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不告訴老子,你也活不了!”苟大海對著手機,咬牙切齒。
誰知,那人非但沒有半分懼意,反倒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不,你不敢,隻要你動我……第二天,那……那段音頻,就會自動轉發到……網上,海哥,咱們手上都沾了人命了,死了我……也,跑不了你!”
“你敢威脅我?魏長河,你TM知不知道老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人命,老子手上多的事,你以為老子還怕多你一個?姓歐的已經死了,就算你現在站出來又能怎麽樣?你TM別忘了,你老爹老媽,你一大家子的命還在老子手底下攥著呢,敢TM給老子玩陰的?老子玩不死你!”
咚……
苟大海還想再說什麽,突然之間,離他一步之遙的衛生間忽的傳來一陣響動聲。周遭的空氣,瞬時凍結,苟大海冒火的眼球霎時一變,隻見他一個反身一腳踹開木門,嘴上更是陰狠的嗬斥道:“誰!”
衛生間,容小娟慘白著一張臉,畏畏縮縮的蹲在牆角。她的腳邊是一個打翻的白色塑料盆,盤底露出白色毛巾的一角,整個衛生間的地麵,水汪汪一片,連容小娟的鞋子都未能幸免……
“你……躲裏麵幹什麽?”說這話的時候,苟大海幾乎是用吼的。
這該死的女人,一直在裏麵?
那她聽見了多少?
苟大海就那麽半眯著眼睛盯著容小娟,在他的死亡視線凝視下原本就栗栗危懼的容小娟更是驚恐萬狀。
“我,我沒躲!我剛剛反胃,一直在衛生間吐……”
苟大海在剛剛聽見動靜的當時就掐斷了電話,此刻,他拿著黑掉的手機,一步踏進衛生間。他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瞪著容小娟,腦子裏想著各種可能的後果,突然的,他緩慢蹲下身子,用兩個銅陵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容小娟:“你,聽到什麽了?”
容小娟立刻擺手,“我,我什麽都沒聽見……”
嘴上這麽說,可劇烈顫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心聲。
而這,也注定了她的死亡……
男人說完該說的話,拿錢走人。
臨出門,甘雨突然又問了一句:“我老婆,到底是怎麽死的?”
光頭:“這個,你應該問當年那個主治醫生!”
接到龍文暉電話的第二天,寧武被派往林海飛機場接機。
對方是什麽人,龍文暉並未透露,隻告訴他拿著接機牌在接機處等著,自然就會有人找他。
時間:9月7號,下午兩點三十分。
等了二十幾分鍾的寧武,正側頭盯著人來人往人流,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這是個青年,四方臉,25、6的樣子,很黑,很壯;
寧武注意到對方右耳戴著一副黑色耳釘,頭頂用一張花色紗巾包著,看起來很時髦,也很有個性。
“你就是來接我的人?”青年一張口就是一句中文,雖然有些拗口,但起碼的理解不成問題。
“是!”寧武邊點頭邊摘下墨鏡。
“那走吧!”青年帥氣的甩頭,一馬當先走在前麵。
他的身後跟著個兩名小弟,一個比寧武略矮一些,1米78左右,大長臉,紮著一個長馬尾,不是那種普通的馬尾,而是後腦下半部分剃光,隻留上半部分紮成一齊的那種;一個1米75,圓臉,一頭紮手的短發,身子圓溜溜的,笑起來也是一臉憨憨的樣子,看起來沒什麽殺傷力。
這次接機,寧武帶了一名小弟——祖大輝。
祖大輝之前和蘇啟航走得最近,和他關係一般,之所以在上位後第一時間把這小子提上來,也是因為祖大輝是唯一一個在蘇啟航死後還惦記給他燒紙的人!
做苟大海這麽多年打手,其實寧武並沒幾個交心的人。
作為私人保鏢,他絕大多數時間都被苟大海占據,可以這麽說,除了吃飯睡覺,寧武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偶爾空出來那麽一點私人空間也被他在海邊消耗掉了……
因為沒有自己的人,寧武上位後,一度很累。
是那種極度的,心力憔悴的累。
以往,他隻需要考慮自己,可現在他不但要考慮個人,還要考慮整個幫派!
因苟大海的事,三聯幫大換血,誰也不知道身邊的人是人是鬼,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誰在背後捅刀子,幫內各方勢力爭吵不斷,為了鍛煉更為了確認寧武的能力,龍文暉冷眼旁觀,歐默也是作壁上觀,寧武隻能一個人咬牙挺著。
一個不明經傳的打手,突然間上位,寧武的壓力可想而知。
祖大輝剛好就在這時候進入寧武的視野。
因為失眠,他有連著將近一周的時間睡不好覺,而就是那個時候他發現了在蘇啟航樓下燒紙的祖大輝……
其實在那之前寧武對祖大輝也是有點印象的,三聯會底層一個幫忙收賬的小流氓,人還算義氣,不過倆人接觸不過,偶爾的一兩句還是聽蘇啟航提過的。
祖大輝見著寧武,第一句就提出要跟著寧武,寧武沒答應,這人就一聲不吭的跟著他,走哪跟到哪。寧武軟的硬的都用了,這人就是不聽,非要跟著寧武。寧武氣急了,“你跟著我,就不怕沒了命?”
祖大輝搖頭,“之前我媽的醫藥費都是蘇哥給的,他說了他要是有什麽意外,讓我幫你!”
寧武:……
“我殺了他,你還敢信我?”
祖大輝:“信!”
“蘇哥說了,不論別人說什麽,都不要信!”
寧武又問他為什麽沒再蘇啟航死後第一時間找上他,祖大輝說那段時間他正在處理母親的身後事……這個時候寧武才知道祖大輝的母親和蘇啟航一樣,得了胃癌,晚期!
看著祖大輝,寧武忽然有種蘇啟航就在眼前的錯覺。
他是真沒想到,蘇啟航既然連死都不忘幫他安排後路……
而他找的這個人剛好和寧武是最合拍的,話少,做事穩重,還忠誠,有那麽一瞬間寧武感覺眼眶控製不住的發熱,心底某個酸軟的地方漲的發疼!
祖大輝和蘇啟航有著同樣的性格,執拗,認準了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寧武擔心他一個人會做出什麽事,隻能把人收了。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他的確沒幾個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