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茉兒從沉眠之中醒來,盡管經過了一宿的歡愛,但是對於大騎士的體質來說,這所造成的負累無疑相當微不足道。有著美麗花紋,覆蓋在偌大床鋪上的白色紗帳倒映在眼中,然後她輕輕歎了口氣。從無數人糾纏在一起的肉體之中緩慢的爬起。
深深的空虛和迷茫感存在依然於艾茉兒的內心之中,無法被肉體的感官刺激所填補,而隻能帶來更多的空白與虛無。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睡在自己旁邊的男性在自己動作之後,隨之一震,然後就是不安分的動作——似乎試圖將她挽留,繼續昨晚的行為。畢竟在睡了一晚之後,原本消耗的精力已經恢複大半——而人類,從來都是一種可以隨時隨地都**的種族。
“我愛你。”艾茉兒能夠清楚的聽到右邊的男性這樣對著自己說道。然後她感受到了左邊的男性,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的,示威性的不安分的動作。這是一張偌大而柔軟的床鋪,除了她之外,上麵還有六個男性——足夠健壯而俊美的男性,並且都有著不弱的力量。
盡管與她相比,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但是也足以讓他們本身在人類之中擁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柔軟的床鋪和身邊人健美而強壯的軀體,以及富有挑逗性的動作,都不能阻擋她起立的身軀。
是時候改變了,她如此想著。正如同幾個月之前她所預感到的那樣,身份,軀體,認知的錯位帶來的迷茫和空虛,並不是簡單的**行為和肉體刺激所能填補——盡管在最開始的時候,確實起了一點作用——實際上,如果不是開始的時候確實讓起了作用。也不會讓她後麵繼續維持下去。但是這所帶來的一點點滿足感,很快就隨風消散——以至於她不由自主的去尋找更加強烈的刺激,短短的三個月之中。她所過的,可以說是在大部分人類眼中一種非常糜爛的生活。
而現在。她將要離開——因為這已不能再帶給她更多的刺激和滿足。她從**站起,在昏暗的房間之中**出自己姣好美妙的身軀,穿上衣服,然後一步一步的離去,房間內的幾個男性有人發出聲音,有人想要拉住她——但是沒有一個成功,然而即使是這些想要挽留的人也不知道。這已經是最後一次呢。
阿斯蘭繆斯的冰雪玫瑰——這就是她所擁有的外號,冰冷似雪,妖豔似火。在騎士的身份和冰冷高貴的容貌之下,卻有著相當糜爛的私生活——這就是這三個月來。這個城市的人們對她所留下的印象。
有著善意的,正麵的,但是更多的,卻是負麵與惡意的流言和中傷——然而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無法讓她的情緒產生半點波動,沒有正常應當的沮喪和憤怒,沒有仇恨和迷茫,也沒有奇怪的愉悅和快樂,就是單純的。沒有半點感覺——如同往深淵之中扔下石頭,完全沒有半點反應,就好像用人類的語言與一頭野獸聊天,對方完全不能聽懂也無法理解一樣。
隻因為艾茉兒,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盡管她的形體上已經變為了人類,但是在某些更深的地方,在某些更加本質的地方,她實際上依然還是一條暴龍,與人類世界格格不入的暴龍。無法理解,也不能體會人類社會那些對她來說無比奇怪的規則和風俗,更不能適應那些微妙,複雜,深沉強烈的情感。
認知角度的不同,身份軀體的倒錯,帶來的迷茫並沒有隨著她逐漸融入人類社會而緩慢消失,而是沉澱在心裏,一點點積累,最終化為大片的空白——需要填補的空白。
她需要一些其他的刺激,一些更加強烈的刺激,來填補這些空白。
但是,她卻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做。如果還是在叢林之中的話,那麽她能夠向自己的父親尋求指導,但是現在,利科斯不在她的身邊。那麽,也許我應該向其他人詢問一下。她如此想著——當然,肯定不能把所有的情況原樣說出,而需要經過一些修飾和改變。
“我的孩子,我能夠感受到你心裏的迷茫和疑問,我能夠感受到你心中存在著數之不盡的疑惑,你在迷茫,你在失落,你正處於人生的道路上的路口,你對未來感到疑惑,你不知道如何選擇,不知道應該如何行走接下來的路。”
這是阿斯蘭繆斯這個繁華的商業城市所修築的教堂,然而它卻有著與整座城市風格氛圍截然不同的簡潔肅穆,而主持這座教堂的,就是年齡已經一百四十五歲的老神父,阿斯蘭。他已經在這座城市主持這座教堂四十五年呢,有著漫長歲月和豐富人生經曆積累沉澱出的智慧和敏銳——正是憑此,他敏銳的看出了這位年輕美貌,聲名卓著的騎士此時內心之中的迷茫——盡管在很多地方和具體細節上麵,實際情況都和他所預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裏。畢竟艾艾茉兒的情況非常特殊,類似的事情即便是在整個人類的曆史之中,也沒有幾例。
然而萬事萬物總有相同之處,盡管對於這種情形產生的原因以及其它許多地方的判斷並不準確,但是在解決辦法上,老神父所提供的意見依然具有不錯的參考作用。
艾茉兒無法忘卻過去,將自己完全視為一個人類,難以將自己的心靈完全展現給虛無的神靈,把自己生命的意義和忠誠的信仰寄托在上麵,更無法通過為教會奉獻自己而得到滿足——但是,也許她可以通過殺戮和戰鬥來滿足自己。
在這次會麵之中,艾茉兒得到了一個令她感到相當意外的消息,那就是在人類龐大疆土的西方,那曾經被驅趕到末端的獸人一族,已經再次出現——更令人驚訝的是,本以為能夠輕鬆摧毀對方部落的軍隊,反而被對方所摧毀,這所意外著的。無疑將是即將到來的連綿戰爭和烽煙。
而神父所詢問的,就是她要不要去往那邊,為教會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原定的計劃中。你應該停留在這裏,主持這座城市中教會的武力。但是獸人的突然來襲。使得情況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原定的計劃已經不再適用,尤其是對於你來說。刀槍無眼,戰爭固然有著極大的危險性,即便是大騎士也有不低的幾率在其中喪命,但是同樣的,這也正是驅除自己心中的迷茫和疑惑。向神更多的奉獻出自己的最好辦法。在生死一線的掙紮中,在險死還生的餘韻之中,在殺戮和戰鬥之中,你會感受到自己真實的存在。你會感受到神的恩惠——不然為何如此多人死去,卻獨獨你活了下來?你將會排出心中一切的迷茫和疑惑,更加真切的貼近神。”
“當然,最後,這一切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願。”阿斯蘭神父如此說道。
艾茉兒站在她的麵前。低著頭思考著,她並不知道,對方提出這樣的意見,到底是如他口中所說那般,還是僅僅隻是想要她離開這座城市。掌握更多的權利,但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同意。
她想起自己還是條小小幼龍時,在叢林之中的生活,鍛煉,戰鬥,殺戮,進食,每一次逃生,每一次勝利,每一次在激烈運動之後,饑腸轆轆的時候進食,都能夠讓她感受到莫大的滿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片空白和迷茫,她已經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了。
而戰爭和殺戮,她相信這些能夠幫助自己排遣這樣的感覺——而且相比較於在這種商業城市之中用自己的武力為教會保教護航,無疑的,參與到和獸人的戰爭之中,她將會有更多的機會——也更加的符合利科斯的利益。
堅固的鎧甲緊貼著自己的身軀,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騎獸那緊繃的肌肉不斷舒張收縮,如水般運動所傳來的巨大力量,身體伴隨著**騎獸肌肉的不斷收縮舒張,而有節奏的運動著,將自己的力量,與身下騎獸奔行時產生的巨大力量完全融為一體,化為衝鋒時產生的巨大爆發力。
在製作時便附加在鎧甲之中的魔法效果,肌膚表麵的魔紋刺青,還有蘊含在身軀之中,經過不同方法,將精神和肉體凝聚升華而出的鬥氣,還有**先天異種,又經過後天不斷訓練產生的強大騎獸,它們發達的肌體收縮舒張,魔核不斷震動,產生無比強大的力量。魔法,鬥氣,肌肉,所有的力量都在高速的奔騰中融為一體,而每一個個體,又都要與周圍的同伴配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一個完全的整體。力量與力量在互相呼應,將每一個單獨的個體包涵在其中,凝聚它的所有力量,最終形成力量的洪流——足以摧毀這個世上大部分存在的可怕洪流。
無堅不摧,無物可擋,摧毀一切,粉碎一切,淹沒一切,這就是艾莉兒此刻心中騰起的感覺——隻要與身邊的同伴在一起,隻要發起衝鋒,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擋在他們麵前。盡管她的理智告訴她,這無疑是一種相當錯誤的感覺,但是即便這隻是一種練習,即便她的心中無比清楚,她依然忍不住如此認為——她相信她身邊的同伴也同樣如此認為。
這就是力量的感覺,這就是團隊的配合,這就是身為居於帝國無數騎士頂峰的暴風騎士團一員的感覺。
無數的馬蹄聲化為一股悶雷,回響在天地之間,無數騎士一起衝鋒產生的強大力量激**透明而無形的氣流,形成凶猛而有形的狂風,虛無的魔力被它所震動,形成狂暴的魔力亂流,大片的塵埃在騎士背後不斷揚起,然而紛紛落下。大地在震動,透明的空氣和虛無的魔力也隨之震**流動,如同洋流,如同潮汐,如同狂風。撕裂一切,摧毀一切,粉碎一切,將一切踐踏在蹄下。
似是狂風掃落葉,又好像巨大的車輪碾過渺小的螞蚱,阻擋在這數百騎士麵前的異人軍隊就如同薄紙所做的模型,在刹那被輕易撕裂粉碎,無數的身體部件,肉塊,血液,還有各種金屬和裝備的碎片,在空中四處飛濺——其具有的強大衝擊力甚至直接割傷了不少異人。
這是壓倒性的優勢,如同鋼鐵和木頭,不,是如同鋼鐵和豆腐之間一般巨大的差距,僅僅隻是簡單的幾次衝鋒,便直接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這支異人部族完全摧毀——而對於他們來說,這甚至還不能算是戰鬥,隻是為了配合而所做的練習而已,以真實的生命和血腥的殺戮所做的練習。
這股力量,必將被我掌握在手裏。艾莉兒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