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遭遇海難
翌日,長生鏡睜開雙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昨天睡得很香甜,隻覺渾身精力充沛。
他和上衣服,雙手不自覺地張合,細細感受,有些欣喜。
“青傾的針灸果然有些門道,感覺手的暗傷又有所消退了。”他快步推開門,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衛青傾,心中篤定,她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此刻的衛青傾正慵懶地眯著眼睛,似乎很不適應舷窗外射入的陽光,蜷縮的樣子像一隻小貓。
她探出白嫩的小手,四下摸索,揪到衣角,連忙扯過來,胡亂得蓋在臉上。“嗯。”衛青傾發出滿意的輕哼,就要再次睡去。
“砰砰砰。”敲門聲在耳邊清晰的響起。衛青傾不予理睬,轉過身子,用衣服蒙住腦袋。
“砰砰砰。”門外來人顯然很有耐心。
“嘩啦。”衛青傾一下子掀開衣服,口中不滿地嘟囔:“誰啊,膽敢打擾本王的清夢!”
長生鏡在門外聽到衛青傾那怨氣十足的小情緒,啞然失笑,眉梢上揚,嘴角帶著笑意的回應道,“女王大人,小的長生鏡,來送早餐的。”
“謔。”衛青傾聽到長生鏡的聲音,無奈地從**坐起,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來給他開門,嘴裏還嘀咕著,“還蠻自覺的嘛。哈欠~”她一隻手輕拍著打哈欠的嘴巴,一隻手拉開房門。
長生鏡原本有些戲謔的表情一滯,他看著眼前的衛青傾,心中忍不住錯愕。
衛青傾穿著一身睡衣,漆黑的秀發隨意的披在肩上,蓬鬆散亂,閉著的眼睛上,睫毛還在輕微的顫抖,嘟著粉嫩的小嘴,怎麽看都不像是女王,更像是鄰家不懂事的小妹妹,整個人都萌萌噠!
“衛青傾,你就這身打扮給我開門?”長生鏡指著衛青傾,不可思議道:“這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
衛青傾起初還有些睡意,被長生鏡大嗓門的在耳邊叫嚷了幾句,皺著眉頭睜開眸子,毫不在意長生鏡看到自己現在邋遢的模樣。
“要什麽緊嘛,大家都這麽熟了。”她說著還擺擺手,拍了拍長生鏡的肩膀,女流氓的口吻讚了聲,“喲,小身板還蠻結實的嘛。”說罷,回身,留給長生鏡一個纖柔小小的背影,大有回到舒適**繼續睡的趨勢。
一大早就被女流氓調戲,長生鏡滿頭黑線,心裏很不是滋味。
既然大家都這麽熟了!想到這,長生鏡皙白的手掌從衛青傾腦後襲來,隨即傳來衛青傾的怪叫驚呼,“呀,你幹嘛!”
長生鏡並沒有做什麽,隻是伸出手,胡亂地揉了揉衛青傾本就不安分的頭發。“不幹嘛,是你說大家已經很熟了,那我隻好伺候女王大人起床了……”
“唔……不要!”
“洗臉,梳頭,然後吃早飯。不要像個懶豬一樣。”
“不要!”
長生鏡的手很秀氣,程度不下於女孩子,同樣的,他的手也很靈巧,不愧是玩弓箭的。即便在衛青傾奮力的抵抗下,仍然“伺候”她完成了一係列的事情,然後兩個人安靜的坐在桌前,吃著長生鏡準備好了的早飯。
經過昨晚的事件後,不僅僅是衛青傾對長生鏡的態度轉變,似乎長生鏡本身也有所改變,他對衛青傾不像往常那樣止於君子禮數,更加得熟稔隨意,跟她在一起,長生鏡覺得很輕鬆,不需要刻意的裝作成竹穩重、威嚴端正;衛青傾也有同感,無需裝作懂事成熟、不苟言笑,能夠表現出更像一個年輕女孩應有的心性。
“我說,長生,你不要太過分,我好歹也是女王大大,今天念在你給我送早飯,我就原諒你一次。”衛青傾滿意的吃著長生鏡做的早餐,有些得意忘形的說。
她的頭發很柔順的批在肩上,比早上來得更加烏黑亮澤,當然是長生鏡的功勞。她舒服得擺弄著頭發,很享受蹭著脖子的柔順感。
長生鏡不住地聳著腦袋,表示清楚明白,一副聽後女王差遣的樣子。隻不過臉上掩蓋不住地笑意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認真的。
“我哥他們呢?你也給他們送早餐了沒。”
“他們在船頭釣魚,我讓他們自食其力。”
“噗嗤!”衛青傾很開心,眼眸笑得彎彎,如月牙皎潔。
(我有些留戀於寫這些美好的東西了,還是進入災難篇吧~~不然都成戀愛情景劇了。)
——————
衛禦很是苦惱的撐著頭,一旁的仲建早已軟趴趴的躺在那裏,長著嘴巴,像極離水幹涸的魚。他們心中有怨言,但是卻不敢表達。
全因為長生鏡一句“今天早飯隻做了我和青傾那份,你們兩自己解決吧!”
衛禦摸了摸幹癟的肚子,有些後悔為什麽昨天要把熏肉當夜宵給吃了。他瞥了眼仲建,不滿地批評道,“小建,你還不給我幫忙,不然咱們隻好餓到中午了。這魚也是奇哉,往常隨手一竿都能釣到,今天這是走了什麽黴運!”
終於,仲建在衛禦不厭其煩的埋怨下爬了起來,穩了穩手中的魚竿,有氣無力的拋竿,望著浮漂的位置發呆。在他看來,有無早飯並不是特別重要,隻是渾身提不起勁,不想動彈而已。原本清瘦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病態。
“那是什麽?”突然,衛禦像發現了什麽一般,驚呼道。
仲建起初並不在意,衛禦總是咋咋呼呼,嗓門又大,遇到什麽都要嚎上一陣。他隨著衛禦的手,緩緩得抬頭,望向遠處。
“啪嗒!”魚竿掉落在甲板上,發出清脆的一聲,不過沒有人去拾起。
“快去喊三弟!”
船艙內長生鏡正收拾著兩人吃完的餐具,就見仲建提到極致的輕功,化作一道身影,轉瞬來到自己身旁。
“弄完早飯了?”
“三弟,你快去甲板看看,好像出大事了!”仲建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奔跑所致,還是別的,有些輕微的顫抖。
長生鏡原本散亂的目光一凝,聽出仲建口氣中的嚴重性,立馬放下手中的碗筷,隨意地擦幹雙手,“走,去甲板看看。”
“出什麽事了?”衛青傾這時候也從房間走出來,奇怪地問,她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南海有變!”
眾人來到甲板,這個時候的衛禦沒了平時大大咧咧的模樣,他雙手扶住欄杆,麵帶愁容,有些焦急。
看到長生鏡來了,連忙開口,語氣急促地問道,“三弟,你看前麵,是不是有個大渦旋?”
駐足遠眺,果然一個巨大的渦旋,張著恐怖的大嘴,又如同綻放的黑暗之花,自顧自的在南海中絢爛凋零。
如此情形,在廣闊無垠的南海,並非少見,因為目標很大,易於發現,所以能夠輕易躲避,但從衛禦麵帶愁容,看來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同。
“我試過了,想調轉船舵,改變方向,不過貌似船已經不受控製了,明明離那漩渦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為什麽會這樣?三弟你見多識廣,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嗎?”衛禦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他在大事上,從不馬虎。
長生鏡盯著麵前的海麵,想從中看出端倪。
猛地,他眉頭擰成一股,有所發現。
“怎麽了,三弟?”
“長生,有什麽問題嗎?”
仲建和衛青傾兩人在一旁,看到長生鏡突然變得嚴肅的表情,忍不住擔心的問。
“出大問題了,沒想到咱們這麽倒黴。快去準備繩子,越結實的越好,要做最壞的打算了。”長生鏡歎一口氣,但毫不遲疑的下達指令。
四個人裏麵仲建行動最為迅速,所以他在長生鏡話還沒說完,就跑向船內的雜物室。此時事關安危,都不敢大意散漫。
“到底是怎麽回事?”衛禦麵帶不解,向長生鏡詢問。
明明眼看著漩渦離船還有很大的距離,為何船會不受控製的向那個方向靠過去。若是尋常情況,根本不需要擔心,隨意轉換方向,繞過去便是。
“其實,我們早就進入了漩渦的範圍,眼前的隻是假象,你們看周圍海水的顏色。”長生鏡解釋道。
說到這,眾人低頭看去,衛青傾最細膩,眼神也不差,她驚呼道,“海水顏色變深了!”
“沒錯,南海有一種天氣,叫做茫,古人解釋為頭頂有陽,身邊有水,不知而亡,是為茫!是因為烈日照射下,海水在空氣中彌漫的水汽,改變周圍的景象,類似於海市蜃樓的原理,不過茫卻會掩蓋住原本身邊的環境,讓你以為海麵依然風平浪靜。”
“不過茫也是很容易避免的,隻要注意觀察水體的顏色,就可以發現與周圍環境相悖,都怪我,過得太安逸,讓大家深陷危機。”長生鏡說到這裏,麵色有些黯然,他身懷明示錄,卻不能為大家趨避危險,很是自責得說。
衛禦毫不在意的拍拍長生鏡,“現在不是歸咎責任的時候,再說若不是你,我們就算身處這樣的危險中,也難覓生存之法,我們還等著你救命呢!”最後還不忘故作輕快,想讓凝重的氣氛緩一緩。
長生鏡也知道現在分秒必爭,不是自責得時候,於是點點頭,既然發生了問題,就要擔起責任。
“有沒有火柴或者引燃的東西?”
“烘熏衣服的熏香可以嗎?”衛青傾連忙問。
“可以,隻要能散發熱量,就可以。”
接過衛青傾的熏香,長生鏡高高地舉過頭頂,點燃後飄起煙煙嫋嫋的白霧,一邊解釋道,“因為茫是由於海水水汽過盛造成的,隻要用散發熱量的東西,將四周的水汽蒸幹,就能還原本來的景象了。”
並未讓眾人久等,像是突然解開麵紗的一副黑暗畫卷,頭頂猛的一道雷光閃過,原本晴朗的天空從中露出黑色斑點,不斷擴散,藍天白雲潑墨般逐漸被吞噬,最後變得陰暗。
黑黢黢的烏雲,劃破長空的藍紫色閃電,有暴雨在其間匯聚。而就在前麵不遠處,原本模糊的漩渦,變得清晰可見。
之前便被發現顏色變深的海水,也更加的陰沉,讓人心頭憂緒重重。
危險,一觸即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