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舊時光,你好,新生活

昨天是2010年的最後一天,站在時間的坐標軸上我有些茫然,過去一年的收獲與喪失都已經落下帷幕,很慶幸的是無論遭遇如何,都在上帝數到九之前重新站了起來。新的一年,有很多想法想要去實施,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裏去新的地方,看新的風景。

我又結識了一些新的朋友,他們在別的城市等著我偶爾心血**的探訪,我大概可以預知我會走很遠很遠的路,去看望一些人。

關於現在的生活,我不能明確地說出滿意或者不滿意,畢竟在很多人冒著嚴寒擠公車去上班的時候,我能在開著電熱毯的**睡到日上三竿,光這一點就不允許我對生活還有太多的怨懟。

隻是總有那麽一些時刻,比如看著超市裏琳琅滿目的蔬菜瓜果,比如呆坐在電腦前機械化地打字,比如把那一味叫作桂枝的中藥丟進已經熬了一個鍾頭的藥罐裏,比如在給朋友們寄書的快遞單上填寫地址……

這些時刻,我總會有一種衝動,想丟掉手裏的一切,突然開始跑。

我想跑到一個山野鄉村去種花,或者種菜,都挺好的。

我很感謝2010,在我的生命裏,這是至關重要的一年,它令我沉靜下來,審視自身和內心,它令我低下頭顱,以謙和的姿態與我曾經對抗的那些和解,它令我深思我想要的究竟是何種人生,它令我成熟,開始關注自身之外的世界,它令我懂得寬容和原宥,令我挖掘與自己獨處的意義。

但無論我多麽不舍,我必須要跟我的2010永別了。

漸漸遠去的那些時光,我心中充滿了感恩和不舍,但依然要堅定不移地朝未來走去,就算2012真的是世界末日,我也可以在所有的陸地都沉入海底時,心甘情願地說,我曾經熱烈地活著。

昨晚本來是打算在家看看電視的,10∶30的時候阿易叔叔打電話來說,去河西拍煙花嗎?

我什麽準備都沒做,拿起相機就下樓,阿易叔叔也真是牛逼,直接把車開到馬桶家樓下,叫我發個微博:我們到了,下樓。

在河邊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我鼻涕都凍出來了!好滄桑的一張臉呢……唉!

2011真的來了,收到很多朋友發來的短信說新年快樂,大家都新年快樂。

請在我心上用力地開一槍

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已經不會再為了某些曾經的記憶抖動得像一個篩子,以為自己的乖戾和孤僻已經默然,卻沒想到一不留神又看到過去的自己。

其實不動聲色和處變不驚真的不是困難的事情,隻要你下得了那個狠心,隻要你有必死的決心。

隻是你要確定,你丟得下那個自己,舍得即使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你也不會再那麽沒心沒肺地去相信。

請在我的心上用力地開一槍,然後讓一切歸零於這聲巨響。

我時常陷入一種自戕的情緒,在最崩潰的時候想要毀滅自己。

再度陷入失語的狀態,日誌寫不好的時候,就應該專心去寫小說。

寫字的人留給這個世界的最終還是作品。阿易叔叔曾跟我講,登上一座山有兩個方法,一是自己摸索著山間小徑爬上去,這樣會花費很長的時間,也許會走很多冤枉路。

還有一種就是直接坐直升飛機飛上去,然後站在山頂縱觀全局,再飛下山,沿著你心裏的那幅地圖爬上來。

阿易叔叔還講過,決定一個木桶容量的也許未必是最短的那塊木板,而是這個桶上有多少個洞。我們無法杜絕洞的存在,卻可以努力讓桶裏的水,流得慢一點兒。

我的閨密繡花告訴我,某些事情應該在適當的時候讓它結束,而不是一直拖,拖到不能再拖的時候,不得不結束的時候,才結束。

謝謝你們教我的這些。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我已經明白,如果我不對自己滿意,那麽我永遠也不會對生活滿意。

所謂幸福快樂,其實隻是求仁得仁。

他們已離我越來越遠

其實我從不讚同某些人說的,人太聰明了,真不是一件好事。

我始終認為,無論性別,男女都還是聰明一些的好,我說的聰明,並不是指投機,而是一種通透的智慧,在小事情上麵不計較,在看穿別人的鬼把戲之時不聲張,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強大的精神世界足夠抵擋人生中每一次逆境中的挫折。

在日常生活中,上至耄耋高齡,下至嗷嗷待哺,總會有一些不那麽如意的事。老人會為退休工資沒按時發煩,小嬰兒想吃奶的時候要是沒奶吃,也會哭鬧,夾在生命最初與即將終結之間的我們,難免會有痛苦和悲傷。

也許每個人都有過那樣的時刻,覺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拋棄了,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傷透了心。

無論聰明還是愚鈍,都會有這樣的感受,但是聰明的人,一定能夠找到解藥,我始終這樣相信。

曾想與你圍爐夜話到天明

我一直很想有一張戴著紅圍巾,站在雪地裏,茫然地注視著鏡頭的照片。

謝謝阿易叔叔,滿足了我這個小小心願,雖然代價是高燒到39度。

我從沒想過自己的身體會差成這樣,12月初從廈門回到長沙開始,不斷地生病,不斷地吃藥,中藥西藥,吃的塗的,短短一個月之內發了三次燒。

白大哥說可能是因為我之前天南地北地跑,毒素淤積在身體裏一直沒有排出去,但我更傾向於另一個說法,身體知道心裏太苦了,總要有個法子發泄出來。

病了這幾場之後,整個人元氣大傷,精神很差,可是睡眠並沒有因為精神差就變得好起來,晚上還是睡不著,早上早早地起來洗澡,熬白粥,胃口也不好。

總之,這可能是近幾年來身體狀態最差的一段日子。

我想我應該快要好起來了,如果這一切都是源於內心那些不可言說的苦楚,那麽也應該到了完結的時候。

生病的日子讀了一些書,獲得了很多啟示,也算是額外的收獲了。

記憶裏長沙很少下這麽大的雪,換了無敵兔之後本想好好出去拍幾場雪景,也因為生病作罷了。

這些日子認真審視內心,覺察出自己依然是一個偏愛寂靜的人,在浮躁的生活中梳理出一小段時間用來閱讀、書寫、拍攝,便能使我獲得足夠的樂趣,並且深深地覺得這些樂趣是從前瘋狂購物所不能取代的。

有時候我覺得,我並不貪心,有些姑娘喜歡奢侈品,我當然也喜歡,但我最想要的,是無論際遇如何都不會失去的自由。

這自由包括我可以說我想說的話,寫我想寫的文字,去我想去的地方,愛我想愛的人。

我隻是喜歡寫關於愛的故事,愛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沒有什麽比愛更高尚,而每當有人告訴我,她是跟著我寫的故事一起長大的時候,那種滿足是你們永遠不會了解的。

就像日漸世故的那些人,永遠無法了解我靈魂中的單純。

昨天傍晚躺在**咳嗽不止的時候,房間裏一片漆黑,窗外有雪在融化,隻聽得見牆上的鍾嘀嘀答答,那一刻忽然不能抑製自己的脆弱,給Sean發了一條短信。

我沒有說我生病了,我隻是叫了他的名字,然後很快地他回過來,看到那句話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諒我在意誌薄弱的時候未能懸崖勒馬,我們從未說過往來相決絕的話語但我的確有過這樣的念頭,好在我到底還是控製住自己,讓你以為我不過是心血**找你閑話家常,我可不能讓你知道在我那麽難受的時候依然企圖從你那兒獲得力量。

我的獲得,自己知道就好。

我一直認為,語言的本身賦予的能力太過於有限,關鍵時刻能夠帶來力量的應該是別的,擁抱、眼淚、肌體帶來的力量以及其他,唯獨不是語言。我依然覺得,凡是自己內心所想,隻要不是傷天害理,但做無妨。

我一直很喜歡杜尚的態度,他說,我從某個時候起意識到,人的生活不必負擔太重,和做太多的事,不必有妻子、孩子、房子、車子,我慶幸的是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非常早,這就使我長時間地過著單身生活。

他還說,不要被定型在美學的形式裏,不要被定型在某種形式或色彩裏。

我每次想到這些話總是會想起我喜歡的那個人,我想或許他也是早早就看明白了某些事情,正如杜尚所說的,人生在世,很多東西都不必有。

我一直很遺憾,在你身邊的時候光顧著沉溺在情愛之中,未能將你跟我講過的故事悉數記下,每每回憶都隻能拚湊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那些日子太短促,但我一直信奉生命隻要好,不必長。

是你教會我重要的一切

昨夜在廈門的環島路上看著漫天煙花,我非常非常想念某一段時光。

關於那裏我想的全是你,關於那裏我愛的全是你。

我跟很多朋友說,時間走了,你們還在,然而我最想跟你說,無論我走多遠,其實我還是最渴望去到你身邊。

關於愛情,我從不認為一段愛情非要走到婚姻才算是有意義,無論如何我都有我所得。

昨天我讀蔣勳的《寫給青年藝術家的信》,晚上又讀《一個人的好天氣》。

其實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是真正坐下來又覺得無話可說。

有一天晚上跟一個朋友聊天,她說,舟舟難道你不明白,無論肉身在哪裏,人類的精神恒久孤獨。

有時候我也覺得,是不是我也來自一個小小的星球,那裏隻有我一個人,沒有同類。

一直以來很多人對我的評價都是,很聰明,但想得太多,所以很難快樂。

我覺得如果不能夠學會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到能夠令自己快樂的方法,就算不得聰明。小聰明用來過日子可能夠了,但若想達到我理想的那種人生,則必須有足夠的智慧。

我們對幸福的定義各不相同,你覺得吃好喝足是幸福,我覺得浪跡天涯是幸福,你覺得現世安穩是幸福,我覺得四海為家未嚐不是幸福。

一轉眼,我就快要二十四歲了,這二十幾年中,我都做過些什麽呢?我作為一個人的價值,得到了幾多體現呢?我從不是一個好學生,不是能夠令我的老師和母校驕傲的學子。

談過幾段戀愛,認識過好些想在一起最終卻隻能分道揚鑣的男生,,後來他們是否都長成了懂得責任與擔當的男人我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我不再去苛責我的愛人,不再認為“忠誠”是愛情中不可剔除的元素,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有過心猿意馬的時刻,隻是有些人更加勇於將這些念想付諸行動。我雖不認同,卻仍舊尊敬他們選擇的生活方式。

我不喜歡輕易說愛,我知道內心真正深沉的愛意用什麽樣的語言表達都嫌不夠,所以我們說尊重就夠了,愛太稀少,尊敬卻恰好。

我希望成為一個有信仰的人,它能激發我至今還未爆發的小宇宙,向著我的夢想,披荊斬棘,披星戴月地走過去,在想要放棄、想要轉身墮入多數人的生活時,它會適時地鼓勵我,甚至鞭笞我,讓我咬牙堅持。

於是,我絕望地愛著一個人的時候我也會跟自己講,要變得更好啊,要不怎麽好意思去見這個人,怎麽好意思輕描淡寫地說,你看,我變得更好了。

就這樣活著,一半塵世,一半理想

晚上在KTV,Kim點了很多很懷舊的歌,第一首就是《陰天》。

在毛毛唱這首歌的時候,我握著麥看著大屏幕,那是從初中開始就很熟悉的MV,莫文蔚的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裏看起來有些別樣的性感,直到唱到那句“女孩,通通讓到一邊,這歌裏的細微末節就算都體驗,若要真明白,真要好幾年”。

那一刻我的喉頭突然好像落了一把厚重的灰,幾乎哽咽。

我跟毛毛說,這首歌,很多年前我們就可以唱得很順溜了,但真如這歌詞所說,那些情緒的波動起伏,沉澱下來,真正從傷痛中獲得領悟,若想真明白,真要好幾年。。

一直以來我總是活在充滿對別的姑娘的羨慕當中,我覺得她們都很美,很優秀,懂得很多很多新鮮有趣的事物,包括我的閨密、交情略淺一點兒的朋友,甚至旅途中驚鴻一瞥的陌生人。

她們都是美好的姑娘。

後來我發現,其實並非別人懂得多,而是我懂的東西太少。

我荒廢了一些很好的時光,在我十八九歲的時候,我不相信那些年長的姐姐所說的,不相信女性的身體機能到了二十四五會發生一個相當大的改變,不相信熬夜過後會有很重的黑眼圈,不相信看過的文字轉眼會忘掉。

曾經那些不相信的,如今我都相信了,因為我逐一地、慢慢地,都在經曆,或者說已經經曆過了。

有一天我跟叢叢聊天,我問她,對待很多事情的處理方式,父母並沒有教你,那麽你是怎麽學會的?

她想了一下,說了一句讓我很惆悵的話。

她說,就是這樣,自己就長大了。

有很多心事我無法在網上寫出來,我內心的困頓與迷茫、焦慮和忐忑、無助與無奈,隻能在私底下跟那些我認為可以理解我——即使不能理解,也不會否定我的人講。

昨晚我們又在一起聊天,說起自己與長輩那些也許窮盡一生都無法調和的矛盾,那些令我們覺得窒息的、被孤注一擲的親情。

當然,後來我們還聊了一些別的,比如我愛的那個人,他的現狀。

夜很深的時候,我說,家姐,放首歌給你聽。

很安靜的房間,很安靜的夜,我的手機聲音很大,那首歌唱起來的時候,在黑暗裏,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有些歌,就算再聽一百遍,還是會想流淚的。

微博上很多人都在猜我指的是哪首,沒有一個人猜對。

不是痛仰,不是李誌,不是彭坦,不是黃耀明,不是陳奕迅,都不是。

在從廈門回長沙的飛機上看完了一本書,書中說,我既不悲觀,也不樂觀,隻是每天早上睜開眼睛迎接新的一天,努力活下去。

但你沒法因為生活是這樣,就去討厭生活。

人都是自己長大的

有一天晚上我跟小朋友講了一個故事,是關於一段紀錄片的。

一隻小北極熊,春天融冰的時候被困在一個小小的島上,它的媽媽和兄弟都接連死去。

島上有一個小房子,裏麵住著一個科學家和拍攝者,屋裏有足夠的食物。

小熊趴在窗口可憐兮兮地看著屋子裏的人,它甚至都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可是科學家說,我不可以給你吃,否則你會失去自己捕食的能力。

冬天到了,雖然科學家很絕情,但是小熊走的時候還是去咬了咬他的鞋子,以示告別,然後它奔向第一次見到的廣闊冰原。

今天下午我跟你說了很多很多話,從我們認識以來從來沒有哪一天我們說過這麽多話。

我們始終是兩種不同的人,一個擁有無懈可擊的縝密的邏輯的人和一個完全依靠自身直覺存活於這個世界的人,我們永遠沒有辦法真正站在對方的角度體會對方的感受,我們也永遠不可能真的互相理解。。

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些什麽沒有斷掉,到今天這番談話之後,我知道,有些什麽東西徹底結束了。

雖然我很委屈,但是我接受。

雖然我很難過,但是我承擔。

雖然我淚如雨下,但是我同意。

謝謝你跟我說了那麽多,也許會是受用一生的話。

女孩子在年輕的時候能夠遇到人生的導師並不容易,而我葛婉儀,何其有幸。

但總歸,人還是要學著自己長大的。

總有一天我不會再是那隻小熊。

吃著麥旋風我就想尖叫了

“深海2”的大綱終於確定了,前前後後兩年了,程落熏,我們要再見麵了。

在經曆時光洗滌之後,我要以文字再會你了。

我真是懷念寫“深海1”的那一年,我還在大學校園裏,每天寫到淩晨三四點,間或去走廊上抽根煙,躡手躡腳怕吵醒了室友,夜晚的湖麵總是很寧靜。

臨近畢業同學們每天拿著自己的簡曆去各個人才招聘會,我有我的辛苦,每天最多隻能睡五六個小時,中午總是讓跟我一個宿舍的學妹給我帶一份青椒肉絲拌麵回來,價錢是三塊五,不知道現在漲價了沒有。

那是2009年的春天,我穿著很傻氣的棉睡衣,站在宿舍走廊上抽著煙,看著遠處的教學樓,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

如果可以穿越時光,我很想回到兩年前,抱一抱那個因為卡上隻有兩千塊而握著電話哭著說“怎麽辦,我活不下去了”的自己,我很想告訴她,姑娘你要勇敢一點,你千萬別害怕。

有一天晚上我看了一本書,書上有一句很傷感的話。

我們曾經說過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一直在一起,可惜我們沒有說到做到。

下午在M記,戴著耳機聽著歌我突然就想尖叫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會令我難過得想要在人群裏放聲哭泣,那就是被我所愛的人誤會和厭棄。

曾有人對我說,不要隨波逐流

冬天應該是真的過去了,如今蓬頭垢麵地穿著大棉衣走在去繡花家裏吃飯的路上已經覺得很熱了。我很懷念2010年的夏天,尤其是春末夏初的時候,心裏充滿對長途旅行的期待與憧憬,對未知的一切都懷有熱情,那些與傷害和困擾無關的情緒是當時生活的背景。

可是如果此後人生的每一個夏天都能夠像2010年的夏天,卻又未必是幸福的事。

但我依然覺得2010年的夏天,是我至今為止所經曆過的,最美好的夏天。

昨晚跟叢姐聊天到很晚,我問她,我們二十歲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她說:我在證券公司上班,你和××談戀愛,每天晚上都在蘇荷。

真不敢想象,我的二十歲的夜晚竟然都是在夜店度過,現在離那種生活已經很遙遠了,想起那個時候的人也隻覺得恍惚。真的發生過那些事嗎?真的曾經那麽親密無間到無話不說過嗎?

有些人,你原本以為是生命中永不過期的居民,到頭來,不過是陪伴你走一程的旅伴而已。

那就從容地揮揮手,來日再見時,得體地笑一笑,就足夠了。

不必再有任何牽扯和糾葛了,但願那時我不是一個讓人反感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孩子,但願那時跟我在一起的人,那時的朋友,不會覺得我是他們的負累。

但願我一直不是。

因為修地鐵的關係,現在長沙到處都挖得亂七八糟,本來主幹道就隻有那麽幾條,車道又不寬,每次出門都是敗興而歸。

太熟悉了就這樣,沒有期待,沒有**,隻有厭倦。

但又沒有足夠的勇氣將自己連根拔起,像投擲一竿標槍一樣將自己投擲到未知的地方去。

某些時候,對待一座城市的感情很像是愛情,因為熟悉所以厭倦,但也是因為熟悉,所以依賴,所以不敢輕易離開。

但說起根,也不恰當。

本來就是飄萍一樣的人,哪裏來的根。

繡花昨晚跟我講,說我是一個太不懂得保護自己的人,太缺乏防禦意識,對所有人都很好,可是換來的未必是相等的友善,這其實是一個缺點。

我糾正她說,不見得是個缺點,但一定是個弱點。

我曾跟自己講,無論際遇如何,絕不可以丟掉的品質是善良,但善良,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弱點。

我曾經認為做人一定要真誠,現在看來,其實沒必要向這個世界展示你內心所有的柔軟,真正愛護你的人,一定在你的屁股上看見光芒。

噢,我又低俗了……

我想要一片藍色的海洋

我一直沒有去弄一個專門的相冊放我拍過的照片,因為我知道我拍的東西不是為了給別人看。其實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個多麽牛逼閃閃的攝影師,那些影像刻錄下來的日子安靜地陳列在F盤的文件夾裏,在寡淡如水的生活裏,在未來的某時某刻,開心或者失意的時候,打開來自己看看,讓自己知道,我的確有過一些好時光。

影像和文字,都是熱烈地活過的證據。

我站在廈門的海邊時,曾有過那麽一點點小小的失望,我想要一片藍色的海洋,就像高原上的天倒過來那麽藍的海洋……

那是澄澈的、沉靜的、與世無爭的藍色。

我把頭發染成了黑色,烏黑烏黑那種,有朋友問我,難道你之前的頭發不是黑色嗎?

是黑,但不夠黑,我比較喜歡極致,極致的美和慘烈,極致的莊嚴和**,我不喜歡中庸。

昨晚看一本書,主角是摩羯座的人。

如果將來我能夠生一個兒子,我希望他是摩羯座。

這個星座的人有著縝密的邏輯和超過一般人的克製力與忍耐力,他們是堅硬的、清醒的,當然,或許還有一點兒自命不凡,但也是有資本的。

還有一句我很喜歡的話,是叔本華說的,昨晚已經在微博上發過一次了,但因為太喜歡,所以不在乎再多重複一次:對人類來說最好的安慰劑就是知道你的痛苦並不特殊,有很多很多人,甚至許許多多傑出的人像你一樣忍受著同樣的痛苦和不幸,忍受著充滿虛無的人生。

因為我們每個人過的生活都跟自己的理想有著一定差別,我們每個人都有被這個世界傷透了心的時刻,即使我們反複對自己強調那些勵誌的言論,仍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活著真的很辛苦,我為什麽要到這個世界上來。

但當我們明晰了這一點,知道自己的孤獨和痛苦並不是獨一無二的,雖然有著不同原因不同氣味和不同質感,但是我們對痛苦的感知卻是一樣的敏銳。

給翠花小姐的一封信

雖然現在親愛的是一個泛濫的稱呼,但還是請允許我這麽俗氣地稱呼你,親愛的翠花小姐。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給你寫一封信,前兩天晚上繡花睡在我家,我們聊天聊到天亮,中間停頓的某些時刻我總是想起你,大概是因為前些日子我突然冒出的那句:你是我的知己。

這樣一確定之後,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深信不疑的是,現階段的我所產生的每一種情緒,你都可以體會,甚至也正在體會。

這種隔著距離的惺惺相惜,讓我覺得牢靠並且安全。

我曾經對你講,你是我在網上認識的人當中,唯一一個真正在乎我這個人,真正用心珍視這些年我們來之不易的緣分的朋友,那也是有原因的,你明白就好,我不想再重複一次。

我經常覺得無力,並且不快樂,你也是同樣吧?

我以前說,我們都是被邊緣化了的人,既不屬於那個承載了我們童年和少年的被稱做家鄉的小鎮,也不屬於如今這個看起來似乎是人生主場的城市。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想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始終找不到歸屬感。

有很長一段日子,我企圖在愛情中尋獲能夠填補我內心缺失的那樣東西,於是不遺餘力地去愛人,甚至可以說是窮凶極惡地愛人,我屢屢被自己催眠,以為這次就是唯一,卻不得不一次次承接破裂的幻象。

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從來不遷怒於對方。

事到如今,我可以很平靜地說,我知道他們出現在我生命裏的意義並不是為了愛我,而是告訴我,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人可以去愛。

有一天我跟我的閨密說起她交往過的兩個男孩子,簡單一點分成甲和乙吧。

甲是那種家庭條件還算挺好的紈絝子弟,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泡吧和泡妞,不是我刻薄,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一點文化都沒有。

而乙完完全全就是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女殺手,長得好看,家教非常好,家裏也很有錢,談吐很斯文,不深究靈魂這回事的話,看起來簡直就是王子般的少年。

但事實上是,甲才是那個能讓她要死要活的男人,乙隻是讓她覺得,嗯,就這樣吧,對我挺好的。

我想,不得不承認,的的確確是有一種特質,叫作愛的天賦。

擁有那種特質的人能很輕易地讓愛上他的人欲生欲死,並且沉浸在這種煎熬裏不可自拔,越悲壯的愛,越是令人神往。

我廢話了這麽多,其實隻是做一個鋪墊,時至今日,我覺得我可以很坦率地承認,我就是欠缺了這種天賦的人。

我找不到那些人的沸點,用一簇小火苗點燃它,然後笑看它燎原。

我覺得我如今可以坦然地麵對的事物越來越多了,不夠美好的自己、平庸的才華、不出眾的容貌,以及我今天跟你所說的,欠缺的愛的天賦。

我無法描述出那種被擊中的感覺,它無影無形,難以尋覓,我不知道它究竟藏匿於哪一個隱蔽的角落裏,被怎樣撞擊才能迸發。

我很好奇那些擁有它的人,麵對同樣的皮膚溫度,同樣的親吻,同樣的身體,它是如何一次次被開啟?

好像永遠也用不完的樣子。

我有一個朋友有天晚上在QQ上跟我說了一句很傷感的話,她說,我過去碰到的哪有一個好的。

我不忍心跟她講,你現在碰到的也不怎麽好。

但是其實別人怎麽否定都不要緊,我覺得我早幾個月之所以那麽崩潰,並不是被某個人或者某些事打倒了,而是因為我被來自自己內心的那種羞恥擊潰了。

我在看今晚推薦給你的那本書時,腦袋裏一直反芻著一句話:是怎樣的力量讓她能夠允許自己愛的男人身邊輪流躺下不同的女人。

你看我用到了一個多麽可笑的詞語:允許。

事實上是,人對外界的需求越少,就會活得越坦然自如。

沒有人有義務滿足我們對他的需求,唯一的辦法是我們自己要懂得適可而止,不是嘴上說的那種懂得。

我們要真正建立起一個獨立的、強大的精神世界,自己盡力滿足自己的心理需求,這樣我們才不會越來越脆弱。尤其是我,你知道,被那麽多人看著我的脆弱,慢慢地我可能就真的站不起來了。

關於感情我想說的很多,但似乎又沒有必要說下去了,沒有原因,就是不想說了。

那就說說生活現狀吧。

我時常感覺到孤獨,但這一年多來我發現,在感受到它的同時我並不懼怕它,並且我發覺,與孤獨的相處令我變得足夠沉靜,反而熱鬧會使我手足無措,仿佛闖入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關於夢想這些,我也不太想談了,我們都從未跌至比夢境更窘迫的穀底,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用我們的倔強和偏執,繼續走下去,慢慢地書寫我們的失敗與偉大。

其實我原本想寫得輕鬆一點,也不知道怎麽寫著寫著語調就這麽沉重了,並且看起來如此零散,沒有一個重點。

這些日子,我時常把某人跟我的聊天記錄翻出來看,那一大段一大段的建議,雖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身體力行,但我願意為此努力。

我總是迫不及待地期望解決我遇到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我總是對這個世界懷有幼稚幻想,希望它能跟從我的步伐。這麽浮躁,當然不會快樂。

我有一個叫虛的朋友說得很好,有些事,即便是錯了,那又怎麽樣,錯了就錯了唄。高明的“蛋定”是“蛋定”而不泯然眾人還經常突出,高明的激進是激進而不成為眾矢之的還玷汙群眾。

就寫到這裏吧,我們共勉。

祝你快樂,祝你早日造出原子彈。

愛是比仇恨更重要的事

最近我拍東西的確是進步了,有目共睹吧,以前那些嘲笑我攝影技術差的人你們都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吧!

突然有一天發現我不僅會拍還會做後期還會寫字還出口成章了吧!

發現我不僅是文青我還是憤青了吧!哈哈哈!

傻眼了吧,愛大了吧,受傷了吧,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吧,在我的心上自由地飛翔了吧!

行程是上個禮拜突然決定的,可能是最近的長沙讓我覺得很悶,也可能是我自己心境有些浮躁的緣故,所以決定離開長沙出來走走,正好甘世佳同學邀約杭州聚,買了張車票就來了。

四年了,第一次一個人坐夜車,拖著箱子背著從小樹那裏掠奪過來的國家地理的包,很裝逼地出發了。

繡花陪我等公車的時候很不解地說,我實在不知道旅遊有什麽好玩的,背這麽多東西,累又累得要死。

我想了一下說,可是這就是我的興趣所在啊。

今晚跟甘世佳同學聊天,我說起我是本子控,最喜歡的是Moleskine的筆記本,他說他也是,隨即從包裏拿出四五本展示給我看,氣得我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你有必要買這麽多嗎!你妹啊!

甘世佳同學說,兩百多一個本子的確是不便宜,但我會這麽想,我有些朋友很喜歡嫖娼,找一次小姐也要好幾百,我呢不過是把別人用來找小姐的錢用來買自己喜歡的本子。

為什麽突然扯到這裏來呢,因為L先生說的正是我想說的話,我們並不是奢侈,隻是興趣恰好在這些方麵而已。

比如,我的興趣就是出去玩啊。

這幾年中我一個人生活,堅韌又孤獨地適應著生活裏的各種起起落落,我早已經不是那個害怕舟車勞頓的過程就索性足不出戶的女孩,我懂得了如何打點一切,如何照顧自己,也許並不算妥善但我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