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走出小賣鋪的核心光亮圈,尚未完全隱入店旁的黑暗,還處在室內室外的陰陽交界處,楊欣兒就歪過身,噘著小嘴在馬梓筠的左臉上用力親了兩口。聲響之大,在寂靜的冬夜中肯定讓身後不遠處的老板娘給聽到了,搞得不好還被她給看到了。馬梓筠清楚慣會觀察、甄別、招攬、籠絡客人的老板娘的眼力和耳力一向都是很好的。

“人家跑這麽遠來看你,有沒有感動哇?人家對你好不好哇?”

馬梓筠輕聲“嗯”了一聲,握緊楊欣兒戴著手套的手。“等下。”楊欣兒停住腳步,將雙手的手套摘掉,再將一雙溫熱的小手緊緊地回握住馬梓筠微冷的大手。馬梓筠凝視著她俏麗的麵龐,忍不住抱緊了他。兩個人就站在第三監區圍牆外麵坑窪不齊的馬路邊深情地擁吻著,給不遠處崗樓上正神遊千裏的武警瞧了個不亦樂乎。零散的雪花落在他們的發髻、臉龐和身軀上,散發出一股鄉村低配版的《冬季戀歌》的經典場景氣息,讓馬梓筠想到了他至為喜愛的女歌手鄺美雲的那首冷門歌曲《雪花》的優雅旋律。

多風的夜晚

微微歎息的星光

暗示我這段愛情的寒涼

沉默的綻放

跟著風飄飄****

這一路行來寂寞又滄桑

然而請別為我悲傷

心中有你就溫暖

你是我情願追隨的方向

明知道注定要孤單

我還是樂於承擔

愛上你無法負荷的重量

我正向你墜落

冰冷但是溫柔

帶著微笑融化在你的胸口

我正向你墜落

告別所有的夢

流淚但是不回頭

雖然是承受不起的烈火

但願在許多年以後

終於你會了解我

一朵雪花能融化的快樂

雪花、美女、高牆、夜幕,都是纏綿浪漫的典型元素,本可以合奏出一首悱惻的情曲。可惜今夜的它們備受拖累,消散了光彩。主要就是身形平乏,相貌普通的馬梓筠突兀地摻和在了其中,不合時宜地大煞了風景。兩個人半晌鬆開嘴,相視一笑,親密簇擁著走進了下坡路邊的一家小飯店。為了好好犒勞遠道而來的楊欣兒,馬梓筠特意點了一鍋價格不菲的筍幹老母雞湯。據老板說這隻雞生前可是在自己老家的原始竹林中從小放養的,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野生蕨菜,呼吸的是清新空氣,那生活方式比普通人還要健康得多,那個肉質的鮮美就更別提了。他在旁邊念念叨叨著,滿臉的不舍,滿心為等會結賬時的高額報價打下伏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正在被烹調的這隻雞曾經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馬梓筠眼下從心到目都隻有如花美眷般的佳人,哪還有心思聽他囉嗦,隻是豁不下臉麵,才隨便“嗯啊”地回應兩聲。雞湯端上來之後果然滿屋飄散著濃鬱的鮮香氣,楊欣兒津津有味地咀嚼著鮮美的雞肉,一邊夾起看中的部分喂進馬梓筠的嘴中。她受冷又受熱之後的俏臉上泛起兩朵淡淡的紅雲,反襯得膚色膚質更加白皙滑嫩,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笑意盎然地盯著眼前的心上人。

“人家好看哇?”

她喝了一勺羹泛著油花顏色金黃的雞湯,咂巴咂巴嘴,粉嫩的舌尖隨意地一舔唇角,小嘴一抿,歪著頭問馬梓筠。

“好看,好看,你是最好看的。”

馬梓筠看她看得入神,不經意間嘴角黏上了一粒米飯。楊欣兒嫣然一笑,站起來,快速地將小臉往前一伸,靈活的舌尖探出,已經將米粒舔吞進了自己的嘴裏。馬梓筠老臉一紅,畢竟這家小飯店的老板和夥計都是認識的,監區裏的許多警察也都是這裏的熟客。剛才楊欣兒的舉動要是讓他們看到了,不用說到明天的這個時候肯定已經傳遍整個監獄了(雖然小賣鋪老板娘知道了也就等同於全世界都知道了)。兩人吃飽喝足,渾身熱乎地往回走去。經過小賣鋪時楊欣兒又跑進去和老板娘勾肩搭背地說笑了一陣,馬梓筠則站在旁邊按照楊欣兒的指示挑了一堆貨品:新的牙具、毛巾、果脯等零食。這時候走進來兩名瞅著隻有十七八歲的武警小戰士,他們見到楊欣兒似乎都有些吃驚。似乎是沒有想到這樣惡劣的天氣也有漂亮的民警女友前來“慰夫”。詫異之餘他們也不加避諱地直勾勾地盯著楊欣兒,楊欣兒風輕雲淡地掃視了他們一眼,和老板娘道了別,拉住馬梓筠的手走出小店。

“我的初戀後來也當兵了,聽說混得還挺好。剛才來的車上,旁邊不遠的座位上也坐了一個武警,一路上用眼睛不停地瞥我。後來我旁邊的大嫂中途下車了,他還坐過來了,不過我才懶得理他。”

“誰讓你長了個小妖精模樣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換做是我,也肯定會盤算著如何能坐到你旁邊搭訕你啊”

馬梓筠笑眯眯地恭維她,他知道楊欣兒最喜歡聽好話了,對於愛人的甜言蜜語,永不嫌多。被他一奉承,楊欣兒果然是笑靨如花,又獎勵性地踮起腳在馬梓筠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馬梓筠一路上都在擔心待會在開門時簡陋不潔的環境會嚇到楊欣兒。便一再強調沒想到楊欣兒今天真會來,加上自己又是全白班,寢室裏沒有提前好好收拾,實在是有點髒亂。要不等會還是把你送到鎮上的旅館過夜?雖然條件肯定比不上湖城的酒店,可最起碼能有個熱水澡可以洗啊。馬梓筠話還沒有說完,開鎖的手背上就是一陣生疼。楊欣兒用勁掐了掐他的右手,嬌嗔道:“人家都不介意你這狗窩,你居然還想著趕人家走,你有沒有良心哇?人家這麽老遠冒著雪來看你,你舍得讓人家走哇?這黑燈瞎火的,萬一我真的被哪個壞人強奸了,你不心疼哇?”說到“強奸”二字,她佯裝生氣,用力在馬梓筠大腿根部掐了一把,差點扭到馬梓筠的命根。疼得他不由得呲牙咧嘴。滑稽的樣子引得楊欣兒又是掩鼻而笑,繼而又心疼地問馬梓筠有沒有受傷。作為補償,踮起腳捧著馬梓筠的臉就是一陣狂吻。打開屋內的燈後,馬梓筠趕緊張羅著用熱得快燒水。趁水還未開,他又手忙腳亂地將床鋪收拾了一下。楊欣兒不甘於隻是旁觀,也在一旁幫著搭手,其實是越幫越亂。她一會兒騎在馬梓筠匍匐著鋪平被子的身軀上,將馬梓筠猝不及防地壓倒在**;一會兒又把馬梓筠拉翻,壓在自己身上滿床亂滾地接吻。折騰了半天,馬梓筠伺候著她洗好腳丫,讓她先鑽進被子裏。自己又將電動取暖器打到最大瓦數,對著楊欣兒直射著,再關上燈,屋子裏原本通明的光線一下被切分為兩半:取暖器照射到的地方溫暖通亮,取暖器的背麵陰冷黑暗,就如多數人的人心。他坐在床邊捏握住楊欣兒的小手,等著熱水器完成使命。所謂“且把銅燈觀嬋娟”,卻再無“十根青蔥遮玉顏”。橘紅魅惑的取暖器光線將楊欣兒的雙眼映照得春波浮動,她的臉頰上隱現著粉紅色的飛霞,性感的雙唇渴望著微張的,圓潤的鼻翼動情地扇動。

“人家漂亮哇?”

楊欣兒的這個“哇”字說得特有江南三月天鶯歌燕舞的感覺,不是單純一個“嗲”字所能涵盡的。這裏麵包涵著一絲蠶繭般的柔軟、幾成春柳般的曲婉,隨著前麵語句聲調的變化進行著各種隨應性的調整,恰到好處地發揮著畫龍點睛的點綴作用。和之前在飯店裏所等得到的回應相似,馬梓筠依舊傻愣愣地近距離品賞著楊欣兒。楊欣兒從小到大,早已經習慣了被男人這樣傻乎乎地呆瞧。她猛地坐直身,將小臉直逼到距離馬梓筠麵部隻有一指的距離,癡癡地說:“等一下,你可不能欺負人家哇。”可那神態卻又似分明在暗示到“等一會,你不欺負人家可不行哇。”

“我,不會的。”馬梓筠雙唇發幹,輕聲喃喃到,他又加了一句:“我最多就是抱抱你,親親你。”說完他“吧唧”在楊欣兒的俏臉上親了一口。

“就是抱抱親親?你說的哇,待會別想有其他舉動哦。”楊欣兒故作嚴肅地繃起臉,一把拉過旁邊的枕頭,氣鼓鼓地抱在胸前。

“別生氣了寶貝。”馬梓筠趕緊摟過她,緊貼著她把毛衣挺得鼓鼓翹翹的酥胸,溫柔地吻著她光滑細膩、散發著護臉液芳香的臉蛋:“待會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楊欣兒閉著眼享受著馬梓筠的親昵,她的眉腳微微簇皺著,喉管中發出沉重而快樂的低吟。她的五官猶如一部運行良久的組合配件,在身軀與心靈的雙重快感的連續激發下熟絡地展示出了天下女子動情時最為銷魂的氣質形態。她的前世一定是因被愛人辜負而鬱鬱而終的情癡,這輩子要對所有上一世辜負虧欠她情債的男人各個討回。她猶如螞蟥吸血、飛蛾撲火般對於男女間的情欲遊戲成癮,她聽不厭喜歡的男人嘴裏對她說的那些內容其實大同小異的情話,也享不盡喜歡的男人的那些程序相近的愛撫調情帶給她的源源不竭的歡愉。這一點上和馬梓筠之前接觸過的那些或隻為床伴的情人、或兼為情人的床伴都有所不同。舞女和衛丹紅都是韶華已逝的熟女,馬梓筠認識她們時正好是她們一生中容顏凋謝期的開始,她們的氣質曆經成熟,正逐漸緩慢地走向下坡。她們也都十分珍視(至少舞女一開始也是如此心理)與馬梓筠這個小自己十幾歲、幾歲的剛從大學畢業的小弟弟在一起的時光。每次**時對於馬梓筠的照顧都要遠遠多過馬梓筠對於她們的照顧。馬梓筠現在還記著和她們衝刺時她們的全身都會戰栗地應和著,嘴裏含糊不清地呻吟著“謝謝,好人,謝謝,我的愛”這樣類似的以示受到了馬梓筠極大的恩惠般垂愛的感激之情。她們懷著占了馬梓筠便宜般的謙卑之心,恭敬地照料馬梓筠的生活起居以作償報,這一點衛丹紅表現得尤其明顯。她在**時的調情階段幾乎每次都要認真舔吸馬梓筠有些輕微腳癬的雙足的。一開始她還會有些輕微的作嘔反應,發展到了最後,她不僅毫不嫌棄,甚至還有些沉迷於其中了。馬梓筠起初見到衛丹紅匍匐在自己的腳邊和條狗似的吮吸著自己的腳趾也很不適應,反複請求她不要如此自賤身段。可是他越拒絕,衛丹紅反而越執著,她近乎癲狂地持續著這種自虐式的調情,仿佛不如此就不配擁有此幸運能親近馬梓筠似的。

陸芳菲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截然有別的情形。僅看外相,陸芳菲在馬梓筠麵前也是翹首仰視他。可那並非是出於自己年華老去的自卑感使然,而是她對於馬梓筠的談吐見識、學曆職業的綜合性讚賞,也不帶著任何刻意屈尊討好的成分。遇到馬梓筠時她正處在人生最美好的盛年的結尾,成人後的漫長歲月裏她始終秉持著我們這個時代寶貴而稀少的貞潔觀念,緊閉心扉,守身如玉,期待著將自己最寶貴的**權奉獻給自己的丈夫。無奈造化弄人,被她心底視為最合適、最理想的丈夫不二人選的馬梓筠剛剛出現在她觸手可及的視野中,給她帶來了人生的希望的曙光,可怕的災禍就如撲騰著巨大羽翼的餓鷹接踵而至。她父親的急病來勢如山倒,硬生生阻分開他們兩個人。殘酷的現實不僅無法讓她遂願,更是將她一步步拖向深淵。為了拯救父親的性命,也為了挽救這個即將覆滅的家,她不得不違心地將自己插著草標似的作價出賣給了那個她根本就不喜歡的包工頭。對於作為北口鎮風雲人物的包工頭,他們很早就認識了。可是這個男人從頭到腳就沒有一點讓她心動的,他的好色、粗俗、缺乏教養,為搶生意無所不用其極的狠辣都讓她心生反感。對於包工頭層出不窮的風流韻事,她更是經常有所耳聞。他的兩位半公開的情婦甚至還是她的初中同班同學,兩個幾乎人盡可夫的北口鎮有名的浪**女。如今為了報答包工頭在她一家身處危難時分的慷慨救助,她卻要不得不逼迫著自己與她們分享同一個男人。想到她們曾經在這個男人的身軀下**聲浪語,想到那個男人與她們廝混時的粗魯齷齪,她就覺得惡心反胃。可是她偏偏又不能去死,她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如果她死了,一無所得的包工頭一定會逼迫她那可憐的母親和弟妹還債,對於她父親後續的治療肯定也會終止,如此她就成為了毀掉全家的元凶了。既然無法在感情上稱心如意,那麽就讓自己的心永遠死去吧;如果無法走上一條自己向往的道路,那麽能讓家人走得平坦舒適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犧牲了。在她這可憐的一生中她最後能替自己做的一回主就是將自己的第一次心甘情願地贈與給了馬梓筠,初衷不過也就是在自己悲慘灰暗的人生底色中留下一抹抹值得將來回憶的亮麗。那晚陸芳菲流的淚比她流的血要多得多,馬梓筠也是淚眼婆娑。兩人四目相對,哭完就**,**完再哭,互相叮囑對方這輩子千萬不要忘記了自己,一定要生活得幸福如意。

至於楊欣兒則又不同,她雖然並非大家閨秀,可是二十多年來的人生也可謂是無風無浪。在男人為王,主宰世界卻又經常臣服於女子,被女人主宰的滾滾紅塵中,她遵循自己的內心和本能,在成年後的不同時期和不同的鍾意男子談情說愛,發生了關係也征服了他們。她的身心曆經情海的波濤洗滌,展現出久沐風雨的高明熟手的風采。但是她的年齡卻又正值佳紀,恰是女人一生中最有魅力的年華。這就使得她產生了某種複雜而神秘的天真與老練並存的吸引力,宛如雨後天邊七彩蠱惑的虹,無法一眼讓人辨明內在的色譜。她既無那種高高在上俯視眾多追求者的公主心思,也沒有俯下身段特意討好哪個男人的恭順心理,和男人交往的第一要旨就是“開心愉快”和“順其自然”。她非常在意和交往男人的生理互動,也很享受幽默健談的男人們情話的精神撩撥。與當代絕大多數美女的欲求相同,她也需要感官上、精神上和物質上的三重快感,不過多數時間經濟條件的還壞並不是影響她判斷是否要與一名男子深化關係的決定性因素,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到位”、男人一刹那打動了她心底的那根心弦才是最主要的。用婚介公司黑白大姐的話說,之前她們給楊欣兒也介紹過不少老板、教師、公務員、醫生、律師、工程師。其中既有比馬梓筠年薪高幾百倍的湖城闊佬,也有比馬梓筠英俊瀟灑上幾個段位的奶油小生,更有比馬梓筠社會身份更高處世穩重的大齡成功男士。至少在她們眼裏,實話實說都是比馬梓筠更為適合的結婚對象,可是楊欣兒都未有心動。他們縱使用盡手段,費盡了口水也砸掉了不少金錢,始終也無法解開楊欣兒的心鎖。楊欣兒在沒有讓自己動心的男人麵前是如何一副傲嬌的模樣,馬梓筠從未有當麵領教過。可別的很多男人卻飽嚐過其中的風味,冷眼旁觀的兩位大姐自然也是耳聞目睹地十分地了解。所以他們在婚介公司見麵後迅速熟絡、情投意合的勢頭頗有些讓兩位見慣了楊欣兒的百般挑剔勁的大姐大感吃驚。隻能在背後感慨到可能真的是緣分無常,造化弄人,沒想到這看似混搭的兩人氣味竟是如此相投。

熱水器終於發出了“嘟嘟”的提示聲,翻滾的熱水推挺著開水瓶蓋上下抖動,宛如兩人躍躍欲試的心情。馬梓筠仔細地洗漱幹淨,穿著條短褲就鑽進了被窩,躺在了散發著溫馨的體熱和可人的體香的楊欣兒的身邊。剛才在他清理身體的同時楊欣兒眨巴著大眼睛,在被窩裏蠕動著,脫得隻剩下上身的乳罩和一條緊窄的**。待馬梓筠剛剛躺定,她就微微喘著粗氣,將自己滑溜細膩的嬌軀撲進了馬梓筠的懷抱。馬梓筠雖然看外貌隻是個粗俗的漢子,可他很好地繼承了父親的一個生理特點就是體毛濃密,這茂盛的體毛長在臉上就是屠夫山大王一般的絡腮大胡子,並且一直順著前胸茂盛地向著下體延伸。按照多數人類學家的觀點這種就是一種“返祖”現象,以生理意義而言它代表了男子荷爾蒙分泌過重,以精神意義而論則預示著人類身上蘊涵的難以根除的、以理性對抗還時常居於下風的潛伏的獸性。

“親愛的好多胡茬子,我最喜歡老胡子哇。”

楊欣兒一邊著迷般地吻著馬梓筠曾經被舞女詬病為“紮臉”的長滿茂盛短胡須的麵龐,一邊癡癡地呢喃著。她的火熱的手指貪婪地由上至下地撫摸著馬梓筠胸上直至小腹上蔓生的體毛,時而停留在最濃密的部位輕輕地用指尖卷曲起長勢最旺盛的那幾根。馬梓筠也緊緊摟抱住楊欣兒玲瓏有致、精巧有肉的身軀,他能感受到撫摸楊欣兒如春筍般聳翹的胸部和圓滾的臀部時從手掌掌心源源不斷地傳來的年輕女子特有的嬌嫩皮膚觸感和緊實的肌肉彈性,這是舞女和衛丹紅成熟過頭顯得鬆弛而缺乏彈性的身體所無法比擬的,與陸芳菲正值盛年可是略顯豐腴的圓潤的身體相比也是完全異樣的。楊欣兒的骨架子小巧,身上其實處處都有肉,可都是那種很緊密地粘附於骨骼之上的豎著生長的精肉,和陸芳菲身上那種五花肉以及衛丹紅身上橫向肆虐的純肥肉大相徑庭。所以當楊欣兒穿上衣服時候你很難能準確預判出她的真實體重,隻有將她緊緊地擁抱在懷中時你才能真實地感受到她的輕巧而有力的帶著矛盾感的分量。楊欣兒被馬梓筠撩撥得心急火燎得,她微皺著眉,手如遊魚般遊向馬梓筠的褲底。

“就抱抱親親吧,第一次在我這過夜,那樣不太好吧?”

馬梓筠嘴上猶自還在逗著楊欣兒。他的性格在第一時間被楊欣兒所掌握的同時,他也逐漸掌握了楊欣兒的性格中孩子氣十足的這一麵。他已經敏銳地發現,隻要自己拿捏得當,把控好命門,就能隨時激起楊欣兒那顆總是不安本分的頑童心,促使她采取一些非成年人才能為的出人意料的行為。這些行為往往匪夷所思,並不見得會被成熟的女性瞧在眼裏,但是總是能給馬梓筠帶來額外巨大的快樂。他已沉醉於這種與楊欣兒介乎於風流與下流之間的二人遊戲中無法自拔,而這也恰是她能如磁石一般持久地吸引著馬梓筠這個色中餓鬼在自己的身上眷念不去的最大內因之一。楊欣兒一聽到身旁的男人調侃到隻能抱抱親親,立即停止了手上摩挲的動作。她媚如遊絲的微閉的眼睛突然睜大,一個翻身跨騎在馬梓筠的身上,被他們的體熱傳導的暖烘烘的被子完全從她身上滑落在床麵上。她也不管不顧這隻有零上五六度的室內溫度,上身隻帶著係扣鬆散、隨時都可能從肩膀上脫落的乳罩,淩亂的發梢覆蓋在胸前。她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女王一般俯視著馬梓筠的臉,微微喘著氣問:“你確定隻要親親抱抱哇?”馬梓筠肥胖**的上半身完全曝露在冬夜的寒氣之中,取暖器的供暖畢竟威力有限,他不由打起了一陣陣的寒顫,可是下身卻又膨脹堅硬如即將噴發的熱流亂湧的火山。他仰望著在桔黃色的取暖器光線照映下騎在自己身上扭動如妖精的楊欣兒,所有被壓製已久的欲望都噴薄而出。他嘴裏發出沉重的一聲呻吟,雙手用力將楊欣兒推倒在**,自己翻身壓了上去。楊欣兒不僅沒有閉上眼睛,反而媚笑著挑釁性地直瞪瞪地望著身上**勃發的男人,兩人很順利地就合二為一。

麵對著楊欣兒這樣不可多得的人間尤物,這一晚被撩撥得性起的馬梓筠使用出了平生所未曾使用過的自娘胎中出來就一直儲備的元氣,這股力氣隻有當他在繈褓中貪婪地吸奶時才曾經損耗掉過一些。楊欣兒動情起來是典型的七情上麵,五官動情的細節之豐富比馬梓筠在大學時期的三級片中見過的所有女主角還要讓人銷魂。而且全身到處都是敏感部分,從發梢到足底,從前胸到脊背,馬梓筠隻要稍加撩撥就能激燃起她的熊熊欲火。楊欣兒不僅很會自我享樂,也很擅長與人共樂,很能以各種由聲音、動作、姿態、語言所綜合組成的挑逗方式恰到好處地在馬梓筠本已炙熱無比的欲望之上添薪潑油,不斷激發、鼓動、維持並煽動起他的原始本能長盛不頹。她的嬌俏容顏在情欲的催發之下更顯妖豔,柔美的身體也是無比靈活,對於各類體位、各種姿勢都能以最適合的角度、力度和速度迎合、甚至牽引帶動著馬梓筠奮力向前。興致盎然的馬梓筠已經全然忘記了今宵為何時,隻記得兩人幹得昏天黑地。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火燙的胴體黏糊糊地粘合在了一起。楊欣兒的嗓子都哼啞了,她的**聲是如此嫵媚嬌柔、婉轉悅耳,既推波助興又嚴重擾民。以至於很多次馬梓筠不得不奮力吻住她粘滑冰涼的嘴,省的整片宿舍區的警察都被騷擾了好夢。楊欣兒嘴巴被馬梓筠堵憋得叫不出聲,便將音波全部轉移到喉嚨之間,“嗯嗯唧唧”地大聲喘吟個不停。

整晚無眠,一直折騰到遠處隱隱傳來雞鳴。馬梓筠強撐著爬起身,又燒了兩壺熱水。他用熱毛巾溫柔地給楊欣兒擦遍全身,再將自己黏答答的身軀也好好揩擦了一遍。又重新將被子整平,才鑽進去摟著楊欣兒昏昏睡去。和比自己生理年齡小上五歲、心理年齡卻要小上十五歲的楊欣兒在一起時他始終就是大哥哥,他也很樂意承擔起這份照顧這個懷中尤物的職責。上一次在黎明時分還能抱著女人美好胴體的還是和陸芳菲做生死離別之時,不過現在他的心裏的陸芳菲已經淡化成了一縷幽香的昔年臘梅,也是一彎漸隱的當年明月,畢竟他的全部人生重心和興趣都落在了這“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玉骨冰肌、吹彈得破”的懷中佳人身上。他昏昏沉沉地摟緊了楊欣兒,兩人兩臉相對。馬梓筠鼻間吸嗅著女人鼻中呼出的如芳蘭般香醇的氣息,習慣性地揉搓著一晚上也不知道被他揉了多少回、舔了多少回的楊欣兒的酥胸,未料到他的下意識的這陣撫摸又點起了楊欣兒內心暗燃的花火。她的呼吸再度變粗,哼唧著翻過身,閉著眼睛探尋到馬梓筠的嘴激吻著。馬梓筠聽到她喉口間的呻吟聲又有失控的趨勢,趕緊向下摟緊她,避免被子兩邊空隙過大,冷氣都灌進了被中凍到了二人。同時張嘴緊緊裹住楊欣兒的小嘴,低聲道:“寶貝兒,可以有動作,但是聲音輕點,別讓隔壁的範哥聽到了。”

這可憐的範哥是馬梓筠隔壁分監區的領導,一位轉業不久的某軍區野戰部隊的正團級幹部。他是安樂縣城人,剛剛轉業,自己挑選了他認為責任和壓力相比政府和公安要更少更輕的北關監獄作為人生後半段安身立命之所,上個星期才搬進馬梓筠隔壁寢室。馬梓筠第一次看見他時,麵色蒼白、身軀瘦弱的他正蹲在寢室門前的走廊上給一個小柴火爐子扇風生火,馬梓筠還很好奇他這是在做啥。後來見得次數多了,還能聞到從爐子上的小陶壺中冒出濃重的苦澀中藥味。兩個人也熟了,他就大著膽子問範:“範指導,你這是在熬啥啊?”範虛弱地撐著腰,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無奈神色:“哎,在部隊的時候總是應酬,現在好好調理調理嘍。”馬梓筠現在是全身疲憊,嘴巴、雙手、腰部、雙腿,最累的當然還是某處。他現在是拚盡了最後一口氣在和楊欣兒周旋,自我感覺頗有些壯士斷臂的悲愴。而楊欣兒這個愈戰愈勇的小妖精全身卻仿佛擁有用之不盡的精力,這樣奮戰了一個晚上,如今卻還能興致勃發地主動出擊。誘引得窮途末路的自己又作了最後一次的衝刺。

“累了哇老公?”

楊欣兒猶如一頭剛剛**完的心滿意足的母獅,纏綿地蜷縮在精疲力竭的公獅的身旁,仍有些意猶未盡。

“睡一會吧我的好老婆。”

馬梓筠感覺到雖然酣暢淋漓地盡了性,可這全身也都如虛脫了一般,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酸疼酥麻。尤其是腰間的兩側,仿佛其中的肉血筋骨都在一夜之間被抽幹了,留下了說不出的空虛乏力感。古人所說的“色字頭上一把刀”實乃至理名言,絕非誑語。難怪修禪悟道者皆要節欲乃至禁欲。有個楊欣兒這樣的小妖精在身旁,誰還能清心靜思,誰又舍得跳出紅塵,遁入空門呢?既主動難為之,則隻能被動取“避”、“退”二字,離群索居,自我隔離,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是也。又難怪世間女子的平均壽命要遠遠長過男子,重要一點就是男子於床底之間耗費折損元氣過重之故。馬梓筠感覺整幅身軀似乎隻是一幅填充了輕細毛屑的皮囊,空落落地浮漂,來陣猛烈些的風就會被刮走。他睜眼瞅著懷裏發出輕微鼻息的楊欣兒,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口。他不敢再稍微用力點地觸碰她,免得又不自覺地撩起了她的性意而自己又無力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