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好像過得很差。”
薑可小心翼翼的看向蔣叢,試圖從對方嘴裏聽到更多關於賀宴的信息。
蔣叢話都說到這份上,自然也不想藏著掖著。
他點了點頭:“阿姨一個人帶著他,無依無靠,日子過得清苦。賀哥隻讀到高中就沒再讀大學,在一個酒吧裏當保安——其實就是打手,什麽人都遇到過,什麽人都碰見過,挨過得打受過的傷,可能比很多人吃的飯都還要多。”
蔣叢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些難過。
因為他自己曾經也賀宴是差不多的處境,沒文化沒背景,全憑著一雙手勉強混口飯吃,其實就是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
但賀宴也隻是把這些事大概跟蔣叢提過,他並沒有具體的講,他都經曆過什麽。
但他現在這麽冷酷無情又多疑,肯定和曾經的經曆有關係。
“我真沒想到,他這麽難。”
薑可聽老太太提過賀宴以前過得苦,隻是沒想到會這麽苦。
而且現在賀宴在賀家過得也不好,人人都想和他的血吃他的肉,他冷酷無情,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裏,薑可小聲地歎了口氣。
她覺得賀宴有點可憐。
與此同時,夜星娛樂會所。
一片聲色犬馬,燈紅酒綠之中,賀宴坐在二樓的卡座上,有些懶散的靠在沙發背上,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他從家裏出來後,就直奔會所而來。
衛辰給他開了很多酒,他一口也不喝。
衛辰看他臉色不對,以為又是賀家找麻煩,笑嗬嗬的岔開話題。
“賀哥,上次你把沈源祁的手都弄斷了,我還以為他們家會來找你麻煩,結果沒想到真的如你所說,就這麽忍過去了,你真神了。”
沈源祁的大哥名叫沈聿疏,是京市出了名的天才企業家。
以前沈家在京市根本就查無此人,可沈聿疏一個人建造了沈氏,靠著自己的本事,成功讓沈家成功躋身京市上流社會。
但比起沈家那對龍鳳胎的飛揚跋扈,沈聿疏這個人卻是出了名的謙遜有禮,低調沉穩。
賀宴敢對沈源祁動手,就是料定沈聿疏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賀家對上,畢竟自己在賀家再不受歡迎,但名義上也是賀家的二少爺。
“廢話真多。”賀宴用餘光瞥了衛辰一眼。
衛辰卻還是笑嗬嗬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你打的好,那種到處鬧事的臭小子就該被狠狠教訓!我聽說他們在學校裏也張揚跋扈,到處欺負別人,你也算替大家出了一口惡氣。”
賀宴知道他話多,隻當聽不見。
可衛辰見他沒反應,竟突然來了一句:“賀哥,說起來他們最近上的那個夏令營,嫂子也在吧?你就不怕,那兄妹倆把氣撒到嫂子頭上?我看嫂子文文弱弱的,好像很好欺負……”
賀宴突如其來的一記眼刀,讓衛辰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他佯裝喝酒,不敢再開口說話。
可他剛剛的話,卻無意中讓賀宴心裏像紮了一根刺。
他倒是忘了,薑可和沈源祁兄妹倆在一個夏令營裏上課的事情。
要是那對兄妹把對他的火氣撒到薑可身上,那小家夥一看就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豈不是要遭殃?!
賀宴想著想著,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深夜十點, 嶺南公館。
薑可剛剛洗完澡準備睡下,大門口突然傳來聲響。
這個時候賀宴應該在會所裏才對,他今天那麽生氣,肯定不想回來見她的。
薑可想到這裏,突然汗毛倒豎。
該不會是壞人吧?
她隨手從架子上抱起了一個花瓶,躡手躡腳的朝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一個高大的黑衣迎麵而來。
她嚇得差點尖叫出聲,舉起手裏的花瓶就砸了過去。
伴隨著花瓶砸碎在地上的巨響,頭頂的燈光啪的一聲亮了,燈光下賀宴的一張臉陰沉到極致,眼裏殺意一閃而過。
“薑可,你長本事了!現在還搞偷襲?!”
他反手按住薑可的雙手高舉過頭頂,直接把人頂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受到極大驚嚇的薑可回過神,濕漉漉的雙眼看向賀宴。
“賀宴,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我還以為是壞人。”
她的眼睛像是有一種魔力,盯著人看的時候,會讓人不自覺的卸下心防,再多的怒氣似乎也發不出來。
賀宴盯著她的臉,突然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氣,視線沿著她小巧秀氣的鼻尖往下滑,最終落在了她殷紅的唇瓣上。
他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隻覺得周遭的空氣突然開始燥熱起來。
“壞人?要真是壞人,你以為你拿著個花瓶就能把人打死?”
薑可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停在自己的嘴唇上,一顆心怦怦直跳,被他周身那股巨大的壓迫感壓得喘不過氣。
她小聲地說:“就算打不死,我也不能就這麽幹等著,等你回來救我吧?”
她話音一落,賀宴突然愣住了。
他眯了眯眼睛,問道:“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救你?”
這話把薑可問的一愣。
對啊,她憑什麽會這麽覺得呢?
就因為賀宴幫過她幾次嗎?
但是下午他才對她發了那麽大的火氣,而且那眼神像是要殺了她一樣。
想到這裏,薑可的長睫垂了下去。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
她一張臉本就生的乖巧,一雙眼睛垂下,總是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賀宴喉頭又是一緊,視線再次從她的嘴唇上往下滑,滑到了她的領口處。
她今天也穿著紐扣式樣的睡衣,V型的領口敞開,露出白嫩的肌膚。
賀宴聲線有些暗啞。
“想讓我救你,總得付出點什麽吧?”
薑可一愣,剛剛抬起頭朝他看過來,賀宴就捏住她的下巴,親了下來。
他的吻很凶,和他這個人一樣,壓根不給人喘息的空間。
薑可沒接過幾次吻,對他的親吻更是無力招架,小幅度的掙紮了一瞬,就癱軟在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