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瑞押著人在皇後的寢宮,景瑜和皇後兩人被捆在椅子上。
“瑜兒,你快醒醒啊。”皇後一直在試圖叫醒景瑜,可景瑜一直垂著頭保持著暈厥的樣子。
“皇後娘娘,您還是省省力氣吧,叫了幾個時辰了,煩!”雙瑞一腳踩在椅子上,另一隻手揉了揉耳朵,臉上盡是不耐煩的意味。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跟本宮說話!”
“娘娘帶頭假傳聖旨,按律法應斬,此刻若不是我家王爺有話要問,您覺得您還能活到現在?”雙瑞扯了扯嘴角,這有些人就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早已從雲端跌落至泥潭,竟然還在苦苦掙紮。
皇後情理之中的怒火衝天,“放肆!景琰的聖旨才是假的,秦王才是天聖未來的君主!”
“是嗎?”頗有氣勢的一聲如沉雷般進入了人們的耳朵,雙瑞立刻抱拳小聲的喊了聲王爺。
皇後怒視著景琰,“把本宮放開。”
“本王若是不放呢?”景琰偏了偏頭,桀驁不馴的瞧著她。
“你不想知道德妃真正的死因了嗎?叫囂了這麽多年,臨到頭不想知道了?”皇後斜睨著他,綁在身後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
景琰挑了個眉,拉出一張椅子來坐下,從腰間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來點在了景瑜的胳膊上,“說吧,說錯一個字就刺一刀。”
“你!”皇後怒視著他,銀牙緊咬,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把他咬死!
“當然,你不說,本王也會泄憤的刺上幾刀。皇後娘娘意下如何?”景琰說著手上的刀便用力的往下走著,衣服被刀尖壓下去。
皇後適時的喊出聲來,“慢著,本宮說就是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景琰拿著匕首的手抬起,揚了揚下巴,“說吧。”
皇後瞥了一眼雙眼緊閉的景瑜緩緩開了口,“德妃未嫁給皇上之前,早已與皇上的弟弟齊王私定終身。”
二十年前,那時的德妃喜歡齊王,二人情投意合私定終身,後來在宮宴上皇上還是太子,對德妃一見鍾情。慕容複是當時的丞相,為了盡心輔佐皇上,便直接將德妃許給了皇上。齊王心灰意冷遠赴邊疆,沒過多久景琰就出生了。後來皇上登基,因著德妃不喜歡她隻封了個小小的妃子,這麽些年也就平淡無奇的過來了。
後來在景琰五歲的時候現在的皇後入宮,皇後長得與德妃的眼睛十分相似,皇上把在德妃那裏得不到的情感回應全部放在了皇後身上。也是因為這個皇後很快從一個嬪妃晉升到了貴妃。此時慕容複年邁多病,皇後母族趁勢上台,幫助皇帝平定了多處暴亂的地方。德妃也徹底失寵。
皇後一直嫉恨自己的上位隻是因為和德妃長得相像,借著給太後過六十大壽時將齊王召了回來,陷害兩人發生關係,並且設計皇帝看到。皇帝大怒,太後求情留下齊王,但皇帝心中憋屈著多年來的氣,給了德妃一個選擇,隻要她承認錯了,就放她和慕容家一條生路,否則慕容家和她一起被斬殺,齊王也活不成。
這件事情在德妃還未做選擇時慕容家替她做了選擇。他們當著德妃的麵兒給了齊王毒酒,皇上的意思是齊王死換慕容家平安。
男人心裏該死的占有欲將德妃推向深淵。
齊王死在德妃的麵前,德妃也沒有獨活,她甚至沒有和景琰交代一句以後的話,便在景琰的注目下自刎了。和齊王死在了一起。
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皇後從此沒了“鏡子”,沒過兩年便當了皇後。而慕容家因為德妃的事情不再受到重用。再後來淑貴妃進宮完全是為了照顧年幼的景琰,可景琰一直認為是慕容家對德妃見死不救,才害的她母妃不得不自盡,所以滿心都是對他們的怨恨。
皇後說完扯著嘴角笑了笑,“你那母妃真是個專情之人啊。”
“你這般蛇蠍心腸的人自是體會不到。”景琰起身,手中的匕首泛著寒光,“本王倒是每次見你都十分討厭你這雙眼睛。”
“你要做什麽?”皇後身子恐懼的往後仰了仰。
“你陷害我母妃慘死的代價一直都沒付呢。”他顛了顛手裏的匕首,反手朝著她的眼睛脫手出去!
“啊!”大殿裏響起痛徹心扉的慘叫來,景瑜身子一抖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對麵的人臉上插著一支匕首慘叫著!
“母後!”景瑜想起身去幫她,可身上的繩子幫的忒緊,他無法掙脫。
“景琰!你放開我!”
“這場戲本王等了很多年了。”景琰神色清冷的站在一旁。
皇上死了,皇後的眼睛沒了,都不足以還清他母妃之死。
“景琰!你放肆!”景瑜奮力掙紮著,手腕頃刻間被磨破,他瞪著他的眼睛通紅。
“雙瑞,把他的嘴封上,散了內力,關到暗門去。”
“是。”
景瑜有些驚恐,“景琰你敢!”散了內力他就是個廢人了!
當雙瑞一銀針刺在他丹田的時候景瑜眼神微閃,三天的真氣慢慢散去,他渾身也像是泄了力氣,癱軟了身子。景琰毀了皇後的一雙眼睛,現下已經疼的暈過去了。
行宮。
觀言親自探查消息回來,“王爺,景瑜和莫則均被俘,孫王妃也摻和了這件事,被帶回了暗門。皇帝留了永王繼位的詔書,但詔書的內容裏帶上了王妃,要封王妃為皇後。”
觀言回來的路上在心裏吐槽了天聖帝千百遍,他還真是為永王著想,甚至都不顧及他家王爺的感受。再說了,他們家王妃是貨物嗎?封來封去的真是!
“王妃怎麽樣?”景琮眸裏一片清冷。
“秦王受了傷,王妃因為命蠱的原因被波及到,昨日下午永王和安墨為她輸送了很久的真氣才穩定下來,今日宗主去了永王府。”觀言緊抿著唇。
景琮抬手摸索著紫玉簪,“你覺得接下來本王該如何?”
“王爺,永王鐵了心的要與您搶王妃,現下他又是先帝選定的君主,於我們大不利。”觀言活了這麽久也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永王是個好樣的!
“恩。”景琮垂眸,他該回去了。
下午時景琮去看太後,太後已經轉醒,隻是這人仿佛老了幾歲,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皇奶奶,孫兒要回京了,回去叫母妃來陪您。”景琮握著太後的手。
“嬤嬤,把哀家的懿旨拿給小七兒。”太後淚眼婆娑。
岱嬤嬤從匣子裏把懿旨拿給景琮,這裏麵有景琮想要的。
“皇奶奶,孫兒一定帶千羽回來為您把腿疾治好。”景琮接過懿旨緊緊地握住,太後能如此,也是因為洛千羽做得盡心。
“好。”太後心裏哀痛萬分,“先帝出殯就不要知會哀家了,哀家在這裏等他。”
“孫兒明白。”
白發人送黑發人,叫太後如何接受得了。
太後接受不了,皇宮裏的那些嬪妃更加接受不了。自從知道皇上駕崩的消息,淑貴妃就已經不吃不喝一天一夜了,隻靜靜地看著他在貴妃宮裏養著的一盆花。
花兒開的鮮豔,卻不知養它的人不在世了。
“娘娘,您多少吃點吧,身子垮了怎麽送先帝最後一麵呢。”大宮女端著吃食在她身後勸說著。
“誰說是最後一麵的,皇上答應了本宮,要一起遊遍天聖各地,他答應過的......”淑貴妃說著,眼睛似乎被風吹著了,冷不防的落下淚來。
“娘娘......”
她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花兒的葉子,花瓣,花蕊,想要找到屬於他的溫度。
可是那溫度已經在昨天全數散失。
洛千羽雙目緊閉,晚秋一直盡心伺候在身旁。這段時間景琰雖沒有舉行繼任大典,但已經擔任起皇帝的各項事務,但是不管事務處理的多晚他都會回永王府來。
景琮回京都也有幾天了,但一直待在逸王府上沒什麽動作。直到天聖帝出葬的那天他才從逸王府出來。
他穿著潔白的孝服,眸色清冷,麵無表情,發間戴著洛千羽送他的那支白玉簪,整個人顯得矜冷高貴。
“本王還以為七弟不打算出席。”坐在高台上的人搓了搓手指,半掀著眼眸。
“恩。”
盛公公瞅著這架勢有點不對勁,動了動嘴道,“時辰到,行禮。”
眾人從位置上站起來,看著人抬著偌大的棺材一步步走進皇陵......
天聖帝入皇陵,石門封上的那一刻,天聖帝的時代過去了。
兩天後,景琰一人舉行了登基大典,封後大典擇日舉行。
景琰登基,年號永勝。
早朝。
“方丘,於安國,張善之,張立,秦大同.......”盛公公念完名字後,堂下站出來十幾個人。
景琰掃視著這些人,緩緩開口道,“站隊秦王,可有料到今日?”
“皇上,微臣知錯啊。”當即有人頂不住這樣要命的語氣跪了下來,當然也有那麽三四個人直挺挺的站著。
“知錯的人便抄家發配邊疆。”他鳳眸一掃看向其餘的三四個人,“不知悔改之人,三天後午時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