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還要再貼上明宗帝,明宗帝霍然起身,沙啞著嗓音喊道:“咳,別靠近小......朕!離朕遠點!”

良妃僵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忽而覺得明宗帝聲音有些奇怪,狐疑道:“陛下聲音怎麽了,臣妾聽著有幾分不對勁?”

明宗帝立刻解釋道:“朕,唔,這幾日受了風寒!為了愛妃好,還是離朕遠點!”

良妃心道,以前也未見你這般貼心過,還不是隻顧慮自己的心情,哪裏有考慮過別人的身體,這會兒瞎了倒開始裝善人了。

臉上露出幾分鄙夷和不以為然。

語氣卻偽裝得極好:“陛下對臣妾真好。臣妾今日前來,是有一件大事要稟告!”

明宗帝坐下來,斜靠在椅背上,臉色有些發紅,伸出手給自己扇了扇風。

“你......你把衣服穿穿好再說!”

良妃吃了一驚,低頭一看,原來剛剛摔倒的時候,衣衫滑落,肩膀和半個胸脯露在外麵,明晃晃的。

可她瞬間驚疑抬頭,看著明宗帝的眼睛。

明宗帝明明瞎了,怎麽可能看得到自己衣衫不整!

良妃眯著眼睛,一邊說著“請陛下恕罪”一邊悄無聲息靠近明宗帝。

明宗帝的背幾不可查的僵了僵,似乎意識到剛剛那句話露了破綻,不動聲色的假裝伸出手在摸案幾上的茶杯。

良妃伸出手,在明宗帝眼前晃了晃,發現他並沒有什麽反應。

又看到他在桌上摩挲,便輕輕將茶杯往後挪了一點點。

明宗帝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摸索了幾下,發現沒有摸到茶杯,眉頭皺了一下,開口喝道:“這幫奴才真是越發膽子大了,竟敢將茶杯沒有放回原位!”

良妃嘴角緊繃著,柔聲道:“陛下渴了,喚臣妾就是了,何必生氣,傷了身子。”

“還不快點,要渴死朕麽!”

明宗帝突然大發雷霆,唬了良妃一跳。

這般樣子確實和以前無異,喜怒無常。

莫非是自己多心了?

“愛妃今日前來到底是有什麽事?”

這一問,良妃想起自己的來意,便先將狐疑壓下,小聲哭泣起來。

“陛下,臣妾要狀告那蓮香娘子,偷天換日,欺瞞聖上!”

“蓮香娘子?不是已經死了麽,提死人做什麽,你這是給朕添堵來了!”

良妃急忙跪下:“臣妾不敢!那蓮香娘子沒有死!她詐死,實際上偷偷跑去了坤寧宮,和皇後娘娘裏應外合,騙了定遠侯,讓定遠侯被她迷惑,這才有定遠侯來求娶一事啊!陛下,您可要明察啊!這可是欺君!”

直到這會兒,良妃都要將陸無風摘幹淨,她隻想拖曼香和皇後一起下水。

明宗帝拍案而起,臉色驟變,有雷霆之怒。

良妃見狀大喜,她最懂他的心,絕對容不下任何欺瞞,更容不下一個垂涎已久,差點為了她丟了性命的女子,就這樣逃脫掌心。

“陛下,那女子還在坤寧宮與外男**,**後宮,更加罪無可恕啊!可恨那小白臉武術高強,幾名侍衛都被他一招打敗,還請陛下速速派金甲衛,將這奸夫**婦全部捉拿歸案!”

良妃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立刻帶著金甲衛,抓了曼香,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你這毒婦胡說些什麽!”

誰知明宗帝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良妃被掀翻在地,臉高高腫起,狼狽不堪,整個人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熄滅了剛剛還燃燒地正旺的怒氣,整個人一下子懵住了。

“陛下......”

明宗帝在背後甩了甩剛剛扇痛的手掌,心中直道好爽,早就想這麽做了!

“你竟敢稱皇後聯合一同欺騙朕,簡直胡說八道,朕看你才是被人下了蠱,神誌不清,得了失心瘋,誰都敢攀咬!那坤寧宮的婢女朕早就知道此人,是個小美人,哪裏是你這老婦能比得上的!”

老婦?

良妃差點噴出一口血。

這已經是第二個說她老的了。

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嗎?

良妃不禁摸上自己的臉,一時心裏發冷,不明白自己算好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該是這樣的啊!

“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屬實啊!”

明宗帝似乎氣極,怒吼道:“來人啊,良妃得了失心瘋,將她禁足宮中,無詔令,不得外出,也不允許任何人前去探望!”

時間仿佛靜止了。

良妃怔怔地看著這個曾經的枕邊人,曾經的紅浪翻滾,曾經的枕邊纏綿,曾經的甜言蜜語,如今竟然全是笑話。

自己以為的權勢滔天,原來在頃刻之間,就能被他的一句話轟然倒塌。

何其可笑!

她的眼中升騰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是恨,是怨,是不可置信。

很快良妃就被人拖了下去。

一個權勢滔天,人人畏懼的寵妃,居然就這般落幕,所有人心中惴惴,寒意湧上心間。

良妃被帶下去之後,明宗帝“唰”一下掀開眼睛上的黃布,搖身一變,眉眼清秀,身子清瘦挺拔,漆黑如墨的頭發,赫然是墨羽!

“呼!累死小爺了!這老女人好惡心,還想坐小爺大腿!”

墨羽抖了抖身子:“幸好小爺機智,哼,還敢來告禦狀,這回看你還怎麽蹦躂!”

墨羽轉身進了裏屋,掀開床褥,明宗帝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帕子,頭發淩亂,昏迷在**。

“都怪你這老頭,找這麽多女人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的,這不是沒事找事麽!”

“哎,還是我主人好啊!一個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也沒有女人來煩他,如果那臭女也想開點就好了,高端端的怎麽要嫁人啊?”

墨羽托著腮幫子,坐在龍塌上,心情有些低沉。

良妃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傳到坤寧宮,不說曼香,連皇後都有幾分驚訝。

本以為明宗帝必然會傳召二人,甚至會牽連到定遠侯。

皇後甚至在考慮後路,沒想到最終居然是良妃被禁足了。

“這實在不像是陛下的作風。”

皇後喃喃自語,劍紅傾身安慰道:“娘娘,說不準陛下如今心境大變,想開了許多,又或許良妃哪裏得罪了陛下,總之,這結果對我們有利便是了。”

皇後點了點頭。

“太子最近如何了?”

劍紅頓了頓:“還在六阿哥那邊。”

“哎,正兒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了,自小便與文淵交好,誰也摸不清楚他的脾氣,也唯獨文淵能勸勸他,罷了,文淵如此,正兒想必也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