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變得懦弱和迷離,縱是如此,秦縱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硬氣,他的眼裏徒眼可見的冰冷,似乎是對他……亦或是對於任何事物皆毫無感情可言。
曲驚夢既知這般仍無濟於事,她咽下了眼角欲溢出的眼淚,眸光冷冷,蒼白的臉上有幾分情緒,她咽下憤怒,狀大膽子同他厲聲說道:“秦縱,我救了公主,你放我離開吧!”
她在苦苦哀求他的同意,眼神裏滿是柔情,似在細細回味著他們的曾經。
而今的她,拖著一具病體,她曾經自私的認為她與秦縱的感情是堅不可摧的,可她完全完全想錯了。她曾經貪圖他能給的一切,可現在的她什麽也不貪了,她隻想離開……
“離開?!”秦縱聽後感到慍怒,他的眼神變得凶狠,一臉冷然地說道:“離開?曲驚夢,就算離開了我,你又能去往何處?”
秦縱說得對,離開了她,她又能去往何處?天地之大,唯有她孑然一身,無依無靠。
曲驚夢神情凝固在了臉上,兩人間陷入死寂,很久不聞言語。曲驚夢感覺空氣也是冷的、心灰意冷,而覺絕望,她不敢說話,秦縱的脾氣來得火爆,稍不注意,就會惹怒他。
曲驚夢不敢與之相望。
空氣冷得沁如心肺,她有些窒息,難以適從。
若是按照以前,曲驚夢當然不敢反抗她。
可今時不同往日,前幾年,她為秦縱而活,從未想過為自己而活。可今,即便是苟延殘喘,她也要為自己活一次。
曲驚夢知道這樣的想法有些荒唐、有些牽強,可她……就想試一次,就想簡單的試一次而已。
“曲驚夢,你是我的,你的一生也是我的!”
“秦縱,你究竟要控製我到何時?”
多年來,她一直屈身於這個小軒內,秦縱鮮來看望她,那陪著她的,隻有日出日落、雲卷雲舒、晝夜交替……
從此……再無其他。
她的一生孤寂極了……
秦縱登時之間被堵得啞口無言,過了半晌他又漠然說道:“曲驚夢,你身為北巫族人,你的鳳血隻能為公主續命,除此之外,別無可活!”
“即便如此,我也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你!”
北方吹過,她打了個噴嚏。
夜晚蕭索,她躺在**徹夜難眠,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翻來覆去,想了良多。
她闔上眸子,那眼睛在今日承受了太多,她的心裏難以安穩,時時保持警惕。
她在床榻上咳了很多聲,聲聲叫人心疼,室外夜間恰巧路過的丫鬟聽後,在門前停步,留下心思細作觀察。
丫鬟聽後,很是揪心。
她取出一張手帕,捂住口鼻,咳聲愈發劇烈,燭光昏黃,讓人辨識不清。
她的眼前花做一片,朦朦朧朧,模模糊糊,她的神識恍惚,皺緊了眉頭,額頭上滴下豆大的汗珠。
今夜,注定難熬。
曲驚夢在想,她可能活不過今夜了。
為秦縱,她失血過多,她全身發涼,渾身失溫,可能再強撐不了今夜了。
她看到了手帕上猩紅的血液,糊成一團,她看後,心如刀絞。
她想此生,除了擁有一具體弱病軀外,一生快樂的時光真是太少了,她無時無刻不在哀歎命運多舛。
可她終是過了今夜,死神還是不願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