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澤轉過頭看她:“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什麽?”
“玄學師作法時最忌諱有人觀禮打擾,嚴重的甚至將這種行為視作挑釁,今天若不是星橙,換一個人來,你以為這麽容易就結束嗎?你那傳說中的大師居然連這個都沒告訴你?”
“大師他、他忙著自己的事情,哪有空給我科普,所以我才讓張助理幫我找幾本書掃掃盲嘛!”
林星柚討好地碰了碰他的肩膀,一臉諂媚:“那個,溫大總裁......張特助沒辦法,你肯定有辦法吧,能不能幫幫我?”
溫瑾澤神情淡然:“看你表現。”
林星柚了然,不就是裝孫子嗎,她在行!自己目前這種隻有金手指,卻絲毫不懂其中原理的狀態著實不行,萬一哪天金手指失效了呢?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等她真正把本領學到手,再和溫瑾澤把婚一離,美好生活就在眼前!至於那個不存在的大師,林星柚眼珠子咕嚕一轉,去街上拉個老頭,給幾百塊錢讓他配合著演場戲,應該不成問題吧?
“對了,如果不小心衝撞了玄學師,會怎麽樣?”
聞言,溫瑾澤眸間凝上森森寒意:“玄學師想要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去世,還嫌方法不夠多嗎?”
嘶——
林星柚倒吸一口冷氣:“隻是這樣就要殺人?”
“也不盡然,”溫瑾澤上下打量她:“看在你溫太太的身份上,大約會給我幾分麵子,給你下個黴運咒了事。”
林星柚內心頓時湧上一股惡心與不喜。玄學師們擁有旁人無法企及的能量,不想著造福大眾也就罷了,反而視法理規則如無物,將人命看做草芥,真是傲慢自大到極點。
“他們不怕因果業報嗎?”
因果、命理,懸浮在每一位玄學師頭上的兩柄利劍。
如果說世俗規則對修為深厚的玄學師或許沒有實際的約束力,但命理和因果卻會隨著修為增長而束縛越深。林星柚不信他們連這個都不怕。
溫瑾澤卻付之一笑:“因果?修為高深的玄學師自然愛惜羽毛,不願意沾染這些,可那些隻是為了混口飯吃的當然無所畏懼,比起參不透的因果,還是塵俗的名利和享樂更順他們的心。”
林星柚緊皺眉頭,連因果都不放在心上,這樣的玄學師,還能稱為玄學師嗎?
“這也太亂了。”
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溫瑾澤卻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是啊,太亂了,也亂了太久了,自從十多年前......”
“然後呢?”
後麵的幾個字溫瑾澤突然隱去不說,林星柚好奇地追問。
他搖搖頭:“沒什麽,為了自身的安全,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林星柚這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十分聽勸。聽了這話她立馬閉嘴,還十分配合地縮了縮脖子,仿佛真有把刀要取走她的性命。
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推開,打斷兩人的談話,林星橙臉上帶著疲憊的笑意:“阿澤,奶奶醒了,你要看看嗎?”
他點點頭,溫和地道了一聲謝。
林星柚有些意外,她進門滿打滿算不到半小時,詛咒這麽麻煩的東西,她隻需要這麽點時間就能處理幹淨?
“姐姐怎麽皺著眉頭,有什麽疑問嗎?”
林星柚一愣,吸取剛才的經驗,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連連說沒有。
“說起來溫家可真是個風水寶地,姐姐病了近二十年,一來這居然什麽都好了,早知道應該早點把姐姐接上來。”
明明是諷刺的話,林星橙卻說得懇切真摯情意綿綿,一雙含著水光的眼睛尤為真誠。
林星柚卻不吃這套,隻覺得牙酸,有意惡心回去,當即堆起假笑:“是呀,要不是你們當初綁也要把我嫁給他,我哪裏有今天呢。”
林星橙麵上肌肉彈動兩下,幾乎維持不住表情,都知道當初就是看中癡傻的她好拿捏才強逼她嫁給溫瑾澤,林星柚現在說這種話,無異於用事實狠狠地打她的臉。
還沒等她陰陽回來,溫瑾澤突然推開門,語氣焦急:“怎麽回事,奶奶又開始痛了。”
“什麽?”
“這才幾分鍾?”
林星柚看向林星橙,她有點愣怔,又帶著明顯的疑惑,仿佛這是不應該出現的情況。
更讓林星柚奇怪的卻是這次她推脫著不論如何都不願意再為老夫人治療,一會說自己疲憊過度氣血不足,一會兒又說老夫人這是正常的反應一下就好。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星柚的耐心消磨殆盡,上前一步:“我進去看看吧。”
“不!”
林星橙慌忙擋在她身前,神情閃爍,語氣帶著幾絲慌亂:“我是說,不用,我會處理。”
林星柚懷疑地盯著她的背影,扭頭問溫瑾澤:“老夫人情況怎麽樣?”
“剛開始一切正常,就在剛才又發作了,而且看起來比之前更痛。”
她咬著下唇,語氣有幾分遲疑:“你覺不覺得,林星橙,有點奇怪?”
溫瑾澤思索片刻,輕輕搖頭:“玄學師短時間內施法確實容易有氣血不暢的情況發生,而且既然選擇了一位玄學師,就要對他有完全的信任。”
得,林星柚內心翻了個白眼,她也是嘴閑得慌,難不成還真指望溫瑾澤嘴裏能說出林星橙的不是?
但接著她又想到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我不是也懂玄學嗎?”
溫瑾澤一愣:“林小姐,你不會連玄學師和普通懂玄學的人的區別都不知道吧?”
“有......有什麽不一樣?”
溫瑾澤成功被她的無知逗笑:“成為玄學師,至少要有獨立解決三起或以上玄學案件的經曆。像你這樣僥幸有大師帶進門,能感覺到一點旁人不知道的東西,離玄學師還差著遠呢。”
“林星橙......”
“她不到18歲就成為了海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玄學師。”
林星柚眯起眸子,聽著倒是很有兩把刷子,隻是為什麽看著總感覺不是這麽回事?
方才林星橙的推脫,在她看來根本不是所謂的“氣血不暢”,而是明晃晃的心虛與不知所措。
那問題又來了,為什麽第一次不心虛,第二次反而心虛?總不能玄術水平高低還會隨著施法次數起伏吧?
正出著神,老夫人房內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像重物墜地的響動。
林星柚就在門邊,顧不上所謂的“規矩”猛地打開門,走近幾步突然停下,不可置信地看著房內的情景。
林星橙摔倒在地,手腕正流著血,氣若遊絲地說:“快找人,這詛咒過於邪異,我壓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