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那片陰影是什麽?胖子他們為什麽要往那邊走?莫非那是塊大石頭,他們要到那去避風?我心想這不可能啊,沙漠裏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石頭,而且還**在外麵。

我又跑了幾步,好不容易的跟上了胖子他們。其實我跑那幾步還沒有一般情況下我走的速度快呢。這時我們離那片陰影越來越近了,近到我終於能猜到那是什麽了,原來這是一個大帳篷!我還以為是什麽沙漠中的怪物呢,真是嚇死我了。

我、胖子等一行人趕緊進了帳篷,沒有了風沙,沒有了刺耳的噪音,頓時感覺全身都放鬆了下來。跟外麵的鋪天蓋地的沙塵暴比起來,這裏才是人呆的地方。而且我發現,Shirley楊、阿迪裏、曹隊長等人也都在這裏。我說Shirley楊和阿迪裏出去這麽半天都沒有回來呢,原來是躲到這裏避風來了,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我坐在這歇了好一會兒,終於緩了過來。在我身體休息的這些時間裏,我的大腦可沒有休息。我一直在想三個一直困擾著我的問題:這裏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大沙暴?這個帳篷是什麽時候搭好的?還有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我拿出水壺喝了一大口水,正準備問問Shirley楊這些問題呢,這時帳篷裏突然又進來了幾個人,看他們這幾個人氣勢洶洶的走進來,領頭的把防風鏡和口罩往地上一摔。我仔細一看,他正是那晚宴會上考古隊裏那幾個又高又膀的人之一,張浩然。

隻見張浩然進來了也不跟別人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向考古隊的向導達尼西老人走了過去,並且氣急敗壞地叫道:“達尼西,你不是說最近這幾天沒有大風沙的天氣嗎?為什麽我們剛一出發就遇到了這種情況?害得我差點被活埋在車裏了你知道嗎!……”反正這張浩然是劈頭蓋臉的給達尼西好一頓訓斥,訓的連我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達尼西顯然也有點害怕他,顫顫巍巍的說:“這個月份沙漠裏的大風確實比往常少啊,我以胡大的名義發誓,我家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裏,應該是不會有錯的啊。今天的大沙暴確實是太突然了……”

在一旁看著地圖的曹隊長看張浩然還是依然不依不饒,全然不理會達尼西老人的解釋,正要向老人發作,於是趕緊把張浩然喝止住了。

“浩然,對人家禮貌一點。沙漠裏氣候無常,也不能全怨人家。你坐旁邊歇一會兒吧。”

看來曹隊長說話還是很管用的,張浩然當時就不說話了,而是走到了一旁坐了下來,臉拉了老長,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這位達尼西老人是民豐當地有名的向導,他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給進入這邊沙漠中的遊客、探險隊、考察團當向導,據說前些年國家對尼雅遺跡的考古他也參與過。老人這一輩子經曆過的事情不少,據說有些甚至還涉及到了新疆沙人事件、鏡像人事件這種十分離奇詭異的事情,不過我也隻是聽別人說的,並沒有聽老人親自說過。

我們這次行動不僅僅隻有他一個向導,除了達尼西以外,Shirley楊的團隊裏的給我們開車的那個司機阿迪裏也是向導。阿迪裏據說也是民豐這一帶的人,對周圍的地形相當熟悉。年紀輕輕就能當上向導,而且還是在Shirley楊的這支精英雲集的隊伍裏,可見阿迪裏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啊。

此時阿迪裏正與Shirley楊閑聊著,我也湊了過去,想跟Shirley楊聊一聊,順便再跟阿迪裏說說這個坑爹的天氣,和這個特大的沙塵暴。

我滿臉疲憊的微笑走了過去,說:“楊大小姐,剛才你出去了這麽老半天,不會是來這裏搭帳篷了吧?我和寧姐還以為你不幸遇難了呢。”

Shirley楊無奈的看著我說:“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這裏風沙雖然很大,但是還不到那種危險的程度。不隻是搭帳篷,把那些人從車裏救出來,還有給大家布置任務就花了我好長時間。”

“嗬,你可真厲害啊,外麵這麽大風,就你這小瘦體格,連100斤都不到,還敢到處亂跑,也不怕被大風吹走了。”

Shirley楊鄙視的看了我一下,當然,與我鄙視別人經常用的表情不一樣,她鄙視我時用的是她的“美式經典鄙視表情”,十分的經典,看她那個樣子就差對著我豎中指了。

“誰讓我是你們的隊長呢,何小雨,你是特意來諷刺我的嗎?”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關心你嘛,看你出去那麽半天都沒有回來,我可擔心死你了。你說現在外麵風沙那麽大,連悍馬都能埋裏,更別說是人了。你說這沙漠裏手機也沒有信號,給你打電話還打不了,萬一遭遇什麽不測了怎麽辦呢……”

估計Shirley楊是不愛聽我瞎貧了,打斷了我的話,“行啦,小雨,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用

不著每次都說這麽多沒用的廢話吧?我建議你還是節省點腦細胞,來思考一下我們現在的處境吧。”

“這都被你看穿了,厲害啊。”我這虛假的恭維估計也太假了,“好吧,那我就不廢話了。其實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要在這種天氣裏,在這種地方搭帳篷呢?”

“風沙來的這麽突然,這個地方還沒有可以避風的地方,那幾個卡車也裝不下這麽多人,我們總不能呆在悍馬裏等著被活埋吧?”

“那麽這就是你們想出來的辦法?在沙漠裏頂著風沙搭帳篷?”

“不然怎麽辦,這是在極端情況下的解決方案,我們也別無他法。”

我心想這幫人真厲害啊,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能把帳篷給搭起來,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莫非Shirley楊的隊伍裏有會在大沙暴裏搭帳篷的奇才?

“遭遇了這種鬼天氣,你們還真有辦法啊,我想你們應該事先早就準備好了好幾套方案了吧?不知道如果突然下大暴雨了,你們有什麽解決方案嗎?”我這其實就是半調侃半刁難,讓無所不能的Shirley楊小小的為難一下。

可是沒想到,還沒等Shirley楊回答呢,旁邊正在吹牛逼的胖子聽我這麽一說倒是抓狂了,“**!你是傻逼嗎?你家沙漠裏能***下大暴雨啊?那還是沙漠嗎?”

我心想我這不是在跟Shirley楊開玩笑呢嗎,你個死胖子瞎插什麽嘴?所以當時我也毫不示弱的說:“哎?我說胖子,誰說沙漠裏就不能下大暴雨了?有一年智利北部的沙漠裏就下過。你不知道並不表示它不存在,無知沒有罪,自己無知卻認為別人也無知,那就是你的不對了。哦,不知道胖爺您哪個大學畢業的?學的什麽專業?我想肯定不是地理吧?”

“**?!別以為你上了幾天學就牛逼了,還他媽敢教訓起你胖爺我來了?你胖爺我當年在老山跟越南鬼子玩兒命的時候,你他娘的還沒遊到終點呢!胖爺我欠的人命比你欠的錢都多,你還敢跟我得瑟?”

我心想他說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叫我還沒遊到終點呢,我剛要反駁他卻被Shirley楊攔住了,我心說算了吧,現在也不是跟他扯淡的時候。

Shirley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雨,你想的太多了。我們還真沒有下大暴雨時的對策。”

阿迪裏也說:“何大哥你多想了,這裏是不會下大暴雨的。我的爺爺在這裏住了將近80年,他一回都沒看見過。像你說的智利沙漠裏的大暴雨在我們這是不會發生的。”

“阿迪裏,你別聽他胡說,什麽智利沙漠裏下大暴雨,那些都是他瞎編的。”

我心說完了,Shirley楊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剛跟胖子吹完牛逼,她就給我揭穿了。完了,這下胖子不知道要怎麽損我了。

不過還好胖子在那邊盡情的吹著牛逼,沒有太注意我這邊,而且我又馬上轉移了話題,“好了好了,咱們說點正事兒吧。我想我們總不能躲在帳篷裏吧,不知道下一步你們是怎麽計劃的?”最後一句我還是特意壓低聲音說的。

“當然是等風沙停了之後再行動啦,我們當前的位置應該是在尼雅遺跡以南12公裏處,隻要風沙一停,包括把我們的一切車輛和物資都收拾好,不到一天的時間一定能夠到達目的地。”Shirley楊這話說的相當胸有成竹了。

這時候正在研究地圖的曹隊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也參與了進來。

“沒錯,年輕人,隻要風沙停下來,一切就都好辦了。這片尼雅遺跡國家已經考察過很多次了,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資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隻要找到精絕王陵的位置,哪怕他埋得再深,我們這麽多人馬,還怕找不到他的棺槨嗎?當然,找到精絕王陵,還要仰仗你們這些奇才呀。總之,這次與你們合作,我很有信心。”

我心說這曹隊長還真會說話,淨給別人戴高帽了。不過他說我們是奇才我就有些不樂意了,應該說Shirley楊雇的那40多個人都是奇才,而我應該是天才才對呀。

我、Shirley楊、曹隊長、阿迪裏、胖子、達尼西老人等就在帳篷裏聊了起來,張浩然自己感覺沒有意思,後來就也加入了進來。不過他好像特別不待見達尼西和阿迪裏這兩個維族向導,從不主動跟他們兩人說話。

在閑聊中我得知了達尼西老人和阿迪裏雖然都是這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這沙漠裏可以說是他們的主場,但是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料到今天會有這麽大的風沙。達尼西還說這是胡大不讓我們去尋找王陵,規勸我們回去,免得受到詛咒。

不過我們這些人裏,曹隊長他們幾個考古隊的都是無神論者,Shirley楊

的人都是一些膽大妄為之徒,所以根本沒有人相信老人的話。

等所有的帳篷都搭好了之後,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我們這幫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帳篷裏等風沙停下來了。雖然外麵很黑,遮天蔽日的風沙擋住了陽光,但是帳篷裏有燈,倒是無所謂。

胖子和張浩然分別帶著兩個人出去了,說是要到別的帳篷裏看看,順便布置一下接下來的任務什麽的。不一會兒特納和陳教授還有陳教授的一名女助理進來了,看陳教授累的那樣恐怕在外麵走的這一道他可沒少遭罪。互相打過招呼以後,特納、陳教授就和Shirley楊和曹隊長討論起了勘察古墓的計劃。我因為太累了,所以就鑽進睡袋裏睡覺了,也沒參與討論。

我這一覺睡得其實不怎麽好,昏昏沉沉的,還做了許多匪夷所思的夢。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醒了之後,我才發現外麵的沙暴已經停了。這場大沙暴一連刮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才結束。

我走出帳篷到外麵看看,發覺這沙漠中早晨還不算熱,正適合我們在這裏活動。昨天那一天一宿的大沙暴不知道把我們多少車給埋沙子裏了,這回可有活幹了。

我發現他們已經開始幹活兒了,很多人拿著工兵鏟在沙子裏挖來挖去的,甚至我還看到居然有拿洛陽鏟挖的,不用說肯定是在挖那些越野車。不用說越野車了,就連我們的卡車也被埋進去了好幾輛。我心說這可不好挖啊,這麽多車,到底要挖到什麽時候,搞不好我們這一天就別幹別的了,光在沙子裏挖車玩兒了。

好不容易挖出來了一輛悍馬,車的裏麵和排氣筒裏還灌滿了沙子,看來必須先清理一下才行,而且還要檢查一下車有沒有損壞,用不用修理,要不要上油。我看搞不好今天我們又要在這裏過夜了,尋找精絕王陵,等明後天再說吧。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中午,氣溫已經是相當熱了,我們這幫人已經把大部分車都挖出來了,還差幾輛埋在沙漠裏的悍馬還沒有找到,估計應該是被大風吹的偏離了原來的位置了。

我問特納:“咱們要把所有的車都找到才出發嗎?我看那邊有幾輛悍馬到現在還沒找到啊,不知道還能不能找著了。”

特納說:“Ofcourse,我們每輛車裏都有重要的裝備,當然要都找到之後才能出發啦。而且悍馬這麽重,不像其他的質量小的東西,即使被風吹走也不會吹得太遠,一定就在這附近。隻要耐心的找,就一定能找到。”

果然就像特納說的那樣,下午一點半左右,所有的車都被挖了出來,而且大部分車都沒有特別嚴重的損壞,清理一下沙子,給某些部件上點兒油就可以了。於是Shirley楊、曹隊長和沈女士就開始號召大家,趕緊把剩下那幾輛車修好,然後把帳篷什麽的都收拾到車上,加好油準備下午繼續趕路。我心說原來今晚我們不在這裏休息啊,丫也太著急了吧?

既然兩位隊長都發話了,這150多個隊員也隻好照辦了。我發現Shirley楊和曹隊長分別在這兩支隊伍裏威信都很高啊,這二位說什麽基本上都沒有人反駁。據我觀察,他們兩個人性格都很好,都挺好說話的,應該都是靠以德服人來樹立威信的。反觀黑眼鏡在這支隊伍中樹立威信的方式,跟Shirley楊和曹隊長比起來就太粗暴、太初級了。

美國學者托夫勒在他的著作《權力的轉移》中說道,人類的權力不外乎來源於三種力量,它們由低級到高級分別是暴力、金錢和知識。最開始原始社會時,權利基本上就是依靠暴力;後來到了傳統資本主義社會,權利就漸漸的主要依靠金錢了;等到了現在的後資本主義社會,知識就成為了權力最大的來源。人類社會的越進步,權利就越由低級向高級轉移,也就是說人類社會更加的文明。

很顯然,黑眼鏡貌似跟Shirley楊和曹隊長享有差不多的威信和權利,可實際上從權力來源上分析,黑眼鏡隻達到了最初級的暴力階段,而Shirley楊和曹隊長卻已經在金錢和知識這兩個階段上了。仔細分析後我們很容易得出結論,Shirley楊和曹隊長與黑眼鏡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人。所以隻能是Shirley楊雇傭黑眼鏡,絕不可能是黑眼鏡雇傭Shirley楊。

而且我還發現Shirley楊在考古隊的人中威信也比較高,反觀曹隊長,他在Shirley楊的隊伍中的威信很明顯就不如Shirley楊。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Shirley楊是骨感美女的原因。

經過我們這150多人一個半小時的突擊大作戰,我們終於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上路了。精力充沛的Shirley楊拿著對講機坐進了第一輛越野車裏,底氣十足的衝著對講機說:

“大家馬上上車,準備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