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廣場北側中亞加油站,一身黑色勁裝的青年開著一輛黑色摩托一個掃尾橫停在加油站最東頭那個毫不起眼的24小時便利店門前。

十幾分鍾後,一身咖啡色休閑服的男士驅車來到加油站旁加油,在工作人員給車子加油的功夫,男人自胸口插兜掏出一包煙盒,看了眼加油站旁高大醒目的禁言標識,男人頓了幾秒,之後緩緩邁開步朝小賣鋪走去。

便利店內。

沒人注意的角落,一身黑衣的寧武,一個閃身穿過便利店盡頭的一處隱蔽的暗門,很快的,指尖掐著一根煙的方興楠緊跟著走了進來。

兩人見麵先是彼此對視,之後同時張開手臂來了個結結實實擁抱。

同樣英俊卻各具特色的臉龐無不是,一臉激動。

這次見麵是方興楠提的,寧武本不想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有所動作,可方興楠說——他很有可能被人懷疑了……

這次會麵很是不易,時間更是爭分奪秒。

“時間緊,任務重,我們抓緊時間。”方興楠拍著寧武的肩膀將人拉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這是一間六平米不到的小隔間,裏麵除了兩張木頭凳子,就是擺在水泥地麵上的那部紅色電話機。

寧武也沒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下,邊坐嘴上邊問:“什麽情況?”

方興楠深吸一口氣:“你被設計了!”

寧武身軀一頓,“什麽意思?”

“今天下午我們在人民醫院甘雨病房,將正欲拔掉氧氣管的魏長河當場抓獲。可你知道他在被審訊的時候說了什麽嗎?”

“什麽?”

“他說是你指使他去拔掉甘雨氧氣管的!”

寧武:……

魏長河?寧武在心中默念一遍這個名字,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和魏長河到底有什麽過節……這人,貌似他壓根就不認識!

“說來這事也巧,昨天你傳來那條簡訊之後,我就把盯著你們還有歐默的人都撤了。之前人民醫院主治醫生給甘雨下過診斷,說人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原本我也沒打算在那再安排人過去,可不知怎麽的我就想起了你之前說過的話……”方興楠不等寧武反應,繼續道。

“什麽話?”

“還記得你當初說的,黑掉你賬戶的那個神秘人嗎?”

寧武點頭。

在認識方興楠之前,寧武怕自己暴露一直沒敢留下什麽文字類的臥底資料。身邊都是財狼他連吃的喝的都不能做主,又怎麽可能有百分百安全的地方去讓他私藏東西呢?

一次替苟大海匯款,寧武突發奇想,用自己的銀行流水做臥底日誌,這樣不管是保密性或是安全性都不用擔心。

這麽多年他的賬戶變動其實就是一串隱藏的密碼,記錄的都是重要日子發生的重要事項,因為複雜很少有人看懂,即便是蘇啟航都沒注意到。可是,方興楠察覺到了,當然同時注意到這一點的還有一個連寧武都查不到的神秘人!

得知自己的交易流水有被黑客攻擊的痕跡之後,寧武故意多添幾筆流水攪亂視線,之後快速注銷,這也是方興楠沒能第一時間找上他的緣由。

要說之前寧武也曾懷疑甚至追查過,可毫無頭緒,實在是無處查起。

可方興楠不一樣,他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底。

比起寧武,方興楠考慮得要更周密,也更深遠。

以寧武當時在三聯會的地位,說是苟大海左膀右臂,實際也不過是個保鏢。能注意到他的,或者說能把注意打到他頭上的,說來說去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苟大海的仇人;另外一種是時刻關注苟大海,想要取而代之的!

如果是仇人,不會稍作試探就龜縮不前。

那麽刨去這個,剩下的隻有一個可能……

縱觀整個三聯會,有如此大野心的不出十個,而有膽子真的付諸行動的,絕對不超過五個。

這其中就有死去的周皮、汪淼、還在監獄服刑的耳套、以及三聯會幕後老大龍文暉和那個傳說中三聯會的智囊——歐默!

周皮、汪淼已經死了,可以不提。

如果是龍文暉,以他的能耐想對付苟大海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犯不著費那麽大勁找上寧武。而且如果是他,懷疑寧武,也絕不會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作!

幾圈排除下來,最後剩下的隻有一個人——歐默!

一直以來,歐默這個男人都是以身外人的身份處理三聯會的事,可誰能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麽?

被人尋仇的邱大軍、莫名死掉的苟大海、還有即將鏈接起來的毒品一條線……幾乎個個都和歐默有直接或間接的聯係,綜合一切,方興楠不得不懷疑他!

既然關注點已經轉移到歐默身上, 他就不得不做更深層次的聯想。

現如今,和歐默聯係上的,不是死人就是再也張不了口的活死人,方興楠自問沒辦法讓死人複活,可是活死人麽……

突然的,方興楠想到了的甘雨。

於是,昨天會議之後,方興楠給人民醫院打過一通電話,之後整個人民醫院都在傳被主治醫生發出植物人診斷的甘雨,突然之間醒了!

當晚方興楠讓彭依依配合丁一丁二守著甘雨,本意是想讓他們換班,可丁一因為跟蹤的事摔了個跟頭,卯足了勁想要掰回一局,竟然帶著彭依依、丁二直接睡到了甘雨病房,剛好就把人給逮了個正著。

所有的一切串聯下來,說這事和歐默無關,打死方興楠都不信。

兩人談了一會,卻始終理不清歐默針對寧武的理由。

加油站畢竟不能多呆,最後寧武答應方興楠一切小心,方興楠這才放人。

臨走之前,方興楠突然問寧武:“福昌,是誰的人?”

福昌,那個一頭紫發的非主流小青年,專案組就是因為他才追蹤到歐城的案子,方興楠對這個人印象很深。

當初之所以關注福昌,多少也是因為那通神秘電話。

之前不知道神秘人是誰,沒法問,之後雖然知道了卻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機會問。

寧武在腦子裏過了一邊福昌的外貌,道:“他原是臨海一霸海春哥手下一手賬的,政府打黑後,海春進了局子,福昌就經人介紹去了夜色。這小子手不幹淨,幾次被人投訴泊車的時候偷盜財務,又一次差點被廢了手,是我……救了他!”

頓了一下,寧武總結一句:“不是我的人,不過……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