免受神魂被控製的痛苦,如何?”令狐德川語氣平靜地說。

令狐劍南此時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他顫巍巍抬起右手,指著令狐德川,嘴裏低吼著,眼睛裏露出堅毅的神態,用力搖了搖頭,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個眼淚裏充滿了愛憐,充滿的痛惜,充滿了無奈。

“別囉嗦了,他不會主動交出門主之位的,我要施法了,你退後。”魔笛道。

看到令狐劍南動情的樣子,令狐德川的眼睛也濕潤了,他嗚咽的說道:“師弟,放心吧,我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你性格懦弱,不適合做金剛門門主,這麽多年,我們金剛門憑著無與倫比的資源,超級大坊市以及神界的支持,實力已經遠遠超出蜀山和蘭花穀,由於你固守自封,思維陳舊,沒有利用我們門派的優勢擴大疆域,對金剛門來說太不公平。如果我是門主,一定會逐步擴大自己的領地,使人界幾千個門派都歸屬我們,做我們的附庸,包括蜀山和蘭花穀。不久的將來,整個人界都是歸屬我們。”

令狐劍南聽後,眼睛裏透出驚恐的神態,他的腦袋拚命搖動著,隨後又狠狠的撞擊地麵,發出“砰砰”的聲音。

魔笛走過來,抬起一腳,把令狐劍南踢飛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手中掐決,嘴裏念念有詞,更多的魔氣從嘴裏噴出,在空中凝聚成更多的符文,都注入令狐劍南的額頭中。

倒在地上的令狐劍南眼睛裏開始有黑霧彌漫,神情也變得恍惚起來,他站起身木然的走到魔笛身旁。

魔笛繼續施法將近三個時辰才結束,他長長舒了口氣道:“沒有想到他的靈魂之力這麽強大,幾乎是我的兩倍,若不是已經消耗大半,我根本無法控製他。現在,我把操縱他的權力交給你使用,好自為之吧,別忘了我交代的事情。”

言罷,他吐出一根黑色絲線,疾射到令狐德川的眼睛裏,盤膝坐下,開始補充虧損的魔氣和神念。

“師弟,多有得罪,我也是情非得已,要怪就怪你太善良,太相信我吧。現在你跟我走,到陣外,當著金剛門全體弟子麵宣布,把門主之位交給我。具體怎麽說我會告訴你,明白嗎?”令狐德川道。

令狐劍南神態木然的說:“明白,主人。”

......

大陣外,此刻像是翻了天,幾千名弟子把大陣圍的水泄不通,雲端裏,數十名結丹期高手在不同方位雲集,雲端下,數百名築基期弟子腳踏各種法器,虎視眈眈的望著大陣,數十門靈石炮圍成一圈。

一旦接到命令,將會對大陣發起轟炸。空中各種禁製全部開放,一場摧毀大陣的戰爭一觸即發。

“門主不在,德林長老你做總指揮,我們全體人員聽從你的號令。”德慶、德馨長老說道。

其他眾長老也紛紛表示願意聽從調遣。

“好吧,當前情形迫在眉睫,如果門主被困或被陷害,我們要全力營救。作為金剛門二長老,我就暫時接替指揮之權。”令狐德林說道。

他結丹後期靈力放出,袍袖鼓動,腳踏祥雲升上高空。

“金剛們眾弟子聽令,門主如今誤入大陣,生死不明,我暫且接替金剛們指揮權,在過一個時辰,門主若還未出現,我們就要攻擊大陣。靈石炮每門裝入極品靈石一百枚,準備發射。”令狐德林吩咐道。

“聽從德林長老指揮。”駕馭靈石炮的眾位弟子齊聲說。

一百枚靈石產生的威力,相當於元嬰初期全力一擊,幾十門靈石炮就相當於幾十位元嬰初期高手全力攻擊大陣。

在人界,這種奢侈的戰鬥估計隻有金剛門有此實力。

轉眼間,一個時辰就要到了。

令狐德林大聲喊道:“靈石炮準備發射,10、9、8……”

當喊到“1”時,大陣開始瘋狂的顫抖起來,五色光芒狂閃,令狐劍南和令狐德川走出陣外。

令狐劍南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惡狠狠瞪著令狐德林說:“我隻是離開幾天而已,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要把我和德川長老炸死不成,知道你窺覦門主之位很久了,今日有此良機,正好利用,真是居心叵測。”

“門主,我沒有啊,我對金剛門忠心耿耿,天地可鑒,門主今日怎說出此等話來?”令狐德林委屈的說。

“放肆,現在我宣布撤銷令狐德林的長老之位,趕出金剛門,如若違抗,就地正法。”令狐劍南道。

“你……”令狐德林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令狐劍南冷冰冰地臉,根本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他搖搖頭,拱手道:“門主,保重,告辭。”說完,騰空而起,消失在天地間。

情況巨變下,數名長老和幾百名築基期弟子紛紛落下雲端。

“請門主息怒,收回成命,給德林長老一個機會。”潮水般的求情聲襲來,仿佛天上雷聲滾滾。

“我意已決,不要再說。現在宣布一個決定,因我參悟一種絕技,需要閉關數百年,門主之位暫且交與大長老令狐德川,我不在的時候,金剛門大小事務,包括人員調整,整頓等均由他做主,你們可有異議?”

一名築基期弟子走出人群,跪在令狐劍南麵前,說:“掌門師伯為人和藹可親,和我師父令狐德林,情同手足,自您進入大陣後,師父一直擔心您的安危,寸步不離的在此守候,並竭力想把您救出,掌門師伯出陣就把我師父驅離金剛門,我心中不服,讓令狐德川長老代管掌門事務,我更加不服。”

話音剛落,令狐劍南單手一揮,一股看似柔和的力道飛向這名弟子,一道血痕在他脖子上漸漸擴大,頭顱“撲通”一聲落在地上。

“放肆,小小築基期弟子,竟然對我指手畫腳,真是該殺。”令狐劍南惡狠狠的說。

隨著一人死亡,萬名弟子頓時鴉雀無聲。

令狐德川從出陣一直拉著令狐劍南的手,殺死築基期弟子實則是令狐德川所為。

他們二人緩緩升上高空,令狐德川道:“承蒙門主厚愛,讓我暫時執掌金剛門,我發誓一定會盡心盡力把金剛門發揚光大,讓它成為人界第一大門派,你們要聽從指揮,將來我會論功行賞……”

這段演講說了很長時間,結束後,數千名弟子紛紛跪下齊聲說:“參見德川掌門,謹遵您的安排。”

小善眾人也在人群之中,若雨眼睛金光閃動,一根金色靈魂之線激射而出,圍著令狐劍南轉了一圈,悄悄鑽入他的額頭之內。

片刻後,若雨眼睛紅了起來,豆大的淚珠滴落胸前。

“姐姐,怎麽了?”小善問道。

“令狐劍南已經成為行屍走肉,靈魂被封印,控製他語言和行動的乃是令狐德川。剛才我溝通他的魂魄,看的清清楚楚。令狐德川利用門主的善良,詭計終於得逞,他與魔笛相互勾結,把金剛門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若雨義憤填膺的說。

“啊,我說掌門怎麽性情大變,原來如此,看來形勢對我們十分不利,特別是姐姐,魔笛不會放過你的。”小善道。

“我們要想個萬全之計,絕不能讓姐姐落入魔笛之手。”

就在小善幾人準備離開之時,隻聽令狐德川大聲喊道:“皓軒大帝在幽冥之地設下封印,如今力量已經減弱,為了避免魔界眾妖魔從裏麵逃出,人界選拔出數十名精英弟子來完成加固封印的任務。這是人界的一項大事,也是我們金剛門義不容辭的職責,作為新任門主我要全力以赴,把他們平安送進幽冥之地。等門主交接儀式結束後,我要逐一給精英弟子談話,並相贈精致禮物。聽說精英弟子中有一位若雨仙子,可否在此?”

小善聞後大驚,急忙道:“我乃蘭花穀王小善,參見令狐掌門,若雨是我同伴,她去坊市買東西,至今尚未歸來,您找她有事嗎?”

“原來是小善長老,久仰大名,我找若雨仙子了解一些情況,等她回來後,讓她去議事廳找我。”令狐德川說。

“好的,我一定通知到她,令狐掌門還有事兒嗎?”小善問。

“沒有了,你作為精英弟子隊長,此去幽冥之地危險重重,任務艱巨,我代表金剛門向你致謝,辛苦了!”令狐德川假裝誠懇的說道。

“謝謝令狐掌門。”

此時若雨站在小善身後,她長發遮擋住前額,低頭不語。

令狐德川眼睛透出一道寒光,在若雨身上停頓許久才離開。

令狐劍南則站在令狐德川的身後,不再說話,目光愈發呆滯。

“從今後,令狐劍南掌門暫住紫竹山洞府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擾亂他修行,否則門規處置。”令狐德川命令道。

他開始宣布新的門規,和一些新任長老人選。

很多因為人品問題不被重用的修士,此刻卻安放到重要位置任命為長老。

原先的長老或被調離、或被撤銷,金剛們坊市掌管者令狐德馨也被莫名其妙的,以管理不善免去長老之位,換上了令狐德川的門下弟子,剛剛進入結丹初期的歐陽海接替。

長老席上除了去蜀山未歸的令狐德宏和令狐德牧兩位長老外,竟然全部撤職,他的弟子或親信占據了長老的位置。

金剛們的坊市、靈石礦、防禦大陣中樞、藏寶閣、以及衛士長等職位,全換成了令狐德川的徒子徒孫們,他安排的井井有條,好像早就預謀好一般。

令狐劍南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一些金剛門資曆頗深的前輩們,均感覺到事情反常,但卻無可奈何。

金剛門的體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悲的是,稱霸人界的金剛門,即將成為魔界的附庸。

嚴重的是,他開始肅清異己,對排斥自己的老功臣和不聽命的弟子,實行殘忍的殺害,不到三日,慘遭殺戮的金剛門弟子已達百名有餘,這裏成了煉獄的世界。

.......

夜色濃重,屍體上流淌著黯黑的、冰冷的血。

血液覆蓋了整個金剛門......

月亮孤零零的盤旋在漆黑的夜空中,昏黃、淒涼,黑雲遮住它半邊臉。光線漸漸暗淡下來,如愁女鎖緊眉頭,眼角流出的幽怨眼淚。

廣場的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猶如血肉模糊的臉龐。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樹木、花草、建築物等仿佛被傷心的淚水淋濕,泥土像是化膿的瘡開始潰爛、翻卷,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若雨的住處,小善、紫荷、小杏、小軒坐在房間椅子上,空氣中充滿了壓抑和無奈。

沉默許久,若雨抬起憂傷的眼睛說:“我的故事已經告訴大家了,魔笛不會放過我的,如果落在他手中,我定會受盡百般淩辱,與其這樣還不如和他同歸於盡。我還有幾枚巨雷,到時就算炸不死他也會讓他元氣大傷。”

大家聽後,紛紛站起來說:“若雨姐姐,萬萬不可,一定會有其他辦法。”

小杏撲到若雨懷裏“嚶嚶”的哭了起來。

“大家別急,若雨姐姐不必如此,我有辦法。”小善道。

剛才一言不發的小善此刻站起來,臉上帶著微微笑容。

小善的話猶如雨後出現的彩虹,又像沙漠中的一彎清泉。大家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小杏從若雨懷裏出來,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小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