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麽?這便是你身體抱恙的原因?”
魏柔推門便見趕忙將書頁合上的魏素,但因過於心急,紙條還是露出了一角,這很不巧的被魏柔看見了。
“拿出來。”魏柔厲聲說道,攤開了手掌。
魏素眼見著藏也藏不下去了,便從書中抽出紙條,將她交給她,也實屬無奈之舉。魏柔拉平紙條,上麵鏗鏘有力的寫著一行字,每一個字她都看到清清楚楚。
“南辰、西卞大軍不日便進攻東齊國都上都。”
當看到這四個字時,心裏梗塞,想法頗多。
“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魏熙他果然沒騙我,你為何要賣國求榮,私通音訊?難道……東齊就不是你的家嗎?”在些話,她本打算咽在心裏,可若不說出來,他就不會悔悟。魏素突然攥緊她修長冰涼的手指,此刻,他如鯁在喉不知所言。
他慌了,又一次因為這事亂了內心。
被發現了,他該解釋什麽?她才會相信呢?
“我沒有!”他還是撒了慌,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他眼神忽變得憂鬱,臉色很差。他抑製住心裏的慌張,強行用謊言將這一切都變得合理。
“魏柔,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隻能往前走,魏熙那對狗母子害死了我的母妃,所以,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我要讓他們也體驗生離死別的感覺如何?”
他簡直瘋了,簡直是喪心病狂。
瘋得沒有人性。
魏柔推開向他逼近的他,那麽多年了,她以為他蠢笨愚昧、不學無術、風流浪**,那麽多年過去了,他終是沒忍住暴露了本性。
她不敢抬眼看她,此刻的她茫然失措,心境也被他攪合得亂七八糟的。
她害怕,對他大失所望,為什麽他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她實在難以接受。
“所以,這是你投敵叛國你的理由?”她情緒失控,歇斯底裏的責問他。
他被問的無話應答。
但他沒有自慚形穢,反而強詞奪理。“魏柔,我已經退無可退了,你能不能替我保持這個秘密,算我求求你了……”
她步步朝後退,直到退至牆頭,再無退路,而魏素如陰險的惡魔向她靠近,她麵露驚懼神色,但仍然牽強地掩飾恐慌,她的眼睛不知該瞥向那裏。她怕看向他時,她真的會於心不忍。
“魏素,你也知道,我心悅於你。”
魏柔話音一落,他沒覺得有何大驚小怪的,這是魏柔個人的私事,她不敢向宮裏的如何一個人陳述,她怕別人知道了就會取笑她勾引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她隻能把這份喜歡偷偷埋在心裏,每次見到他時,她都會格外的歡喜,她怕宮人發現,便隻好收斂。
“好,我答應幫你保守這個秘密,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盡管提。”
“幫我完成我的一個心願。”
門外,沈心若看著兩個丫鬟忙手忙腳從書房出來,她們神色慌張,像是偷看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兩人皆蒙著眼睛,嘴裏不住地說道:“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這一幕,好巧不巧的被沈心若瞧見,她猜想,她們一定是被寧王趕出來的婢女。可又一想,寧王向來對婢女不錯,怎麽會有意的趕出他們。
她的疑心很重。
府裏不知一人對他起了疑心。
她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但她還是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不是因為什麽壞事便好。
兩個婢女點頭哈腰的從她身旁匆匆路過,卻被她叫住了。
“站住!”
婢女停止腳步。
“二位臉色如此慌張,是在裏麵瞧見了什麽?”
婢女緘默不言,後過了小會兒,二人嬉笑著開口說道:“我們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有看見。”
真的什麽都沒有看見嗎?
“還望二位如實交代!”沈心若擲地有聲的撂下話語,二位婢女立在原地不動,愣了幾秒,臉上僵住。其後,一個高個子的婢女解釋:“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們隻是被王爺趕出來了而已,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不好說啊!還望沈姑娘不要為難我等。”
說如此多的廢話,每一個字都在隱藏著什麽。當然也不排除她們身份地位不敢妄言主子之事,她不好為難她們,再三思慮後,還是決定放她們離開。
“你們走吧!”
她很想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還不讓婢女說的。
上都的天色瞬息萬變,前不久還烏雲壓頂,這會兒,似乎真有要下大雨的意思了。
她將門拉開一個足夠讓她出入的門縫兒,發出細微的聲響不讓人察覺,她敏捷地探了進門,往寢殿走了幾十步,便聽到男女不堪入耳的對話。她隔得遠,聽不清楚。
她的心上像被澆了一盆涼水。
“魏素,世人道你風流浪**又如何,可我還是喜歡你。你知道嗎?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也知道,你愛過別的女人,可我不介意。因為我知道,她們沒有一個配的上你。”
這像被鬼迷心竅才說出來的話,此時男子俊美的容顏就擺在她眼前,她抬眼可見,她克製不住自己的欲望,一吻印在他的唇上。
**的男女皆一絲不掛,連塊遮擋物也沒有,他們相擁而吻,纏纏綿綿,難舍難分。
就連沈心若撩開珠簾時,細碎的響聲,他仍無反應。深情而霸道的吻著她,吸食著每一寸的柔軟,像頭野心肆掠的惡狼。
“魏素!”
他仿佛聽到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他吻得太投入,讓他幾乎以為這是幻覺。
“魏素,原來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對嗎?其實你對我,從未有過真心,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是我不配留在你的身旁。”
這一刻,她的話音,顯得格外響亮,裏麵摻雜了太多失望和傷感。
她不記得是第幾次有過這種失望的感覺了,每一次,她都是失望透頂,孑然一身,卻又無助的活在情愛的枷鎖中。她以為用盡全力的活著,會得到渴慕已久的幸福,可換來的,哪一次又不是她的真心錯付。
“魏素。”魏柔試圖用話語換回他的神誌,遭受到的是他的冷意。
聽到她痛心疾首的話語後,魏素從**起身,撿起掉落在地的衣物,還沒有穿戴整齊的就追了出去。
“若若,你等我!”他大喊著。
殿外,再無她的身影。
他左顧右盼,前後張望四下裏再無她的存在。
他開始慌了,徹底慌了。
都怪他自私,趕走了她。
外麵已是大雨滂沱,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他顧不上撐傘大步衝出府門。
街道上,空無一人。人間四月,大雨如注,街道的低窪初,匯成水流。他渾身被淋濕,沒有一處幹的,沾水的發絲緊貼在額頭,視線已模糊不清,他仍是獨自一人在街道上跌跌撞撞的尋找她。
“若若,你在哪裏?”
“若若,你能不能出來?”
“若若,我錯了,我再也不欺騙你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若若。”
無人應他。
他也是頭一次感受到了孤獨和落寞,雨水順著發絲滴落,落在他的脖頸處,他的手放在心上,感受著劇烈的心跳聲,他顧不得多喘上半口氣,從地麵站立,繼續尋找她,直到尋到她為止。
大雨俞下俞急,水珠滑過他的臉,不知是雨是淚?狂風撕扯著殘存的寂靜,將樹吹得東倒西歪,他跌到在地,又重新站起來,重重複複。
“若若,你回來。”
“若若……我對不住你,求求你原諒我,我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他再怎麽哀求,也沒人理會他。被打擾到了民眾拉快窗簾,對他一頓痛罵。
“誰啊?!大雨天的,還不消停點兒!”
他不管不顧,無視人言,往前走,找遍整個上都也要將她知道。
“若若,你不能走!你還有我……”
直到聲音嘶啞,她都再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