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的林星柚卻一臉愁容。機會難得,綜藝她是一定要參加的,可要怎麽讓溫瑾澤也同意參加,這就是個問題了。

以林星柚對他的了解,如果林星柚自己想參加綜藝,溫瑾澤絕對不會幹涉她的選擇,可要拉著他一起,那就沒那麽容易了。再說林星柚也沒辦法想象溫瑾澤那張斯文矜貴,常年出現在財經報紙頭版頭條上的臉出現在一個綜藝節目裏的模樣。

“唉,”林星柚托著腮,“這事可還真難辦。”

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她都愁眉苦臉的,連一貫喜歡的麻婆豆腐吃著都不香了。

“張姨,我問你個事。”她實在沒辦法,隻能把主意打在了一直陪伴溫瑾澤長大的保姆阿姨張姨身上。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張姨,如果我想和溫瑾澤相處得更……更親密友好一些,應該用什麽方法呀?”

張姨雖然是溫家的老人,但平時為人低調,從來不多說,對著林星柚也一直淡淡的,既沒有諂媚討好,也沒有目中無人。因此林星柚已經做好了她不接茬的準備。

誰知張姨聽了這話頓在原地,眼裏竟是明顯的一些驚喜:“唉,夫人喲,您可算是開竅了。”

“什麽?”

張姨停下正在收拾碗筷的手,欣慰地坐到她旁邊,親切地抓住林星柚地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太太,我知道你心裏一直苦,你和先生結婚的時候沒有半點感情基礎,連個婚禮都沒辦,你心裏痛苦是理所應當的,這件事是先生對不起你。”

“嗯……對,不是,我是說,嗯沒事。”林星柚幹笑著,手差點擺成撥浪鼓:“我……我不介意這個的。”

張姨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瞎胡說,哪個做妻子的不想和丈夫和和美美,甜甜蜜蜜呢?您和先生表麵和諧,可一周估計都見不了一次麵,這樣夫妻感情怎麽會好呢?您說是不是?”

林星柚尷尬地點頭,張姨說得對啊,就自己目前和溫瑾澤這交情,想要拉他一起上綜藝,那不是約等於癡人說夢嗎?

“那……有什麽辦法嗎?”

“有啊!”張姨興奮地拍拍她的手背:“其實我早就想說了,隻是您一直沒想明白,平時對先生也是愛搭不理的模樣,您想清楚了就好,隻要有這個心,還怕沒辦法嗎?”

“是嗎?”

林星柚回想起自己平時對待溫瑾澤的態度,難得心虛了幾分,剛嫁進來時她可是下定決心要以乙方的模樣恭敬順從地對待他的,可後來發現他性格算不上壞,脾氣也好,就漸漸放肆起來,別說噓寒問暖了,好幾次林星柚處理完玄學的事情累得不行,溫瑾澤主動和她打招呼她都沒回。

還好,還好,尚有拯救的餘地。

“少爺平時最為挑食,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夫人要不您親手下廚試試看?”

“可別。”林星柚回想起溫瑾澤當時努力咽下自己煮的那碗麵的表情就覺得好笑:“相信我,他不會想再嚐一次的。”

“那……夫人您平時幫先生買過東西沒?要不您親手挑個皮夾,領帶什麽的,重在心意嘛。”

“這能行嗎?”他的皮夾領帶多得都能拿出去賣了,“還有別的法子嗎?”

張姨沉思了片刻:“倒也不是沒有,隻是難度比較高,但確實是個好主意。”

林星柚眼裏放光:“您說。”

隻要能感動溫瑾澤,把他騙去,不,拉去綜藝,什麽高難度她都能試一試。

“買的領帶沒有心意,您可以自己做啊!上回不是幫您做了兩身旗袍嗎?剩下點餘料,以前的姑娘喜歡把做衣服裁剩下的布料做領帶送給自己的愛人,有心意又浪漫,您看這主意怎麽樣?”

“這……好像的確不錯?”

首先領帶就小小一條,做起來就算有難度應該也不會特別耗時間,就算做壞了重做也不麻煩。其次這玩意聽著也好聽浪漫,比用他的錢給他買東西誠懇多了。

“張姨您會做嗎?教教我怎麽樣?”

張姨自信地揚起下巴:“我年輕時候老太太都找我做過衣服,太太您放心吧,有我指導您,一條領帶至多隻要一個下午。”

她的話說得自信滿滿,林星柚聽著也豪情壯誌,當下派人找來一架縫紉機,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把。

可希望破滅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

在第五根針無緣無故被卡斷,第七次線團纏繞打結怎麽解都解不開時……張姨終於認識到了一個事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上手就會,世界上還是存在林星柚這種手殘人士的。

她眉頭不受控製地跳動,用力擠出一個微笑,深呼吸:“沒關係,我們還有一塊布。”

林星柚巴巴地看著張姨,眼睛眨巴眨巴,可憐得像被雨水打濕的小貓咪。

張姨別開眼去,終究不忍:“行,我幫您,隻是最後收尾的時候您一定要自己來,要不然可就一點心意都沒有了。”

“嗯嗯嗯,一定!”

得了她的準許,林星柚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張姨身邊,明明是同一架縫紉機,可在張姨手上就是完全不同,車出來的線直得仿佛用尺子量過,林星柚看著看著,突然就想起自己的外婆,以前她還在鄉下,從小到大每一件衣服都是外婆親手做的。那時候她也是這個模樣,開一盞昏黃的小燈,低下頭,發絲擋住半邊臉。

“謝謝你,張姨。”

張姨抬頭衝她溫柔地笑:“哪能當您一聲謝呢?隻是一條領帶而已。”

林星柚但笑不語,將心底那份濃重的思念深深埋藏在心底。

兩個小時後,張姨直起身體,垂了垂坐久了酸痛的腰:“好了,您看,隻剩下最後幾針需要您自己縫。”

林星柚給她倒了一杯水,拿起縫紉機上的領帶,由衷讚歎:“好漂亮好齊整的走線。我都不忍心再加針了。”

“您這說的什麽話?領帶就得自己做才有心意,您既然真心想和先生處好關係,就得自己動手。再說了,做得沒那麽好看沒關係,先生不會在意的,那才有特色呢,要不然戴出去誰知道是夫人您親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