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隻能讓秦縱通過她的嘴型讀出她所講。
秦縱攥緊她的手,那雙手比之麵色更為慘白,她的每一根手指頭都是冰冷的,涼得毫無溫度。
“驚夢,算我秦縱求求你了!”
這句老話不知對她將了多少次,這麽多年來,她依靠他的同時,他也在一味地向她索取,如此貪得無厭。驚夢對他口中說出來的聽得厭倦的話,秀眉微微一蹙,多生幾縷憂愁。
從頭到尾,對於他的請求,她都是有求必應的,仿佛她的命就是他給的。以前,對於他的貪戀,她不以為意,可是人的野心會一步步的增長。
他像是一隻野獸,無時無刻不想像她索取。
她的人是他的。
她的心是他的。
包括她那渾身的血液也是她的。
此生,她從未想過要為自己活過。
秦縱的臉色猝然見變得嚴肅,眉頭緊皺,虎視眈眈的望著她的麵龐。
她竟有些難以為情、不知所措,秦縱清俊的臉色變得陰沉,似是對她適才所行而覺憤懣。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看向他的眼神幾分怯懦、幾分畏縮,“阿縱,你就如此在意你的雪兒?你的心裏可曾有過我?”
秦縱聽後,臉上浮現怨怒,但礙於有求於人,他不敢失態對驚夢大發雷霆,甚或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刻意討好她。
她就是一個弱女子,在人世間被人視作妖女,她的一生何其淒涼,連個在意她的人也沒有。
“驚夢,隻要你再幫我一次,救救雪兒,隻要你肯救雪兒,我秦縱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可笑!他的心為何就不能獨屬於她。
她心裏寒了一陣,臉上良久從露出一摸不顯眼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瀕死之際那抹不甘的嘲笑。
“好!秦縱!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我答應你!”
秦縱走後,驚夢心頭空了一截,她蒼白的手指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往外喘著氣,屋內的火爐生起一縷又一縷的白煙,煙氣入鼻,她的呼吸像是暫停一樣。
屋外的雪花一片又一片的飄落,天地之間一片銀裝素裹,一摸殘陽緩緩升向天際,照得雪地有些刺眼。
她出了小軒,踏著雪片走向梅樹旁,裹著一身狐裘也抵不住嚴寒。她的手是冷的,她的心也是冷的。
“秦縱!你當真舍得嗎?”
她沉思之際。
身後響起清脆的嗓音,“曲姑娘!”
她遲鈍的轉身,見是一個做丫鬟打扮的豆蔻女子,梳著垂桂髻,清秀的臉上稚氣未脫,長得頗為水靈,楚楚動人。
晴兒是秦縱安排服侍她的貼身丫鬟,她從未端起主人家的架子,主仆二人之間相處和和氣氣。
“外麵雪要大了,曲姑娘還是進屋歇息吧!”
曲驚夢擺擺手,以示拒絕,“無礙,我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未有這般感受!”
晴兒聽後,麵露疑色,“姑娘此話何意?莫不是還在怪秦公子?”
“我哪敢怪他?我這個將死之人哪敢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