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把著車門,根本不給薑可拒絕的機會。
她仰起頭看向說話的男人,“你們真是賀家的?”
男人往後退了一步,看向了身後停著的車,示意薑可往後看。
隻見黑色轎車的車牌尾端,帶著一個大寫的 H 字母,薑可想起賀宴的車上好像也有這個標誌。
她又看向麵前的男人。
“真的是老太太叫你們來的嗎?”
她有些懷疑,因為賀老太太沒有給她打電話,就這麽突然叫人來接她,實在是有點奇怪。
男人說:“放心二少奶奶,我們絕不是壞人。”
他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話都說到這份上,薑可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從出租車上下來,本想給賀宴打個電話,可電話打出去的瞬間,那頭就提示賀宴已經關機了。
她隻好作罷,跟在兩個男人身後上了車。
一路上,她有些緊張,不斷地低頭去看手機上的導航,直到確認這確實是前往賀家老宅的路線,她才悄悄鬆了一口氣,把編輯好的求救信息默默刪除。
賀家老宅,一如既往的恢弘大氣。
薑可跟在兩個黑衣人身後穿過前門,走向了主樓。
黑衣人把她領到一個放著沙發上的小型會客廳後就離開了,薑可打量著四周,莫名的覺得這地方的裝潢和設計有點眼熟。
就在她思考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魏琴人未到,聲先到。
“可可,想喝點什麽,我讓人去給你倒過來。”
薑可回頭看向衣著溫婉的魏琴,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不是賀老太太想見她,而是魏琴想見她。
“太太您好,我什麽也不喝,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薑可稱呼她太太,乖巧的從沙發上站起身。
魏琴眼底的不屑稍縱即逝,快步走到薑可麵前,熱情的拉住她的手讓她坐下,親熱的宛若一對親母女。
“怎麽還跟我客氣上了?我啊,找你來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你和賀宴結婚以來還沒回家來看過呢,我想見你,就把你叫過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薑可有些怕她。
盡管薑可以前沒有接觸過像魏琴這樣的女人,但同為女人的那種直覺,讓她認識到魏琴絕不是個和善的長輩。
她這次特意借著老太太的名義把她叫回來,也絕不是隻是想跟她拉兩句家常。
“不介意的。”
薑可說話很乖,聲音也軟,不動聲色的把手從魏琴手裏縮回來,也並不讓人覺得反感。
魏琴臉色稍微沉了一下,讓傭人上了茶水糕點過來,開口道:“我找你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老爺擔心你們小夫妻,讓我關心關心,對了,你最近這身體還好嗎?和賀宴沒鬧過矛盾吧?”
她這幾句話,乍一聽還真的像是長輩在操心小輩。
可跟在賀宴身邊大半個月以來,薑可學習到了許多看人臉色的本事,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說:“我和賀宴關係很好,謝謝太太關心。”
她不會把自己和賀宴的私事告訴別人,尤其是和賀宴不對盤的魏琴。
魏琴見她回答的言簡意賅,笑了一聲:“對了,我記得後天就是賀宴媽媽的忌日了吧?這孩子跟賀家生分的很,連媽媽的墓地都是藏著掖著的,我和老爺想過去祭拜一下他媽媽都不行。到時候他去祭拜的時候肯定要帶上你吧?你悄悄通知我一聲,我和老爺換個時間過去祭拜,不然我這良心總是不安。”
薑可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原來魏琴是為了這件事才把她找來的。
至於魏琴為什麽這麽想要去祭拜賀宴媽媽,薑可不懂,她隻知道,賀宴自己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魏琴,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孤女,又有什麽本事去和他對著幹呢?
想到這裏,薑可也沒有正麵 回答魏琴的話,而是小聲說:”太太,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賀宴還在家裏等我呢。“
魏琴皺了一下眉頭。
她不是看不出來這小丫頭在跟她玩欲擒故縱,換做別人,她早就開始對她下手了,可現在這小丫頭是賀宴的老婆,肚子裏還懷著賀家的骨肉,她不能直接動手。
”好啊,我送你出去。“
薑可起身的時候,魏琴伸手扶了她一把,並沒有如預想中的那樣難纏,而是親自把她送到了門外。
薑可看著大門關上,正想給蔣叢打電話時,突然摸到了口袋裏一個小小的物件。
她拿起來仔細研究了一下,確認這不是自己的,而是突然多出來的。
她用手機掃圖識別了一下,發現是一個竊聽器。
而能往她口袋裏塞竊聽器的人,很顯然隻有剛剛扶著她出門的魏琴。
薑可拿著竊聽記,脊背發寒。
這一家人,沒有一個正常人。
她高高的舉起手,把竊聽器狠狠的扔進了路邊的草叢裏。
而這一幕,全被不遠處觀察她的魏琴給看在了眼底。
看著她扔掉竊聽器,魏琴的臉色徹底陰沉下去。
她已經把好話都跟薑可說盡了,可這丫頭卻油鹽不進,那就別怪她動粗了。
”去把她抓回來。“
”是,夫人。“
大門口,薑可的手指點在屏幕上,剛要撥通蔣叢的電話,身後突然躥出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
她神色倉皇,一眼就認出這兩人就是剛剛帶自己過來的人。
”你們幹什麽?!“
薑可用力的掙紮起來,可她的力量在這兩人麵前,無異於以卵擊石。
兩人毫不費力的架著她重新走進大門。
”二少奶奶,夫人說,剛剛你還有點事沒想清楚,讓我們陪著你好好想,你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就什麽時候回去。“
薑可一臉驚惶。
魏琴這是要強迫她給她做內應,找出賀宴媽媽墓地的地址。
但她顧及著肚子裏的孩子,並沒有做太多的掙紮,任由兩個人搶走了自己的手機,又把自己帶進了一個房間裏。
房門從外麵上鎖的時候,薑可的內心反而鎮定了下來。
她走到門口把房間裏的燈打開,然後坐在沙發上看向了窗外。
天快黑了,賀宴會發現她不在家,然後來找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