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香攤開手掌,看著自己的手,手心一陣一陣源源不絕的紅色力量。
“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若曼香將來有朝一日被逼得窮途末路,隻望殿下將來,能看在曼香幫了您的份上,拉我一把。”
文淵一怔。
她的苦澀和沉重,甚至讓文淵也感受到了片刻的沉重。
曼香釋然一笑:“我們快進去吧,成敗在此一舉了。”
兩人來到床前,文淵按照曼香的要求解開了自己手臂上麵覆著的沾了血的布條。
揭開的一瞬間,黑氣從人麵瘡噴湧而出,它瘋狂地嘶鳴,彌漫開來,衝天的黑氣在空氣聚攏成一個骷髏,骷髏張開大嘴,就要朝曼香撲來!
曼香連連倒退,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回眸才發現是陸無風到了。
曼香心中的慌亂一瞬就消失了。
她看著骷髏,沒有閉眼,也不再閃躲,死死盯著那團黑霧化成的骷髏頭。
眉間花鈿瘋狂閃動,曼香翻手如飛,大喝道:“火蓮!”
紅光化為實質,猶如火蓮,轉動著靠近那團黑氣。
黑氣和火蓮在空中抗衡,不到萬不得已,曼香不想過度消耗自己的體力,不然恐怕無法撐到祭出鏡靈。
幸好這黑氣似乎還沒有成什麽氣候,火蓮吞噬了那團黑霧。
被吞噬之前,骷髏卻爆發了一句話:“這才剛剛開始,靈女!哈哈哈!你殺不了我!”
下一刻,曼香掌心一收,正想收回火蓮,“劈啪”一聲,火蓮的中央仿佛有什麽東西斷裂。
曼香心口一痛,喉頭一甜,差點噴出一口血。
什麽剛開始!
本姑娘今天就要滅了你,拔了你的根!
黑氣散去後,文淵手臂上的傷口逐漸潰爛,那人麵瘡顯得更加惡心。
曼香瘋狂催動鏡靈,而屋外傳來陣陣雷聲,夜色之中劈下一道驚天的閃電。
“錚!”
遠在地宮之中的祁昭霍然睜開了雙眼!
這是,靈女在動用鏡靈!
此前的波動從沒有過這般劇烈,這一次祁昭分明感受到了血液之中的沸騰!
鏡靈出現了!
鏡靈出現的一瞬間,便直射向人麵瘡!
“滋滋滋!”
人麵瘡逐漸被燒焦,星星點點的青色的光芒從人麵瘡嘴中吐出,隨後灑落在**的“文淵”身體中。
“文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形銷骨立,恢複了原本的麵容。
最終人麵瘡全部消失,所有的青色光芒如題後,“文淵”身體一顫,平靜了下來。
“噗!”
一口鮮血吐出!
陸無風接住曼香軟倒的身子,留下一句:“剩下的交給你!”便帶著已經昏迷的曼香離開了。
屋外的雷聲逐漸散去,月色灑落光華。
文淵的手不停顫抖,心口狂跳,適才那黑色霧氣的骷髏出來的那一刻,他幾乎叫出聲來。
腦中發出嗡嗡的響聲,雙腿仿佛被釘在了原地。
這種超出常人的可怖,讓他的內心似乎燃燒著一團難以澆滅的大火,炙熱地快透不過氣。
直到許久,才感覺到自己對身體的控製。
人麵瘡,消失了......
自己的那具身體活下來了......
宮中,養心殿。
太子此刻還不知心心念念的文淵已經被救了。
此刻,哪怕是一貫冷靜自製的太子,都在暴怒的邊緣。
明宗帝**著身子,癱在**。
殿中縈繞的情欲的氣息,實在是令人作嘔。
身側是捏緊的拳,青筋暴起,倘若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父親,太子真恨不得丟出去喂豬!
明明已經瞎了,為何不能乖乖待著,自己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好好過完後半輩子!
太子閉了閉眼,又狠狠一拳砸在牆上,喘著粗氣,眉目之間染上了陰沉。
“查到是誰給陛下送來的人?”
太子說得人,就是現在全部被塞了帕子,衣衫不整,胸前春光一覽無遺的四個女子。
不是一個,是四個!
明宗帝再好色,若不是有人攛掇,當不至於如此色令智昏!
何況他瞎了,也看不到!
“查了,是陛下自己。”
侍衛說得戰戰兢兢。
“嗬,孤看他,是膩味了這皇位了,罷了,明日,便下詔吧!”
這意味著什麽,在場所有的人都明白。
這是**裸地要奪權了!
可一對比,明宗帝軟趴趴癱倒在龍榻上不省人事,渾身因為適才的銷魂弄得到處是痕跡,而太子卻長身玉立,即便此刻暴怒陰狠,可他精致的側臉,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嘴唇,甚至修長有力的手指,骨節都泛著白玉般的光。
“將這幾名女子拖下去收拾趕緊,至於陛下,便讓他一直在這殿中好好休養,這輩子可別讓他在接近女色了!”
“是,恭送陛下!”
眾人識趣,已經改了口。
太子殿下,厭煩地看了一眼**的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等太子殿下回到東宮,卻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瞬間反映過來,靈女動過手了!
阿淵......
太子心口狂跳,這是不是意味著,阿淵要醒了!
三步並作兩步,太子滿眼期待推開房門,眼前的一幕令他愕然!
那位和阿淵十分相像的墨羽公子竟然和文淵一同在**翻滾!
“你們在幹什麽!”
太子原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暴怒又在這一瞬間衝上腦海,令他雙目赤紅。
此刻還是墨羽模樣的文淵聞言,急忙想從真墨羽的身上爬下來。
可誰知兩人的衣角互相壓著,他剛起了個身,又被帶了下去,狠狠壓在了墨羽身上。
墨羽大叫一聲。
“你他娘的,要搞死小爺!”
文淵急得汗都要出來了,好不容易兩人扯開衣服,剛起身站穩身子,一道掌風襲來!
“啪!”
文淵頭一偏,一側臉被掌摑得高高腫起,發絲被打散,整個人狼狽不堪。
嘴角流出一絲血跡,文淵木然擦了擦。
床榻上的墨羽也被這一巴掌,嚇得閉住了嘴。
天爺啊,這又是什麽情況!
文淵回頭,因為一巴掌的緣故,眼睛有些一瞬的模糊,隻能看見一個人影在燭火的光暈下,來來回回的晃動。
他搖了搖頭,再抬眼看去,原來不是太子在晃,而是自己的身子在晃。
可太子眼裏再也沒有從前的心疼,隻有冰冷和殺意。
是的,殺意。
文淵相信,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