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橙突然放聲大笑,棕色的瞳孔像蛇一樣眯起來:“對又怎麽樣?你照樣隻能躲在這兒悄悄地問我。你找不到任何證據,阿澤也不可能聽信你的一麵之詞,而且我還有師父......”

她的神色極為嬌媚,眼波流轉間,嫣紅的小舌輕舔下唇,林星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拿什麽和我鬥?嗯?”

“你說得對,我確實沒有證據。”

不著痕跡地與麵前這個瘋女人拉開半步距離,林星柚突然拉開門,對著空**的樓梯口喊了一聲:“溫瑾澤!”

“什麽?”

林星橙麵色蒼白如紙,倉皇失措地回頭看去,卻見樓梯口空無一人,隻擺著幾個沒有插花的花瓶。

林星柚發出愉悅的大笑:“原來你也會害怕啊,剛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麽都不怕呢。”

“你這個賤人!”

幾分鍾內,林星橙情緒幾次大起大落,激漲的憤怒讓她整個眼睛都布滿紅血絲。她再顧不上平時的優雅知性,散著頭發衝上前與林星柚扭打起來。

“啪”地一聲,巴掌的脆響聲回**在狹小的雜物間。

林星橙捂著臉,灼熱的痛感從臉頰傳來。

“你居然敢打我?”

“我打你,是幫老夫人打你!”

林星柚柳眉倒豎,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別以為你有海大師罩著我就不敢做什麽,林星橙,你壞事做盡,遲早有一天會天打雷劈遭報應的。”

“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她拎住林星橙的領口一提,右手箍住她的脖子:“老夫人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殺害她?還有我,捫心自問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又為什麽要對我多次針對?”

林星橙死死盯著她,眼底不含絲毫愧疚,毒蛇吐信般舔了舔嘴唇:“我說過,老夫人不是我殺的,我隻是不小心給了你被詛咒沾染的連衣裙罷了。姐姐,這可不能怪我啊,我是看你要領證了卻連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沒有才想要幫幫你啊,姐姐,難道我做得不對嗎?”

故作天真的語氣與唇邊陰毒的笑,讓林星柚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天生惡種。”

“哈哈哈哈哈……”

林星橙似是十分滿意她對自己的評價,雙眼彎彎笑成月牙狀,她湊近林星柚耳邊,用氣聲輕輕道:“至於為什麽針對你,要怪就怪你長了一張有問題的臉。”

有問題?臉?

“你什麽意思?”

“誒誒,就是這樣,你皺眉的時候就不像了。說起來我也不是一定要置你於死地呢,隻要你能保持目前這個憤怒,疑惑,扭曲的狀態,我也可以放你一馬。誒,姐姐……”

她眯起雙眸,猛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鼻尖相貼:“要不我們做個交易吧。硫酸、石油,什麽都行,隻要你能讓自己毀容,我就再也不糾纏你,怎麽樣?”

“你這個瘋子!”

林星柚猛地掙開她的身體,心髒跳得極快,剛才那一瞬間,林星橙是真的想毀掉她的臉。

瘋子?林星橙發出短促的嗤笑。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瘋子了,早在愛上溫瑾澤的那一天,她就變成了狂熱的沒有任何理智的瘋子!

她那麽愛他,為了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可他心裏卻全是那個不知道是死還是活的玄門繼承人時靈雨,連一眼都不肯看她!

“林星柚,你要怪就怪自己生錯了臉,你這張臉,和我最討厭的那個人竟有四五分相像。看見你這張臉,我就恨不得在上麵劃上千萬刀。你要怪也不能怪我啊。”

荒謬的回答氣得她腦袋陣陣發暈。

林星橙她有病啊!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哽了又哽,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字:“滾!”

對待這種毫無理智的瘋子,就像秀才遇上了兵,不管有多少理都說不清楚!

她嫌惡地打開雜物間的窗戶,企圖讓窗外的風驅一驅房裏的晦氣。

良久,林星柚靠著窗戶重重歎了個氣。

林星橙雖然腦子不清醒,行事也膽大妄為,可不得不說,她囂張中又帶著章法,沒有留下任何實質性證據。空口無憑地,林星柚就算說破了天也沒人會信她,這也是她為什麽不把這件事告訴溫瑾澤的原因。

人脈啊人脈,她現在最缺的就是人脈。林星橙現在有了海大師保駕護航,就算接下來三年不能再使用玄術,也照樣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反觀自己,就是可憐兮兮,沒人疼沒人愛,風裏飄雨裏搖的小白菜一枚。

就在林星柚對著窗外看不見的月亮感懷自身時,林星橙趁著靈堂無人,偷偷打開冰棺拔了一根老夫人的頭發。趁著天色的掩映,悄悄從偏門離開溫宅。她戴上墨鏡口罩,又換了一身長外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林星橙一路狂奔,低調的黑色轎車長驅往南山,在一座廢棄的工廠前,林星橙熄火,下車。手裏緊緊攥著那根頭發。

“來了。”

低沉的嗓音回**在空**的廠房,回聲像地獄傳來的惡語。

“是……是的。”

林星橙恭敬地呈上手中的發絲,連氣都不敢喘。

裹著一身黑袍的男人從她手中拿過發絲,冰涼的觸感讓林星橙打了個冷顫。

“說說看。”

她的頭垂得愈低:“我按照您所說的將詛咒下在老夫人的身上,並提前用玄學大會的名義引走了海城大部分玄學師,可溫瑾澤還是察覺出不對,他要求我……要求我……”

“要求你幫她解咒。而你為了討你心上人的歡心,親手解咒破壞了我的計劃?對不對?你明明知道想要消耗溫家的氣運,隻能讓溫老夫人帶著詛咒離世,可你,親手破壞了這一切。”

“大師饒命!大師饒命啊!”

眼前男人的語氣明明平淡得沒有任何起伏,林星橙卻打心眼裏感到一股強烈的、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恐懼。

她狼狽地跪在地上哀求男人:“大師,不……不是這樣,溫瑾澤在海城的勢力堪比遮天,就算我不出手,他也能找到別的玄學師幫忙,計劃失敗事小,可您的存在要是被其他玄學師察覺到,那得不償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