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眉009覺得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今天早上,他從墮天使那裏接到任務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可以輕鬆搞定,但現在看來,事情並不輕鬆,甚至還有些棘手。
他需要將三色和那名昏迷女孩一起,安全護送到實驗總基地裏去。
雖然009的前期工作做得還不錯,但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個小時,他們卻還沒有走出東三環,而他們的實驗總基地在五環以外,靠近元明市。想要到那裏,必須要經過三環到四環以及四環到五環的繞城路段,而現在這兩個路段的所有主要出入口,全都設有關卡,每輛車都會被排查。為了抓捕三色,全市的警察都已經出動了。
除此之外,009不久前得知,他們目前的行頭也已經被警方辨認了出來。也就是說,他們從麗景酒店出來後的這一身新裝扮,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就失效了。現在不管是他們走在路上,住酒店,還是坐車,都有很大風險,隨時會暴露。
境地一下子變得困難了起來。
009沒有想到警方的行動竟然如此迅速,他有些低估了本市警察的刑偵水平。
當009和三色繞來繞去,好不容易甩掉所有監控攝像頭,從公園內走出來的時候,三色接到了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後,三色對009說:“我們去火車站。坐動車離開本市。”
009疑聲問:“去火車站坐動車?
不是自投羅網嗎?”三色說:“那可不一定。有時候,看似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而且,你的身份警方目前並不知道。”
009還是沒有完全理解三色的思路,他望著手中拉著的黑箱子,說道:“就算我們兩個可以用新身份坐動車離開本市,可她呢?”
三色說:“我自有計劃。”
說罷,三色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三色率先上車。009將裝著畫蝶的大箱子放在後備箱中,然後才上車。
“你確定嗎?”上車後,009低聲問。
“確定。”三色麵色平靜,望向出租車司機的側臉,“去火車東站。”火車東站就在東三環附近,距離他們剛剛走出的花園隻有三公裏左右,所以在路上的時候,他們並沒有遇到路障,也沒有被查車。
下車後,009和三色一起,直奔購票大廳。
* * *
當鍾墨趕回公安局的時候,關於三色的搜尋工作又有了新的進展。
一個小時前,經過民警的現場摸排後發現,在三色和黑衣人消失的那條巷子中間區域,有一條狹窄的小道。這條小道曾經是一條石板小路,後來因為地麵逐漸下陷的緣故,被改造成了一條水渠。
通過現場的足跡來看,三色和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從這條小道逃離監控區域的。
這條小道的盡頭,是一片公園內的小樹林。
於是,警方迅速在公園內展開現場調查,同時通過公園內的監控攝像頭尋找三色和黑衣人的行蹤。因為黑衣人拉著一口大箱子,目標比較突出,所以很快警方就找到了第一條線索。據花園內的清潔人員稱,不久前,曾有一男一女拉著一口大箱子朝著公園東門走去。清潔人員對該對男女的描述正符合黑衣人和三色的形象特征。
鍾墨回到公安局指揮室的時候,排查監控錄像的人員剛剛從公園東門的攝像頭中,找到了三色和黑衣人的身影。錄像顯示,三色和黑衣人走出公園東門後,在路口打了一輛出租車。“馬上聯係出租車公司。”鍾墨迅速下達指令,“定位這輛車。務必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讓司機將人悄悄拉到某個指定地點,我們提前埋伏在那。”很快,手下幹警便聯係到了那輛車的司機,但卻被告知,大約在半小時之前,那一男一女已經下車了。不過,他們下車的地方,是一個地標非常明顯的地方——火車東站。“他們難不成想要坐火車或動車離開本市?”一名警察說。“我們已經全城布網,在所有重要路段都安插了大量警察,他們的形象特征也已經發布了出去,隻要他們坐車想要出城,必然能查出來,除非改頭換麵。但即使改頭換麵,他們畢竟還拎著一口大箱子,裏麵裝著一個大活人,想要掩人耳目還是很難的。”鍾墨分析道,“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坐火車或動車,反而更安全,因為我們不會想到他們會這麽大膽。更何況,他們很可能會用新的身份。”隨後,鍾墨迅速下令,聯係火車東站,讓站內工作人員和駐站民警提前展開秘密調查,同時暫緩所有車次的發放,但不要大張旗鼓、打草驚蛇。很快,初步調查結果就出來了。火車站購票大廳的攝像頭顯示,二十分鍾之前,有疑似三色和黑衣人形象的兩個人在購票窗口買了兩張票。買完票後,他們便離開了購票大廳。目前,火車站方麵尚未查清他們買票的身份信息和車票信息,但應該很快就會查出來了。鍾墨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緊盯著從火車站那邊調取的監控錄像,錄像顯示,三色和黑衣人確實是買了兩張票,而黑衣人的手中依舊拉著那口黑色大箱子。之前,鍾墨曾猜測黑色大箱子裏裝著畫蝶,但是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如果箱子裏是畫蝶的話,他們肯定過不了安檢,可他們又沒有給畫蝶買票……那麽,畫蝶去哪了?黑箱子裏又是什麽?不管怎樣,先抓到三色和黑衣人再說。鍾墨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思路也清晰了許多。鑒於上一次的抓捕失敗,這一次,他沒有著急下決定,而是讓幹警將錄像中的人物畫麵截取下來,增加其分辨率,將其和之前在麗景酒店門口截取的三色和黑衣人的原始畫麵做對比,判斷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三色和黑衣人,還是他們使用的調包計。“女人匹配度,百分之七十五,這是綜合了她多處監控畫麵中形象得出的結果。”負責人物三維模型比對的警員很快就給出了答案,“男人匹配度,百分之七十,因為他始終戴著墨鏡,五官並沒有完全分辨出來。”“很好。”鍾墨說道。他知道,在戴著墨鏡的情況下,還能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匹配度,基本可以證明是同一個人了。但他還是沒有著急下決定,他依舊在等待著。他在等待著這兩人購買車票的詳細信息,和進入候車大廳的準確消息。畢竟,僅僅隻是買了兩張票,並不能說明什麽,很可能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就在這時,負責和火車站連線的警察忽然大聲說:“鍾隊,火車站那邊傳來最新消息,疑似三色和黑衣人形象的兩人在購票時,使用的名字分別是王芳玲和董玉山。他們買了兩張前往雲海市的動車票。動車始發時間是今日下午17點10分。在五分鍾之前,王芳玲已經通過了進站的安檢流程,進入火車站候車大廳了,董玉山尚未進入候車大廳。”鍾墨急忙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16點40,還有三十分鍾發車。鍾墨輕咬牙關道:“問他們能不能鎖定王芳玲的位置?”那名警察立馬聯係火車站,很快,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警察說:“火車站那邊已經通過監控錄像追蹤到了王芳玲進站後的行蹤,錄像顯示,現在的王芳玲正在候車大廳的洗手間內。”
警員說完後,負責錄像監控的人員已經對接到了火車站的監控攝像頭,並調取了追蹤王芳玲的錄像片段。錄像中,王芳玲,也就是三色,拎著一口黑色大箱子,依次通過了入站身份檢測口和安檢口,在身份檢測的時候,她摘下了墨鏡和口罩,能看出來,她的確就是三色。進入候車大廳後,三色徑直前往了東側的洗手間。截止到目前,她還沒有從洗手間內出來,看來,她是想藏在洗手間內,等發車前幾分鍾再現身。
看完錄像後,一名警察說:“鍾隊,咱們要不先讓那邊的駐站民警和巡邏武警提前動手?既然三色已經通過了安檢,肯定沒有攜帶槍支器械等違禁物品,幾個民警和武警應該可以搞定。”
鍾墨沉聲道:“不要,這次的抓捕行動隻準成功,不準失敗,如果因為幾個民警的疏忽,導致行動擱淺的話,這個責任誰來承擔?更何況,還有個黑衣人董玉山沒有進站呢。現在三色已經是甕中之鱉,我們隻需要守住甕口即可。我們可以讓幾個便衣民警和武警守在外麵,如果三色提前從洗手間內出來,立馬實行抓捕,如果三色繼續躲在裏麵,則讓便衣民警和武警一直守在外麵,切忌不要打草驚蛇。”
隨後,鍾墨下達命令,讓火車站那邊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半封鎖車站,隻準進,不準出。其次,鍾墨親自率隊即刻前往火車東站,半小時之內應該可以到達。在這期間,和火車站隨時保持聯係,及時匯報進展。”
幾名警員點頭稱是。
鍾墨親自點兵,率領十幾名刑警和武警,火速趕往火車東站。
在路上的時候,鍾墨心想,這一次,是真正的甕中捉鱉。火車站是一個甕,洗手間又是一個甕。
* * *
鍾墨來到火車東站的時間是17點15分,三色和黑衣人坐的那輛動車因為警方的要求,還沒有開始檢票,其他的車輛也都相繼延緩了發車。
鍾墨和幾名便衣武警迅速進入了候車大廳,另有幾名武警和刑警分散在各個主要出入口,進可支援裏麵,退可追擊外麵。
火車站監控處傳來的最新消息,三色現在依舊在洗手間內,沒有出來。
鍾墨一行人橫穿候車大廳,直奔洗手間。
控製了洗手間的出入口,並喊話清場之後,鍾墨帶著三名武警進入了女廁所。
女廁所裏空無一人,但是,最裏麵的一個坑位的門卻是從裏麵反鎖著的。
鍾墨敲了兩下,裏麵無人回應。鍾墨用眼神示意一名武警,那名武警進入隔壁坑位,踩著馬桶,爬到擋板上,朝裏麵望去,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驚。
隔門裏麵,隻有一個黑色大箱子!
“砰”的一聲,另一名武警撞開了隔門。
鍾墨麵色凝重地將大箱子拉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開後,他原本已經涼下去半截的心,徹底涼了。
箱子裏麵,裝著一整套的衣服,包括一雙坡跟皮鞋,一套黑色的女士職場小西裝,一件白色襯衣,一副金絲眼鏡,一個手提包,一條淺色圍巾,一個深色口罩,甚至——還有一條女士**。
鍾墨的嘴角抖動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來,望向身側的警員,他們全都呆呆地看著他,他們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僵硬,就好像被施了什麽定身法術一樣。在這一刻,鍾墨忽然感覺眼前一陣恍惚,但是隨後,他的心髒處猛地抽痛了一下,這一疼,讓他的思維重新恢複了正常。他深吸一口氣,將箱子合上,提高音量,沉聲道:“任務尚未失敗,三色,還在車站內,找到她!”
關於三色的搜尋工作迅速展開,當地派出所的民警,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和安保人員也全都參與進了搜尋工作中。此時的他們也不再擔心什麽打草驚蛇的事情了,他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盡快找到三色。
火車站所有出口早已關閉。按理說,隻要三色進入了火車站內,就算是重新換了衣服,改了行頭,但她依舊出不去,她隻能在站內。
然而,上百人員對車站進行了地毯式搜尋,他們找到了好幾個疑似三色的女性,但最終證明她們均不是三色。
真正的三色,憑空消失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二十分鍾過去了,排查工作毫無進展,鍾墨在車站內臨時建立的指揮室中來回踱步,他對負責車站監控錄像排查的人員大聲說,“從三色進入洗手間後,半個小時之內從洗手間內出來的每一個女性,全部給我定焦放大,然後發到警內圖像對比係統中,給我進行對比。我不相信她會憑空失蹤,這絕對不可能!”
* * *
一輛動車在元明市站點緩緩停了下來。
在廣播員提醒旅客的溫柔話語中,一個麵部皮膚發黑,微微有些駝背,穿著一身寬大運動服,戴著棒球帽和太陽鏡的女郎從動車車門走了出來。
女郎走出後,從兜中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墮天使領事。”女郎說道,“我已順利到達元明市,接下來,我隻需要從元明市反向坐車,去往我們的實驗總基地就可以了。”
“很好。”墮天使的聲音雲淡風輕,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那個女孩呢?”
“009在幫忙處理女孩的事。”女郎說道,“應該沒什麽問題。”
“你們盡快趕到實驗基地,然後將那個女孩投入到實驗中進行測試。”墮天使說道,“我們的人工提取液已經不夠用了,如果她真的能行,我們就用她做器皿。如果她不行,我們就得馬上想別的辦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的,墮天使領事。”女郎說。
“我現在正在去往英國的飛機上。”墮天使說道,“我會在後天早上返回,到時,我希望看到成果。”
“放心,墮天使領事。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
掛斷電話後,女郎隨著人流一起走出了車站。
出站後,女郎再次撥打了一個電話。
“009,你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女郎問道。
“媽,妹妹她忽然暈了過去——”手機對麵傳來了009帶著哭腔的聲音,“我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現在我們正在救護車內,往醫院裏趕。”
“還有多久到?”女郎壓低聲音問。
“妹妹的情況很特殊,可能還要轉院,情況穩定下來,可能還要一兩個小時。”009哭腔道,“一有消息,我立馬通知你。媽,你不用太擔心,急救醫生說,妹妹應該隻是暫時性眩暈,並無生命危險。”
“很好。”女郎說道,“我也一切順利,正在往那邊趕。”
掛斷電話,女郎活動了一下肩部,微微駝著的後背直了起來,兩條看起來有些彎曲的腿也打直了。她的身高仿似在一瞬間憑空長高了五六厘米。隨後,女郎摘下太陽鏡,從兜中摸出幾張濕紙巾,在臉上和脖子上擦拭了一番,她那原本發黑的臉和脖頸,在擦拭的過程中,逐漸變白。
腰背打直了,雙腿不彎了,皮膚變白了之後,女郎也就變成了三色。
三色將太陽鏡重新戴起,望向身後的元明市西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
“跟我們鬥?”三色得意自語道,“縱然織下天羅地網,還不是任我們來去自如。”
* * *
“就是這個女人。”
當鍾墨急匆匆走進臨時指揮室的時候,監控排查人員指著靜止畫麵中的那個女人說道:“就是她!她沒有進去過洗手間,但卻從裏麵出來了。”
鍾墨緊盯著畫麵,畫麵中的女人從整體上來看,比三色矮幾厘米,皮膚也黑得多,穿著一身寬大運動服,戴著棒球帽和太陽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喜歡旅遊的運動女郎一樣。
“將她的五官放大。”鍾墨說道,“隻將她的五官和三色的進行對比,不要對比身材。還有,將她的臉漂白一些。”
工作人員急忙按照鍾墨的指令執行,在總部那邊的數據還沒有傳來的時候,鍾墨看著畫麵中女人那張被漂白過的臉,就已經基本確定了,這個女人,就是三色。對比結果隨後從總部那邊傳來,也印證了鍾墨的猜想,兩者的匹配度:百分之八十。
“追蹤她。”鍾墨緊咬牙關,帶著怒意的聲音從他的牙縫中鑽出來,一字一句,“找到她的位置。”
監控錄像不停變換,一幀一幀追蹤。在車站內,除了洗手間裏麵,其餘的地方基本上沒有監控死角,所以,三色在車站內的整個行蹤過程也被順利追蹤到了。
16點42分,穿著一身職場女性小西裝的三色進入了洗手間。
16點55分,換了一身運動服皮膚塗黑的三色走出了洗手間。
16點58分,三色來到候車大廳,在8號進站口前排隊進站。
17點整,8號進站口開始檢票,列車次序YM0038。
17點05,三色持票通過檢票口,進入下行通道。
17點10分,三色從6號車廂門,進入列車YM0038內。
17點15分,列車YM0038原定發車時間再次延後。
17點20分,列車YM0038發車。此時,鍾墨一行人正狂奔進候車大廳。
YM0038是一輛發往元明市的列車,原定發車時間是17點整,因為警方要求除了嫌疑人要坐的那趟車不予發車之外,其餘車次也都要相應延緩發車,所以,該趟列車延後十分鍾檢票,又延後十分鍾發車。
警方之前通過錄像監控查到,三色進站前買的票是17點10分,前往雲海市的,同樣,進站的時候,檢測其身份信息,也檢索到她所持有的票是前往雲海市的那張票。
可誰知道,原來,三色不止買了一張票,她還買了另外一張票,應該是讓別人拿著她的假身份證幫忙購買的,而第二張票,毫無疑問就是前往元明市的。
三色用一張明麵上的票來吸引警方注意並通過了身份安檢,又用另外一張票檢票乘車,同時用黑衣人“董玉山”的身份信息和黑箱子來混淆視野,掩人耳目。整個過程,計劃周密,運籌帷幄,將警方的所有行動全部預先料到,可謂天衣無縫。
“鍾隊長……那個女人檢票時使用的身份信息已經查出來了。”車站工作人員看到鍾墨神情凝重,雙拳緊握,仿似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一樣,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地低了下去,“她的名字叫林茜,年齡26,祖籍……”
“假的!全都是假的!”鍾墨一拳打在桌麵上,桌上的物件被震飛,然後砰砰落地,鍾墨怒目瞪著車站的工作人員,“誰叫你們發車的?!”
“你們不是說……去往雲海市的那趟車不發車,但其餘的可以發車,隻不過是延緩一段時間嗎?”車站工作人員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可我沒說隻延緩二十分鍾啊!”鍾墨怒聲道,“就不能延緩兩小時?!”
“對動車來說,二十分鍾已經不少了……要是兩小時的話……我們車站的車次就全部被打亂了……還將會影響到別的車站的車輛發放……”車站工作人員低下了頭去,表情有些委屈,“這種事,我們也沒法做決定的……需要向交管局申請……”
“別說了!”鍾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睜大眼睛瞪著工作人員道,“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麽——車站可以進來的時候是一張票,乘車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張票?”
“這個……乘車檢票的時候,隻要車票信息和身份證信息一致,就可以乘車。此時的檢票,主要是車票信息的匹配。”工作人員略微停頓,繼續道,“而進入火車站的時候,則主要的是身份信息匹配,隻要有票,身份信息符合,就可以進入火車站候車大廳等待。因為有些人在進入候車大廳後,會出現臨時更改車票和換乘等行為,所以這是兩種不同的檢索方式,是為了應對和服務……”
“行了,行了。”鍾墨擺了擺手,頹然坐在椅子上,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了。”工作人員閉上了嘴巴,悄然往後退了兩步。這時,一名警察急匆匆走了進來,對鍾墨道:“鍾隊,YM0038列車上傳來最新消息,林茜買的票雖然是到元明市南站的,但在元明市西站,也就是剛進元明市的第一個站點,林茜就下車了。五分鍾之前,那趟列車剛剛在元明市西站停車,三色已經下車,並離開了車站,目前下落不明。”鍾墨沉思片刻,問道:“那個黑衣人的下落查到了嗎?”那名警察搖頭:“還沒有,離開購票大廳後,就找不到了。不過,董玉山的身份信息我們已經鎖定,隻要他一有動向,我們立馬能……”鍾墨低聲道:“身份是假的,他不會再用了。畫蝶呢?”那名警察繼續搖頭:“也沒有查到……那個黑箱子裏……”不待鍾墨說話,那名警察便自動停止了訴說。片刻後,鍾墨自嘲般道:“這下好了,全都失蹤了。”那名警察道:“我們要不要聯係元明市警方,讓他們幫忙布線搜捕三色?”鍾墨頹然道:“跨市追捕,要調動其他市的警力,並沒有想的那麽簡單。還得向省公安廳申請,有這工夫,我們還不如直接去元明市算了。”那名警察問:“那我們……要去元明市嗎?”鍾墨苦笑一聲道:“當我們去了,她又回來了……”話未說完,鍾墨忽然靈光一閃,他輕拍了一下腦袋,望著那名警察,說道:“如果三色的目的地是元明市的話,其實她早就可以這樣操作坐動車離開了,為何非要等到現在?”那名警察以為鍾墨真的是在問他,可他哪裏知道答案,隻能含糊地道:“三色才想到這種方法?”
鍾墨搖了搖頭,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提高音量道:“不,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三色本來就沒想過去元明市。她去元明市的目的,隻是想從元明市迂回回來。她的目的地隻有一個,那就是本市的四環或是五環以外。這也就是為什麽,三色會在元明市西站提前下車,因為西站離本市最近。”
幾名警察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鍾墨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環顧眾人,沉聲道:“追捕還沒有結束!我們立馬將三環和四環的所有關卡警力都調到靠近元明市五環和郊區以外,並重點在兩市相鄰高速路上設置關卡!之前,他們想要出城,現在,他們則想要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