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緊皺著眉頭,冷聲道,“什麽意思?”

景瑜大笑,“看來你還不知道啊,洛千羽和本王下了命蠱,本王死,她也會死。”

景琰的瞳孔散大了兩分,手裏的劍下意識的退後,景瑜卻看準了他這一下猛地把脖子湊了上去!

“瑜兒!”皇後驚叫了一聲。

“呃!”洛千羽渾身一陣**,嘴角又有血流了出來。

安墨的眼皮不斷地抖動著,想要控製住洛千羽身體內的蠱蟲,可子蠱因為母蠱受到危險已經變得狂躁不堪!

他現在似乎已經控製不住了。

“怎麽?舍不得了?”景瑜邪魅的笑著,看著他的眼神裏滿是嘲諷。

景琰緊抿著唇角,手裏的劍收到了身後,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景瑜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脖子山的血管鼓得的老粗。

“有本事...就掐死...我,否則...洛千羽活.....活不成!”景瑜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對景琰極具殺傷力的話,身上的黃金鎧甲不再如來時那樣鮮亮。

“放心,本王會對你好的!”景琰手一用力把景瑜掐暈了過去,“雙瑞,你親自看守景瑜,不能讓他出任何事!把皇後也一並帶下去。”

景瑜暈過去的那一刻,幾年來的細心準備全都付之一炬了,他以為他和莫則的準備萬無一失,再加上洛千羽說他們可以心想事成,所以他更加的肆無忌憚。

可是沒想到,還是輸給了他。

“是。”雙瑞自是明白洛千羽對景琰的重要性,洛千羽對他有多重要,現在景瑜的安危就對他有多重要。

景琰收拾完禦花園的人,帶著禦林軍上了望遠台,莫則帶領的軍隊正好抵達,兩方人馬遙遙相望。

“景琰,好久不見。”莫則身上的披風袍角飛揚,手上拿著的長矛滴著血。

景琰不想說話,當即揮手,台上部署的弓箭手立刻開弓拉弦上箭!

莫則同樣揮手,身後的士兵拿的是弩,論威力足矣把景琰射成篩子。

“你的合作夥伴已被本王所俘,不打算陪他嗎?”

莫則輕笑,“你以為本王看得上那蠢貨?”

“倒也是,景瑜蠢不可耐。”景琰勾唇,這一點他們倆倒是英雄所見略同了。

“景琰,從那個位置滾下來,本王考慮留你一命。”莫則張狂,與四年前在南疆的宮變相比更加沉穩了一些。

“不知道還在跟他廢話什麽!”一聲震天的鞭響鞭打了空氣,來人氣勢仿佛勢不可擋。

孫念白趨著馬走到莫則身邊,仰頭看著景琰。

“是王妃?”冷雲皺眉,不由得握緊了手裏的柳葉鏢。

景琰涼涼的看著孫念白,抬手道,“放箭!”

鋪天蓋地的全是點著火的箭矢,莫則這邊的弩手找了就近射程最佳的位置也把箭矢射了出去!望遠台下是一片火海,望遠台上中箭的人頃刻間出現嘴唇發紫,呼吸急促,傷口潰爛的症狀!

“王爺,箭頭有毒。”冷雲咬著牙看著身邊中箭的兄弟們。

“速戰速決!拿弓箭來。”景琰咬著後槽牙。

冷雲把弓箭遞給景琰,景琰從袖兜裏掏出一瓶藥水撒了上去,然後點著瞄準了莫則。

莫則眯了眯眼睛,看著高台上瞄準他的景琰。

當那支箭矢射出去的時候,莫則黑袍一掀,箭矢落地,但是聞到了一股芳香,他下意識的閉氣但似乎已經來不及。

“撲通!”莫則從馬上掉了下去,孫念白看到後也下了馬立刻去扶他。

“莫則?”她緊皺著眉頭,擔心的拍著他的臉。莫則掀了掀眼皮,渾身湧上來一股無力感將他迅速的吞沒了過去。

孫念白看著莫則閉上眼睛,轉身看著景琰,眼睛裏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景琰,我誓死也要為未出世的孩子報仇!”空氣中響起那張揚的鞭聲,以及孫念白一聲一聲的嘶吼聲,她離望遠台越來越近,可阻擋她的人也越來越多。

陳申打敗被孫大將軍俘虜,景瑜被景琰抓了,莫則被那支毒箭的氣味所害,隻剩孫念白和她身後那群潰不成兵的士兵在勉強作戰。

今天他們逼宮,本就是最錯誤的決定。

莫則以為這裏是南疆嗎?以為天聖和南疆一樣好對付成為他的囊中之物嗎?

景琰看著下麵的那些人,麵上浮過一抹譏笑,他看著孫念白緩緩開口道,“冷雲,你去把孫念白帶過來。”

“是!”

冷雲下場,直接用劍挑了她手裏的長鞭,點了穴直接把她帶上了高台。

“景琰!你不得好死!”孫念白滿是恨意的瞪著他,往日那些情意全然不見。

景琰麵無表情,拿出隨身的帕子走近來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血跡,緩聲道,“你不該和他們糾纏在一起。”

孫念白眼眶不知怎的有些發酸,她隻當是身上的傷口過於疼痛,咬著牙道,“你殺了我的孩子,我要讓你下地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景琰將手裏沾了血的帕子隨手扔在了地上,“本王不會殺你。”

“若不殺了我,那便會是你的死期。”

“今天的事太亂了,本王累了。”景琰歎了口氣,“孫大將軍,處理完這些人來見本王。”

孫大將軍剛從台階上上來,看到孫念白沒忍住眼眶就紅了,但聽到景琰的吩咐隻得抱拳,“是!”

景琰轉身離開,冷雲押著孫念白一起離開。剩下的事是孫大將軍的事。

景琰讓冷雲帶著孫念白回暗門,他則一個人回到了永王府。

時間已是黃昏後,因今日是個大晴天,天邊的晚霞格外的好看。景琰回到永王府上,府裏安靜的可怕,晚秋心急火燎的在門前轉悠著,他一見景琰回來了,立馬就跑了過去,“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安墨和易佰過去了嗎?”景琰緊抿著春嬌,腳下快速的移動著,恨不得現在就到洛千羽的麵前。

“早就過去了,隻是情況一直不見好轉,小姐吐了幾次血後已經昏過去了。”晚秋眼角帶著淚珠,心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景琰沒再說話,一直到碧落軒進了洛千羽的房門,看到安墨守在洛千羽的床前,易佰則在一旁站著緊皺著眉頭。

“到底怎麽回事?”他的聲音冷靜的可怕,冷靜的同時又夾雜著冰冷的寒意。

“命蠱是我下的......”安墨剛說了幾個字,就被景琰提著領子拽了起來被懟在了牆上!

“你找死!”他狠厲的鎖著他,掐著他脖子的手用了力氣。安墨的臉憋得通紅。

易佰趕忙上前來阻止道,“下蠱的人可以解蠱,你要是殺了他,千羽怎麽辦?”

一句話瞬間拉回了景琰的理智,他看著安墨眯了眯眼睛,用力甩開了他,“如何解?你要是解不出來就直接死在本王麵前!”

安墨猛咳了幾聲,從地上爬起來道,“我自是會用全力,隻是在這之前景瑜不能有事,否則洛千羽活不成。”

安墨話說完,景琰操起旁邊的茶盞便扔了過去,安墨沒有躲,茶盞打在他的額頭上,掉在地上碎成了幾瓣。他的額頭流下猩紅的血來,易佰伸手要給他擦時,安墨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易佰你先出去。”

易佰看了一眼景琰,又有些擔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拉著晚秋走出了臥房。

天聖帝駕崩以及宮變的消息在晚上的時候傳到了行宮來,太後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當即急火攻心就暈了過去。

“王爺,現在該怎麽辦?”觀言有些擔心的看著景琮問道。

“速派人去皇宮查探消息。”景琮眉宇間卷著陰霾,景琰帶走洛千羽恐怕就是為了這件事做準備吧。

隻不過景瑜確實弱了些,他還以為他能和景琰打上幾天,沒想到這麽快就失敗了。白瞎了準備三年的兵器,想來那些要是充公還真是不錯。

景琰登帝,不知道會不會對他下手。

“小五。”景琮轉身,小五從暗處走出來抱拳在他麵前。

“準備準備啟程去北祁。”

“是!”

安墨和景琰一直為洛千羽輸送真氣到亥時才結束,她慘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氣色,脈搏跳的不再那麽無力了。

“命蠱到底如何解?”景琰凝視著他,沉聲問道。

“需得我的這條命來解。”安墨抬眸看他,眼睛裏平靜如死水。

“真是景瑜的一條好狗。”景琰冷嗤一聲,堂堂南疆親王,混到他這個地步找不出來有第二個!

安墨斂了斂眸,伸出舌頭來舔了下微幹的唇瓣,他額頭上的血跡已經幹涸,脖子上的指印醒目,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許狼狽。

“剩下的事情你找宗主來吧,安墨隻求王爺給我些時間。”

景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怎麽?死到臨頭還想著易佰?”

“恩,他是我在這世上最放不下的。”安墨似乎是因為想起了易佰,嘴角帶了一抹笑,說罷衝景琰頷首了一下轉身便出去了。

他若是早知今日,當初便不會在劍宗做下那檔子事。隻是事到如今,說後悔也晚了。

景琰轉身看著洛千羽,起碼易佰的心裏有安墨,她的心裏隻有景琮,他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他陪著她許久許久,直到晚秋進來通報說雙瑞請他過去一趟,他才離開了房間,臨走時吩咐了晚秋去逸王府請宗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