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的攤位上擺著玲琅滿目各種符咒道具,但最吸引眼球的是一麵巨大的圓鏡,鏡麵煙霧繚繞如水波,每經過一個人那攤主便扯著嗓子使勁吆喝,乍一看,還真有幾分人間集市的味道。
“喲,這位小友看著麵生,可是第一次來?”
“不錯,星柚是老夫新收的徒弟,帶過來見見世麵,你今兒個有什麽好東西可別藏著掖著,讓我在徒弟麵前沒臉。”
“嘿,任老,您這話說得,咱們還是按照老規矩來,誰能夠破了我的幻陣,誰便有機會帶走我的任意一件寶貝。”
林星柚正思忖著這玄門的東西看上去都不便宜,自己的積蓄或許不夠花的,就得知有這麽個白嫖的方法,立即來了興趣:“這位前輩,我可以參加嗎?”
“當然,當然,小友請看這麵天水圓鏡,在下主修陣法,天水鏡內匯聚著我多年修行的成果,隻要你能破解其中任意一個陣法,找出陣法的不足之處,這桌上的寶貝隨意你挑。”
兩人交談間,圓鏡內突然突然跌出一青年男子,嘴上罵罵咧咧道:“這次又浪費了我一件寶貝,您這陣法水準是越來越高了,還沒把我上回那件寶貝贏回來,就又要給出去一件。”
“哈哈哈哈,王公子您過譽了,不過是多年心血偶有小成而已,比不上王公子家學淵源,那今日您看……”
青年公子從口袋裏隨手掏出了個珠子:“拿去拿去,真是倒黴。”
攤主笑眯眯地收起珠子,又轉向林星柚:“林小姐,咱們醜話說在前麵,假如您破陣失敗,也要像上那位公子一樣留下一件寶貝,如何?”
林星柚沒多糾結,當下點頭:“好,我參加。”
她走到圓鏡正前方,鏡麵上水波似得紋路消失,清晰映照出她的臉龐,正當她要問該如何開始時,一陣巨大的吸力從圓鏡內部傳來,林星柚的身影頓時消失不見。
“任老,那真的是您的徒弟?”
學玄的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力見自然人人都要有。任海平性格雖然混不吝,玄術修為卻是一等一的強,林星柚要真是他的弟子,他待會便偷偷放個水,讓小姑娘贏一件寶貝去,皆大歡喜。
任海平雙眸微咪,一臉得意之色:“這還能有假?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我告訴你,不需要,那丫頭天賦不容小覷,你這區區陣法可困不住她。”
“嘿!”攤主頓時來了勁:“過來過來!大家都過來,都來看任老的寶貝徒弟破陣!您老都這麽說了,我們可就等著開開眼了。”
周圍本就有些玄學師在看他們的熱鬧,攤主一招呼,眾人一擁而上,將兩人並天水圓鏡團團圍在中間,林星柚的一舉一動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任海平絲毫不黜:“你們就等著瞧吧。”
“快看,出來了,這是什麽陣法?”
天水圓鏡中,林星柚置身一片綠茵茵的草浪,圓月高懸,整片草海都泛著幽幽的熒光。
“那不是月瑩草嗎,不過這麽健壯的還真是少見。”
月熒草,食月華生,故得此名,隻要養一株在室內,整整一年修行的靈氣都不缺。修為高深的玄學師手裏上偶爾會有一兩株這玩意,隻是都不會流通到市場上。
“這是個什麽陣法?難不成取到月熒草就算破陣?”
林星柚站在草浪中央,她已經想不起先前發生的事情,仿佛一覺醒來,自己就來到了這麽一個地方。隻是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地告訴她,要盡快想辦法出去。
風吹草動,近處突然傳來一陣低嚎,林星柚汗毛直豎,本能地往旁邊一滾,堪堪避過巨狼的利爪。
“謔,好險,這丫頭是觸發了殺陣?”
天水鏡中藏著攤主多年來從各處收集到的陣法,很多陣法他自己也沒見過:“應該是吧,這狼看上去不好對付,隻要林小友能夠殺死它就能出來了。”
巨狼速度極快,剛避過一爪,第二爪便聞風而至,林星柚就地一滾,順手抽出背包裏的小刀,正好砍在巨狼的後頸!
“什麽?”
“鏗”地一聲,刀柄斷成兩半,巨狼前爪一揮,正中林星柚的肩膀。
豆大的冷汗瞬時流了出來,林星柚吃痛,雙腿用力一蹬,與巨浪拉開一丈之距。
任海平一臉嚴肅地盯著圓鏡中林星柚的動作,抬起手示意大家閉嘴:“都別吵了。”
她當機立斷扔下手中刀柄,反手毫不猶豫從包裏拿出一卷黃紙,以手為筆,不沾半點朱砂就憑空寫了起來,瞬息之間,一道閃著金光的符咒出現。
“好!這手以靈做符漂亮!”
以靈做符指的是玄學師利用自身靈氣為媒,溝通天地能量,再借助符咒將力量釋放出來。其中每個步驟都要求玄學師對自身靈力有著極高的掌控。
“該死的,給我破!”
符咒在碰到巨狼時頓了頓,就在幻境外的眾人為林星柚捏著一把勁時,她口中加緊默念一串咒語。“砰”地一聲,幻境中火光大作,散去後,眾人隻能看見巨狼躺在地上打滾的身影。
“好威猛的咒法,這是什麽咒?”
一位年長的老人摸著胡須,搖頭:“這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爆破咒。”
“爆破咒有這麽大的威力?不是最基礎的術法嗎?”
“唉,我就說你們這些人基本功不踏實,誰說最基礎的符咒效果就一定不好了?學玄是滴水穿石的過程,底子不打紮實了,再學多少高深的術法都是空中樓閣。”
一些輩分比較低的小輩隻是湊近來看個熱鬧,卻被劈頭蓋臉一頓罵,頓時不服氣強起嘴來:“我們基礎不紮實,可幻境裏那丫頭不也是新人嗎?她基礎能紮實到哪去?”
四周一片沉默。
過了半晌,人群中傳出一道幽幽的聲音:“唉,玄學一道,天賦為上,先前任老誇這丫頭天賦絕佳,我還以為又在空口說大話,沒想到竟真好到這個程度。看來我玄門終於要出一個天才了。”
“哈哈哈哈哈。”任海平笑得得意:“待拜師那日,賀禮你們可不能吝嗇。”
“這是自然。”
“哎!等等,你們看,幻境又發生變化了。”
林星柚草草給自己受傷的手臂包紮兩下,拾起斷刀徑直往巨狼心口處紮去,一刀結束了那畜牲的性命。
就在她將巨狼屍體旁的月瑩草拾起時,四周環境發生了劇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