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緩緩走近蕭衍,已經看到了他眼底透出的邪惡,手腕下垂,從袖子裏垂下了一柄匕首。
想要拉著她墊背,那就隻能先讓他去死!
在得知蕭衍修建了那樣一座詭異無比的墓室之後,白矖就想要親手殺了他。
白矖走到了他身邊,忽然從袖口掏出一柄匕首抵在了蕭衍的喉嚨上。
蕭衍笑了:“不愧是我的女兒,六親不認!”
白矖冷冷道:“建造墓室的秘密是什麽?”
門外、窗外、甚至屋頂上,都有耳目。
隻要蕭衍一開口,重要的信息就會立刻傳到長春宮去。
連躲在外間的陳貴妃都摒住了呼吸,側耳傾聽。
蕭衍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脖頸上的匕首,不由笑了:“你就不怕這個秘密被旁人聽去了,變成另外一個我?”
“沒關係!我能殺了你,也能殺了其他人!”白矖冷冷道,“說不說?”
她已經開始用力,蕭衍的脖頸上出現了一道血痕,一股鮮血緩緩流了下來。
“嘿嘿,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什麽都知道了……”蕭衍一臉詭笑,“這才是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秘密!”
白矖的手微微一僵。
忽然,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她的寶寶!
那是她的孩子在叫她!
大寶二寶出生的時候,就是如此響亮的哭喊聲。
白矖微微慌神,忽然望向手中的匕首。
不!
她不該是親手殺死蕭衍之人。
她已經為人母,不能造孽!
她看著蕭衍那漸漸沒有了生命氣息的臉,緩緩收回了匕首。
蕭衍看到她的舉動,臉上的詭笑立刻凝固:“你、你不是一直想要殺我?來啊!殺了我!”
這時,陳貴妃不顧一切衝了進來,一把拉住白矖就往外跑去:“別管他,老天會收拾他!”
這惡魔太可怕了,臨死前竟然還要讓自己的親生女兒犯下大逆不道的罪過!
白矖被陳貴妃拉著跑了出去,剛邁出房門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為什麽?為什麽?為什……”
最後一聲沒叫完,聲音戛然而止。
白矖拉住陳貴妃:“進去看看。”
轉身就走了進去。
蕭衍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沒有了氣息。
白矖剛想要上前查看,蕭衍的身體忽然就迅速枯萎,變成了一具黑色的骷髏。
白矖環視了四周一圈,袖口裏忽然湧出無數黑色的蠱蟲爬向骷髏,開始齧咬。
不一會兒,骷髏全都被黑色蠱蟲吞噬殆盡,回到了白矖的袖中。
待她走出寢殿時,腳步猛地一頓。
門外站著一臉陰鷙的許重安。
陳貴妃和她的稚子正被兩柄長刀架在脖頸上!
“你竟然沒有動手殺他?”許重安臉頰頓時就抽搐起來。
該死的蕭衍最後到底說了什麽?
他派出的耳目竟然半個字都沒聽到。
被白矖用蠱術屏蔽了他們之間所有的談話。
蕭衍竟然熬到了最後油盡燈枯,自然死亡!
無人殺他,詛咒自然不會生效,他若是想要去重修墓室,就會遭遇反噬!
該死的!
白矖冷冷看著他:“許重安,你想要我親手殺了他?是何目的?”
許重安一把抓過旁邊小皇子的頭發,扣住了他的脖頸:“要是今日你不說出他最後的遺言,我就掐死他!”
陳貴妃尖叫起來:“不要!不要!”
“還有你這個賤人!你竟然阻止她最後殺人,你最該死!”許重安順勢抽過身邊侍衛腰間的長刀,狠狠朝著陳貴妃頭上砍去——
“哐啷!”數道符紙飛了出去,裹挾著另一個侍衛腰間的長刀,擋住了他的那一刀。
陳貴妃早已被嚇得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小皇子頓時失聲大哭,掙開許重安的手跑了過去:“母妃!母妃!嗚嗚嗚……你可別死啊,嗚嗚嗚……”
許重安忽然笑了:“白矖,你很厲害,也很聰明,可就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他立刻瞥向地上的母子倆,冷笑不已:“婦人之仁!”
說完他雙手一揮,四周湧出無數侍衛,手中的刀劍紛紛對準了白矖。
“你既然進了宮,就休想活著出去!”
許重安說完,就朝後退去,侍衛們湧了上來。
“殺死他們!”
其中還包括陳貴妃母子。
侍衛們的刀具紛紛朝三人砍去,小皇子立刻哭著趴在了陳貴妃的身上:“不、不要傷我母妃……”
“哐啷哐啷!”
侍衛們自己都不知道,手中的長刀是如何飛離自己的手,瞬間互相對砍起來。
緊接著,無數黑色蠱蟲朝著侍衛們身上爬去。
很快,侍衛們就發出了驚聲尖叫,手中的長刀紛紛跌落在地。
許重安的臉色一沉,身形急速朝後退去,消失在長廊深處。
白矖快速走到陳貴妃身邊搖醒了她:“宮裏還有什麽人可以保護你們母子?”
陳貴妃驚恐萬分地看著四周被蠱蟲啃食的侍衛,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道:“隻、隻有長春宮裏的幾個老嬤嬤……”
“先回長春宮關門躲起來!”白矖交代一句,就朝著許重安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去的地方,就是含英殿裏的煉丹房!
同一時刻,欽天監。
許久沒有出現的永安,鬼頭鬼腦地從欽天監後山的一道小門進入,朝著地牢方向走去。
門口的守衛是認識他的:“永安,怎麽這麽久沒看到你,還以為你害怕跑路了!”
永安嘿嘿笑道:“沒有,就是前些日子師父回來了,回去探望他了。”
那守衛道:“那你還回來作甚,許大人交代,明日之後欽天監就要暫時關閉一段時間,大家都先回家休沐。”
永安道:“那你們還守在這裏作甚?”
地牢門口還有四個人在守著。
“沒辦法,欽天監休沐,我們還得輪流值夜啊,裏麵那些鬼東西不能隨意被放出去啊。”
永安點點頭:“你們把門打開,我進去一下。”
“你進去作甚?”
“明日開始休沐,許大人說讓我進去檢查一下,以免出問題。”永安極力保持著臉上的鎮定。
“行,你進去吧!”看守打開了鐵門,卻瞥了一眼他背上的那個箱籠,調侃了一句,“你這箱籠隨時背著,是藏了什麽不得了的寶貝嗎?”
永安身子一僵,脊背上冒出了一股冷汗,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沒、沒什麽,一些書而已……”
“趕緊進去吧,你這窮道士,還怕我貪了你的書不成?”守衛沒好氣道。
永安這才如釋重負急忙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