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可的脊背都在冒汗,賀宴的視線猶如泰山壓頂般籠罩在她的身上。
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小聲說:“喜、喜歡的。”
周遭的氣氛幾乎在一瞬間,就變得緊繃起來。
賀宴的下頜線緊繃,突然冷笑了一聲:“薑可,看著我說這句話。”
說實話,他不信。
薑可見他這樣說,立刻抬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又重複了一遍。
“喜歡,我喜歡你。”
她心虛的要命,整個人都在抖。
賀宴又是一聲冷笑。
“喜歡就喜歡,抖什麽?”
喜歡一個人,會是這個鬼樣子?
他沒有喜歡過人,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滋味,但他覺得, 不應該是薑可這個樣子。
好像他在逼她一樣。
薑可都快哭出來了。
眼尾被恐懼燒的一片通紅,眼中凝結起大片霧氣。
“我隻是有點緊張……”
不止緊張,還怕的要死。
賀宴眯了眯眼睛,幹脆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一副要聽她匯報的模樣。
“好,那你說說,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
薑可全身一僵。
怎麽還問的這麽具體?
她額頭上的冷汗滲出的更多,在賀宴如炬的目光下,艱難的擠出一句話,“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幫我趕走了壞人。”
賀宴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腦子裏不由得回憶起那一晚發生的所有事情,隨即突然皺眉道:“既然喜歡,為什麽第二天就跑了?”
不僅跑了,兩個月後兩人在街上碰到時,她跑得比兔子還快,那是喜歡?!
賀宴是越聽越不信,幾乎都要懷疑,她根本就不喜歡他,是因為怕他才這樣說的。
薑可看他神色間的變化,心跳如雷。
她幾乎是搶著回答:“因為我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當時我們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太緊張了,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我才跑的……”
她說完怕賀宴不信似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吧?”
賀宴突然掀開狹長的眸子朝她看過來,眼底一片威懾之意。
“薑可,如果你敢騙我,我就親手割掉你的舌頭。”
話音一落,薑可似乎真的感覺舌根傳來一陣刺痛。
但她毫無辦法,從賀宴回來質問她的那一刻,她就沒有了選擇權。
她想找到哥哥,也想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她得把賀宴哄得好好的。
“你不知道,你說要跟我結婚,還把我帶回家,給我一個住的地方,我有多高興。”
她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因為涉世不深,所以沒有太多的雜誌,黑白分明的讓人心驚。
賀宴不由得想起第一天帶她回家時,她站在門口對他露出的那個笑容。
他的心髒突然漏掉半拍,蹭的一下站起身。
“行了,不要再說了。”
他有些聽不下去這種肉麻的表白了。
“薑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死了這條心。”
說完他轉身大步上樓。
薑可坐在原地差點喜極而泣。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本來就隻是為了哄著他罷了。
賀宴又上樓睡了一覺,薑可不敢再閑著,既然說了喜歡他,就得表現出一點誠意,否認說不定哪天就要被他割掉舌頭。
她開始在廚房裏做飯。
連著做了好幾天,廚藝已經有所長進,飯菜的香味彌漫在餐廳裏。
賀宴起床後打開房門,就聞到了樓下飄上來的味道。
經過薑可的一番表白後, 他現在麵對薑可的心情有些複雜。
不希望她撒謊騙自己,又擔心她是真的愛上自己,糾纏不休。
思考片刻,他還是換了衣服下樓。
薑可看他下來,拿著鍋鏟就走了出來。
她骨架很小,臉又生的白嫩,總給人一種稚氣未脫的少女感,這會兒穿著圍裙拿著鍋鏟的模樣,有點莫名的可愛。
賀宴看了她一眼,移開目光,走到冰箱前接了杯冰水仰頭灌進嘴裏。
他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男性荷爾蒙引得薑可挪不開眼。
賀宴察覺到少女那炙熱的眼神,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薑可,你再這麽盯著我看試試?”
他不習慣被人這麽看,不舒服。
薑可被他訓斥,有些訕訕的收回目光,小聲道:“我做了飯,你吃一點再去上班吧?”
她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具體是做什麽工作的,隻是每晚從他身上的各種味道大概可以分辨出,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賀宴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驚訝的發現,看起來比昨天的要好吃一點。
他沒有拒絕,而是走過去坐下,拿起筷子的瞬間開口道:“你也坐下來吃,吃完等下跟我出去一趟。”
薑可一愣,有些緊張起來。
“去哪兒啊?”
上次婚宴那種突發事件,她不想再來第二次。
賀宴卻沒有回答,而是沉默不語的吃著飯。
薑可垂下眼瞼。
她在賀宴麵前,哪有說不的權利?
兩人吃完飯,薑可把廚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才跟在賀宴身後出門。
*
夜裏8點,夜星娛樂會所。
舞池裏人頭攢動,會所的二樓卡座前,卻跪著一個被打的遍體鱗傷的男人。
他的身形有些搖晃,一副隨時要倒下的模樣。
衛辰對著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一個人又提著一個冰啤酒的冰桶走上前去,直接從跪著的男人的頭上淋了下去。
刺骨的寒意讓男人猛地打了個哆嗦,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經涼透,張著嘴,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衛辰也不著急問他什麽,隻是笑盈盈的喝著酒,看著他跪在地上苦苦掙紮的模樣。
就在這時,衛辰身後的陰影之中,突然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邊走近邊問了一句:“問了沒有?”
衛辰喝著酒的姿勢一僵,趕緊站起身來,回頭迎向男人。
“賀哥,就等著你來問呢。”
來的人是賀宴。
他走到沙發邊,衛辰趕緊給他倒酒,他剛要落座時,卻又突然回頭看向了不遠的地方,冷聲道:“愣著幹什麽?過來。”
衛辰抬眼看去,驚了一下。
這不是賀宴那個新婚的小媳婦嗎?
薑可是第一次來到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尤其是她還看到一個男人,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跪在地上。
眼前這一幕,讓她完全不敢朝著賀宴那邊走。
賀宴見她不過來,臉色沉下去,剛要發火,衛辰快步走上前。
“嫂子,來了?過來坐。”
他領著害怕的薑可,坐在了賀宴身邊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